第13章 ，我是老师
西堀凛花的家庭条件不错。
从小到大，她都被姑姑教导，
“不要在意眼前的得失，要用长远的眼光去看待任何事情。
做一件事情是必须要有热爱与毅力的。
如果只是因为生存的必要去做某种职业，那么将很难超越那些真正热爱着这一行的人们。”
西堀凛花从小就喜欢画画，对于她来说，努力练习绘画就是唯一的人生目标。
考上美术大学...画出优秀的作品...追求绘画艺术，这些不一样的事情在她的认知中其实都是“把画画好”。
直到那一天，深夜在画室，当她独自有些饿，准备收拾画纸画笔离开私塾时。
她背着书包走到门口时，看到了那样的一副画。
那幅画不够艺术，不够含蓄，也没有使用高超的艺术技法。
但是让她能够觉得，无论是任何人看到都能为之惊艳的一副画。
她也觉得惊艳，但她惊艳的不是画本身，而是这幅画可以让不同审美观的人都懂得其中的含义。
这让她的脑海突然一激灵，想明白了一些始终困惑的事情。
评价一幅画，必须要使用标准，比如商业性，比如艺术性，又比如只是大部分人单纯的去用直觉鉴赏。
她画画的初衷...是因为商业性...是因为艺术性吗？
好像都不是。
在她幼时，她画了那样一副风景画，递给父母、邻居、老师、同学看，所有人都觉得好看，都给予了她夸赞。
她就是因为这么简单的理由喜欢上画画。
她从那时开始始终孤身一人安安静静地画画，很少社交，很少和别人沟通，就是因为想要画出所有人喜欢的作品。
画，是真正能够记录情感的媒介，也是她唯一向他人表达内心的手段。
这也是她驻足在少年面前，说出“我可以跟你学画画吗”的缘由。
......
遇到橘井司的第一天：跟他只稍微聊了两句。
遇到橘井司的第二天：被放了鸽子。
遇到橘井司的第三天：晚上七点钟了，他还没有来到画室。
坐在空空荡荡的画室，西堀凛花有些失落地注视着眼前空白的画纸。
画...画不出来，自从两天之前感觉内心有什么情绪堵在心头后，她就一直什么都画不出来。
本来她想要通过和橘井司的学习改变这种困境。
但是很可惜的是，那个外表温和的少年，实际上并不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如果昨天有事情的话，今天不能早点来私塾吗？
是因为觉得给出的价钱太低了吗？可是她的生活费也不是很多，家里怎么可能会给她那么多钱？
好委屈...是被讨厌了吗？
空无一人的房间内，一个个三脚画架的影子落在地面，交错杂乱，唯有角落边缘有个一个孤零零的人影。
少女低着头，蜷缩在角落处，两只冻的冰冷的手揣在兜里取暖。
夜晚的风有点大，因为怕冷，西堀凛花提前把画室窗户旁卷着的窗帘拉开，遮住外面的夜景。
没法沉浸于画画中，少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一个人既然会如此孤独。
昨天晚上...她自己一个人等到了晚上十一点，今天还会是这样吗？
“嘭——”
就在西堀凛花这么想的时候，画室的门被重重推开了。
外面的冷风随着铁门敞开倒灌进来。
月光透过站在门口处的少年身体的空隙，洒在画室门口边缘的白色瓷砖上，显得有些清冷。
西堀凛花朝着门口的瘦削少年看过去，发现正是橘井司。
但和往常不一样，橘井司今天戴着白色的口罩，脸颊像是没有血色，眼神带着明显的疲倦，单手撑着门框，走进来的步伐有点不稳当。
“不好意思，身体有点不舒服。”橘井司一边咳嗽一边走进来。
“不过我戴了口罩，应该不会传染给你，所以没事的。”
可能是昨晚在客厅画稿结果在沙发上睡着的缘故，第二天起床后他就感觉头痛欲裂，浑身无力。
本以为是没睡好的缘故，结果到了晚上，这种症状更严重了一些。
去了一趟医院买了些药后，赶来清水艺术塾时间就已经有点晚了，好在西堀凛花还没有走。
“不好意思，非常抱歉。”西堀凛花起身有些不知所措。
她看到橘井司这个样子，再想起之前自己对于他的误解，不禁有些内疚。
原来他是生病了。
“加一下联系方式吧，昨天因为要画稿所以没有来私塾，下一次我如果有事的话会提前打电话跟你说。”橘井司掏出一张纸条，递给西堀凛花。
“你有手机吗？”
橘井家并不是很富裕的家庭，所以橘井司还没有手机。
不过家里有座机，要打电话给别人还是很方便的。
“有的。”西堀凛花十分郑重地接过小小的纸条，在上面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
“橘井前辈，非常感谢你。”
“哈哈，是我不小心麻烦了你，怎么你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橘井司看着眼前畏畏缩缩的少女，忍不住悠悠地笑起来。
他是真的觉得挺逗的，他一个病号都没这么瑟缩。
想着昨天放了她鸽子，今天又放了半天鸽子。
橘井司还有点头疼得怎么解释呢，两人第一天的时候也没有仔细商讨教学的时间到底是什么时候，西堀凛花只能傻傻在画室等他。
毕竟如果不来私塾，明明可以先打电话给平井老师，让他告知西堀凛花的。
“教学的事情...刚才在路上的时候我还算是好好想了想，这也算补偿吧，我会非常认真教你的。”
橘井司目光看向画室内的讲台方向，讲台有粉笔和黑板檫，讲台后的正面墙壁有着一整块很大的长方形黑板，黑板上面有一些浅浅的粉笔痕迹；，几乎看不清。
“放心吧，我的教学内容少又精，绝对对得起一个小时4000日元的价格。
嗯...就用这个黑板来做教学工具吧。
直接一边写，一边讲。”
虽然生病了，但橘井司稍微聊聊精神起来后，还是能够压制住身体带来的各种负面感受。
区区感冒发烧，完全无法阻碍他这一刻想要赚钱的内心。
教学一个小时，相当于在便利店打4个小时的工，这是一份不错的兼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