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北平李傻子

“嘿，李傻子，过来，”身材圆润，满脸横肉的地主指着蹲在烈日下玩着石头子的李常说道。

李常爹没的早，娘靠给地主家织衣裳一个人把李常拉扯大，在李常16岁时，娘被一群穿着官兵服的掠取了，李常寻着那群官兵的脚印，跟到了山去，夜晚被林子里闯出来的猴子吓得脑子撞了桩子，摔下了山，次日，被北平外闲逛的傻子粱七儿撞到，拉回了北平的城角，李常摔断了条胳膊，醒来后眼神恍惚，经常自言自语，情不自禁发笑，大抵是傻了吧，粱七儿靠在街上乞讨养活着他和自己。

再说说这粱七儿罢，在他7岁时家里进了官兵，爹娘被杀害，回家的他看到爹娘倒在血泊之中，受不了刺激，疯了，痛苦的哀嚎着，和着旁边酒楼那悦耳的琵琶声，为那首曲子增添了一丝悲壮，酒楼那些所谓的文人墨客，赏着舞，听着歌，喝着美酒，还开着高级的黄色玩笑，属实是雅！

后来把房子被地主霸占了，7个银元串了个链，挂粱七儿脖上，也算是物有所值罢。

地主见李常没反应，走过去揪起他的耳朵，面带冷笑的对他说：“我说李傻子，整天跟着那个疯子混能吃饱饭么？倒不如跟着我干活，还能挣俩大洋回去。”

李常一听大洋，立刻精神了起来问地主：“大洋？你要我干什么？”

这一反常动作可把地主逗笑了，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看你也不容易，如果这件事啊，办成了，我给你30大洋！”

当时30大洋可不是小数，算上普通人家3个月的工钱了，李常说笑了笑，抹去嘴角流着的口水说：“我干我干！”

地主把他拉到街边巷子里说：“行，你呀去城北头那车行，偷3辆车回来，我给你30大洋！”

李常犹豫了一下，傻笑着说：“行！”

傍晚回城角的粱七儿没看到李常，抛下手中白花花的大馒头，疯疯癫癫的去找李常。

此时，李常正从车行后墙上翻，墙上的旧瓦耐不住压，被压碎了几片，也正是这几片，惹得车行主人惊醒了床，开门一看，李常正准备拉车。车行主人吓了一跳，叫醒了借宿的车夫们，车夫们出门一看，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车行主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谁把这偷车的狗腿子打得最惨，我给谁3个大洋！”这一喊，车夫们像发了疯似的，冲向李常，一拳一拳打在李常身上，没挨几个拳头，李常就没有再挣扎了，车行主人扒开车夫们手往鼻子那一试，果真断了气，车行主人装作镇定，找了几个车夫说：“你们几个连夜把尸体运出城，丢城外山上！”说罢，扔了两个银元在地上，车夫们一看，就像条听话的狗干起活来。

天一亮，粱七儿去了城外山上，竟真找到了李常，嘴角露着血的傻子，表情是那样的狰狞，心里大抵是有太多的不甘。

他们是在这山相遇的，也是在这山彻底分别的。粱七儿抱着李常的身子，泣不成声。

与此同时，地主也听车行主人悄悄告诉他，晚上打死了个偷车贼，地主一惊，笑着说：“老李你这手上可也是沾了血的了，以后可不会再说我我杀人遭报应了吧？”车行主人说：“那是他该死，与我没有关系。”

那烈日照在两人身上，身后映着矮矮的影子，那影子，越看越黑，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两人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