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真不是神经病啊
“我家里真的有鬼，真的！警察叔叔你们相信我啊！我真不是神经病啊！”
赵瑾甫一进入派出所，就听到有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虽然语气慌张，带着疲惫，但中气十足。
这是当事人？精神头这么好？
这种状态好得简直不像前一天才遇到过魂喇的状态。
赵瑾微微愣了愣。
赵瑾看着刚刚的探查报告，头一次有点怀疑自己的能力。
疑窦从心头升起。
毕竟，手上的报告和他们刚刚的现场探查，都无一不证实了“魂喇”确实出现过。
这个结论一得到，就让人感觉头皮发麻。
毕竟南城阵法未破，根本不该出现这种情况。
但不论头皮在不在发麻，他现在都得先找当事人了解一下昨天夜里的情况。
毕竟，弄清楚这次魂喇出现的原因，对于南城未来的管理至关重要。
而在里面的青年——毛却闲，就是找到原因最重要的一环。
……
“姓名？”
“毛却闲。”
“性别？”
“警察叔叔，我要不是男的，也总不能是其他的性别吧。”
“……”
赵瑾满头黑线，只严肃地回答：“跟着问题回答就行。”
对面的青年闻言，干笑两声，重新回答：“男。”
“年龄？”
“22。”
“职业？”
“南城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学院网络空间安全专业的研一学生。”
大学生啊。赵瑾心里微微思量了一下。
“说说你要报案的内容。”
一谈到这个问题，毛却闲的面色变得更加惊恐，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我昨天才搬进来的，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收拾完屋子，有点饿就点了外卖，才刚洗漱好，就听到有人在敲门，还以为是点的外卖到了，一开门，一个人都没有。我当时就还挺郁闷的。”
说到这，毛却闲呼吸急促了起来。
“所以我就关了门。我关上门之后，就感觉屋里……有点不对劲。明明屋里亮堂堂的，但我总有种屋里全是血红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在压着我不放松。
我也没敢继续等外卖，没关灯，直接钻进被子里。就闻到很臭很臭的味道，就好像味道就在我的背后。
甚至还有人在唱歌！”
“唱歌？”赵瑾跟着重复了一遍。
“对！就是在唱歌！还有那种像是身体不好、年轻男人的叹息，然后……然后就开始唱歌了！”
毛却闲像是陷入昨晚恐怖的回忆里，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抖，紧紧地用手护住脑袋，腿也缩着。明明是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却在试图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一点看不出之前的精神。
“冷静！”
阿茶瞬间出现在毛却闲身边，以声传咒，默默着输送着让人放松的能量，
“凝心咒”无声地安慰着形容狼狈的青年。
不多时，咒术起效，毛却闲莫名镇静下来。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一块强力橡皮擦狠狠地擦去，不再留一丝一毫的痕迹。
“谢谢警官。我已经好多了。”
“喝杯热水吧。”赵瑾递过来一杯温水。
毛却闲接过，一次性的纸杯将水的温度传递过来，让人心安定了不少。毛却闲抬头看了看赵瑾和阿茶，筹措片刻，开口道：
“我好多了，可以继续进行笔录了警官。”
“不用着急。你休息休息再继续也可以。或者可以回头再来补充笔录。”
赵瑾没有急着催促。
刚刚毛却闲的表现，才是一般人遇到“魂喇”后的表现，
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赵槿有点疑惑，但藏在心里，没表现出来。
不能急于一时。
但青年却有些迫不及待。
“警察叔叔，我已经好很多了，我想继续进行笔录。”
“好。那过程中如果不适，可以随时停下来休息休息。不用逞强。”
“我明白。”
“那好，我们继续。你说听到有人唱歌，还记得是什么内容吗？”
“记得。我给你们唱一遍。”
青年微微顿了顿，深吸了口气，
很显然唱这首歌对他来说压力很大。
“七月半，开鬼门。
鬼门开，出鬼怪。
鬼怪苦，买豆腐。
豆腐烂，摊鸡蛋，
鸡蛋……鸡蛋……磕磕，
里面坐个哥哥，
哥哥出来上坟，
里面坐个奶奶，
奶奶出来烧香，
里面坐个姑娘，
姑娘出来点灯，
掉进河里呀……
回不来……”
毛却闲一边低声哼唱，一边用力扣着手心。他的额头隐隐约约出了冷汗，说道。
“剩下的我不太记得了。”
赵瑾开口：“还有其他补充的吗？”
“没有了。”像是害怕又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毛却闲继续道
“我昨晚吓得一晚上睡不着，白天还一直在派出所这边，只打了个盹。”
青年抿嘴瞥了一眼赵瑾两人，
“就是……就是我现在有点困，但是我不敢一个人回家，也不敢一个人休息。我能在派出所这边睡一会儿吗？”
毛却闲用期盼渴望的眼神看着赵槿和阿茶。
阿茶没有急着回答，只看着赵槿，似乎是在等着他做决定。
被两人视线注视的赵槿：……
好尴尬(Ò‸Ó||)，想用脚趾抠出个地缝钻进去。
别看了别看了(／_＼)
赵槿心里默默烦躁，用手指轻轻点着笔录本，最后自然切换成一副严肃但亲切的表情。
“这说的什么话，为人民服务都是我们人民警察该做。”
一边说，一边起身将毛却闲从椅子上扶起，还顺手把他手里的一次性纸杯丢进了垃圾桶。
隐隐有微光闪过。
把毛却闲安顿下来，赵槿和阿茶坐在一间空的办公室里，对着刚刚的“笔录本”沉思着。
“木木，我觉得毛却闲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
“不着急，观察观察再说。”
赵槿手上瞬间暗纹浮现，紧接着空办公室一侧的墙壁上像是被触发什么开关一样，缓缓地将一段画面播放。
冷白的灯光，略有些杂乱的屋子，正是毛却闲租的房子。
画面中的毛却闲忙忙碌碌地收拾着行李。
这明显不是现在的画面，反而更像是毛却闲口述的昨晚画面。
这正是少女阿茶的术法——【溯回】
只要接触，就能获得接触之人记忆中的画面。甚至能推演出接触对象记忆里当时的场景
但这个术法有很严重的缺陷，若是多次使用，则会影响施术者的精神，甚至可能会导致其精神错乱。
再加上需要接触对象的精神防线不那么强，才能保证术法的成功。
因此，阿茶很少对外使用这个术法，除了搭档赵槿之外，鲜为人知。
赵槿的眼睛紧跟着“毛却闲”的身影
画面中的毛却闲收拾完行李，百无聊赖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手机上的画面播放几秒，就被“毛却闲”用手划走，
看起来像是在等已经点过的外卖。
赵槿的视线没有错开。
虽然“毛却闲”本人没有意识到，但有一团黑色的火焰无端端升起，如跗骨之蛆黏在青年的身上，几乎要把他整个人埋没。
这……
竟然是黑色的火焰？！
赵槿面色冷肃，和阿茶对视了一眼。
——
《不言者》第333号记录：
【凝心咒】，可以使人迅速冷静，无副作用。
【溯回】，是一种天赋术法，通过接触触发效果，可以追溯到接触对象记忆中的画面并推演当时的场景。
缺点1：需要被接触对象精神防线弱。
缺点2：频繁使用后，会对施术的精神造成影响，严重可能导致施术者精神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