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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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千里追寻杀父仇人天意撮合化解恩仇

莫紫阳单人匹马追至风陵渡口,终于给他赶上了。莫紫阳一人力战苗七等一干人,经过一番恶战,苗七的下属被他全部击杀,苗七怒道:“姓莫的,你助纣为虐,难道不怕遭受天谴吗?”莫紫阳道:“宫主待你不薄,为何要背叛她?”苗七道:“老妖婆杀人如麻,坏事做尽,只要是有血性之人也视如死敌,我本欲投奔少林派带领正派人士攻破巫月宫,可惜被你赶先一步,我大事难成!”

莫紫阳笑道:“苗七,你太过异想天开了。巫月宫人强马壮,地势崎岖,凭你这小小一个头目就以为能对巫月宫的事了如指掌吗?你这样鲁莽行事只会连累了各大门派,自己也会声名丧尽。况且,你以为正派中人会这么轻易相信你么?”

苗七听罢,也觉得甚有道理,但又不明白莫紫阳为何出此言论,便问:“你这是什么话?”莫紫阳道:“要灭巫月宫必须把他们的实力削弱,若要削弱其实力就要在巫月宫中占有一席重要的位置,所以就要取得宫主的信任方可。获得重用之后就能大展拳脚,招兵买马,巩固在教内的地位。那时候才是灭巫月宫的最佳时机。”

苗七听完莫紫阳一席话后,觉得他所讲才是计划周密,心机算尽,便问:“莫紫阳,难道你也和我一样的心意?”莫紫阳道:“我敬你是一条好汉,也不怕对你言明。我是奉命到巫月宫作卧底的,刚才所说正是我的全盘计划。”苗七喜出望外,说道:“好极,如果真能成功,小兄弟就是莫大的功劳,可是你又如何能博取老妖婆的信任?”

莫紫阳道:“宫主派我来杀你,其实用意是要试验我的忠诚。”苗七闻言,眉头一压,思考了一会儿便道:“小兄弟,你带我的首级回去吧,这样你就能博取他的信任了。”

莫紫阳问道:“你不怕死?”苗七道:“死有什么可怕,只要能催毁巫月宫,死又何妨!”莫紫阳高兴地说:“好,苗大叔,你一定不会白白牺牲的,巫月宫得意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苗七跪倒在地,引颈受刑,莫紫阳几次欲下手均不忍心,苗七便道:“莫兄弟,动手吧,苗七甘心受死!”莫紫阳终于还是铁下心肠,上前一刀挥去,苗七的首级应声着地。

正是无巧不成书,苗逢春来接父亲,看见苗七身首异处,慌忙躲在草丛中,她只看见莫紫阳手上拿着血淋淋的钢刀,认定莫紫阳就是杀父的凶手。虽是悲愤难平,但仍强忍心中怒火,不敢作声,深深地把莫紫阳的相貌记在心上,那时候她才十岁。

莫紫阳杀了苗七后,提其首级回去向冰魔姥姥领功,也因此得到冰魔姥姥的信任和赏识,十年内晋升为三大香主之首。

众人听罢这段往事,心中都很赞颂苗七的舍己精神,而且觉得莫紫阳如此忍辱负重也是值得人敬佩。但苗逢春岂肯轻易相信,她咬牙道:“你休要为了脱罪捏造谎话,当日我赶到风陵渡口亲眼目睹你砍下我父亲的头颅,任你说得如何花巧、如何大义凛然,我也绝不会相信的。”

莫紫阳道:“我句句属实,天地可鉴。姑娘,你说明白,到底想怎么样?”苗逢春冷冷地道:“杀人填命,天公地道!”

丐帮帮主龙薄天当即怒道:“黄毛丫头,你竟敢口出狂言,再胡闹下去,别怪我们不客气。”

苗逢春不惊反怒,说道:“我以为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掌门人是伸张正义、主持公道之辈,原来也是同流合污、跟红顶白的无耻之徒。报不了杀父大仇,我活着何用,你们干脆把我杀了吧!”龙薄天道:“你以为我们不敢?”

正欲动手,许守业忙道:“苗姑娘,你别一时冲动,莫贤弟卧底于巫月宫是义举,他在此期间的作为全是迫于无奈,你也怪不了他。况且是令尊同意,你若为此而报仇,就枉费了令尊的一番苦心。只要你细心考虑一下我的说话,你就会通晓一切,心结尽解。”

苗逢春哪里听得入耳,她说:“我不跟你们呈口舌之争,仇是非报不可的。”说着,已挺剑急刺,龙薄天提棒一横,拦住了她。

许守业连忙对莫紫阳道:“贤弟,你马上离开,回云槐山庄等我,这里我自会处理。”莫紫阳道:“贤兄,切莫伤了苗姑娘,她只是因为一片孝心,才会钻了死胡同,并非真的凶恶之人。”许守业道:“贤弟放心好了,我们又不是不讲理之人,不会胡乱伤人的。”

莫紫阳对许守业十分信任,于是安心离去。

龙薄天起初以为苗逢春并非自己敌手,可是交手之下,才发觉其武功的确不弱,龙薄天大意之下,被她险些劈伤。贵为一帮之主,如果败在一个黄毛丫头手上,传了开去,誓必名声扫地。而十九门派一向同气连枝,其余掌门当然不会坐视不理。海威、赵游龙二人立刻出手相助,苗逢春渐渐不支,终被海威用剑柄点了一下,登时失平衡倒退几步,龙薄天挥棒打来,许守业连忙出手阻拦,用剑架住了龙薄天的棒。

众人均是一怔,许守业回头对苗逢春道:“姑娘,莫贤弟已经走了,你又何苦再纠缠下去,对你没什么好处。”

苗逢春失声道:“什么?你们纵放凶手,还称什么一代宗师?”

“姑娘,我们不跟你为难,只希望你回去深思熟虑,或许能解开你心中郁结。”

苗逢春道:“天网恢恢,杀人凶手一定难逃老天爷法眼,走着瞧吧!”说完,她便顿足而去。

众人也没想到会闹出这种事来,很是扫兴。次日,各大派便在此分手,许守业率众赶回云槐山庄,他担心苗逢春会找到那儿去。

话说莫紫阳快马加鞭,赶了十天八天的路,就回到了云槐山庄,莫嫦一早就接到飞鸽传书,说莫紫阳回来避祸,马上把他接进庄内。

不出所料,苗逢春真的沿途向人打听追踪,她骑的是家传良驹,日行千里,莫紫阳才回到山庄,她便追到了,向人打听了云槐山庄所在,便策马来到庄前。

苗逢春翻身下马,上前喊门:“快叫莫紫阳那狗贼出来。”如此吵嚷,当然惊动了山庄上下。莫紫阳急得团团转,莫嫦便对他说:“贤弟,你马上离开山庄,去得愈远愈好,那女子由嫂子挡住就是。”莫紫阳道:“嫂子,我不想连累山庄,还是我去见她吧!”“贤弟何出此言?你大哥信中千叮万嘱要我保你安全,万万不可让你冒险。我看那女子也非三头六臂,嫂子能应付。”

莫紫阳被莫嫦力劝之下,只好答应离开。收拾了几件细软就从后门出去,莫嫦则率众到庄前挡驾。

那苗逢春在庄门外大吵大闹,也不见有人开门出来相见,正欲越墙而入,便见庄门大开,莫嫦带着庄客一拥而出,拦在门前。苗逢春怒道:“快叫姓莫那小子出来受死。”莫嫦道:“什么姓莫姓毛的,云槐山庄前岂容你大呼小叫。”苗逢春道:“我找莫紫阳报杀父之仇,与其他人无关,你们不要阻拦。”莫嫦道:“我们这里没有莫紫阳这号人物,你找错地方了。”“分明是有心包庇的,既然如此,也休怪我无礼了。”

说着,苗逢春便硬闯,莫嫦吆喝一声,庄客们便一同围攻上前。苗逢春全无惧色,展开拳脚,轻松应战,左打右掀,几个回合便把众庄客打得遍地找牙。

莫嫦欺身上前,拳掌翻飞,与苗逢春大战。这苗逢春武功不在十九派高手之下,莫嫦又焉是对手,被苗逢春连推了几掌,阵脚也站不稳了。就在这时,忽听一阵马嘶声传来,一匹快马从她身后掠过,并有人喊道:“莫紫阳在此!有种的就追来吧!”苗逢春急忙回身,看见一匹马在前奔驰,马上之人回身相向,正是莫紫阳。苗逢春当即跃上马背,策骑追赶。

莫紫阳这样做法是不想连累云槐山庄,莫嫦见状,只有空着急,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莫紫阳与苗逢春二人就这样你追我逃,穿州过省,但苗逢春始终追赶不上,本来莫紫阳可以摆脱她,可是每次都故意停下来等她追近又再放马奔逃。追了将近一个多月,由南方追到苦寒的北地。

这天,莫紫阳来到一处小镇上,只因风雪太大,他只好停下来找一酒寮歇息避寒。他走进酒寮之内,立刻便有店伙来招待。当莫紫阳甫一进来便感到一股杀气,这股杀气来自酒寮东南角,在东南角坐了一个三十五六岁、长得粉脸油腮、眉目淫邪,下巴长着疏疏几根胡子的汉子,看他形貌猥锁,便知非良善之辈。

莫紫阳为免麻烦,便在近门处坐下,店伙问他要什么酒菜,莫紫阳便道:“随便拿些下酒的小菜就是,另外打三斤汾酒来。”店伙照办,不一会儿酒菜送到,莫紫阳便悠然地享受美酒佳肴。

只是过了片刻,一阵马蹄声在酒寮外停下,接着有人揭帘而入,不是别个,正是苗逢春。莫紫阳低下头来,不加理会,苗逢春进来后也没有什么举动,只是找个最接近莫紫阳的地方坐下,也叫了些酒菜充饥。看来她是不想在这么人多的地方动手。

苗逢春进来不久,又有一老一少走进酒寮来,看这两人的装束是贫困之人,以卖唱为生。那少女对老头说道:“爷爷,这大雪天我们还是不要到处走了。”老头说:“没生意我们哪有钱找住的地方避寒呢?”苗逢春与莫紫阳不约而同地打量了二人的容貌:那老头七十来岁的年纪,胡子和头发全白,而且皱纹又多又深,皮肤枯干得很,像一个风干的老桔子皮一般,定是饱历风霜。爷爷虽然相貌平庸甚至有点儿丑陋,但孙女却是有几分姿色,虽不及苗逢春容光绝艳,也可以说是一个小美人。

祖孙二人刚进来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喊道:“卖唱的过来。”祖孙二人高兴不已,马上走过去。原来是坐在东南角的那油头粉脸的汉子呼唤二人。二人走到那汉子跟前,老头问道:“客官爱听什么曲子呀?”那汉子反问道:“你们懂唱什么曲子?”“南腔北调皆可,客官随便点一首即可。”那汉子目光一直放在那少女身上,由头到脚,再由脚往头看了一遍又一遍,还露出一丝淫秽的笑容,那少女感到很不自然。老头一连问了几次,那汉子才“醒”过来,答道:“就唱一首‘十八摸’吧!”老头忙道:“客官,这曲子我们不会唱。”

“什么?刚才不是说随便点一首也可以吗?”

“这种曲子我们没练过,真的不会唱。”

“大爷只听这首曲子,要是你们不会,我来教你。”说着,那汉子起身拉住了少女的手,说要一边做一边唱才能教会她。少女哪堪这种侮辱,于是拼命挣扎,老头也过来劝阻,谁知道那汉子只轻轻一甩,便将老头摔倒在地。少女急忙走到老头身边喊:“爷爷!爷爷!你没事吧?”老头摔得不轻,呻吟不断。

那汉子道:“小妮子,大爷娶做妾侍,保证你衣食无忧,不用再颠沛流离,你爷爷的伤也保证治好。”少女怒骂道:“你这恶棍,打伤我爷爷,还想占我便宜,我跟你拼了。”说着扑了上去一记耳光打在那汉子脸上。

只因事出突然,那汉子才会被她扇了这一记耳光。可是这样一来就惹怒了他,一掌推出,把那少女也重创在地,并道:“不知好歹的丫头,你知道大爷是什么人吗?”

这时候,苗逢春再也按捺不住了,当即纵身而出,跃到那汉子面前说:“你是什么人这么厉害,光天化日下竟然欺压良民?”那汉子本来怒气纵横,陡然间看见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出现,登时怒气尽消,还嬉皮笑脸地道:“姑娘你好!未请教贵姓芳名?”苗逢春道:“你姑奶奶姓苗,至于我的名字,你还不配知道。”那汉子道:“姑娘貌比天人,名字也一定非常动听。”

“少废话,你究竟是哪一方的恶霸?”

“小生姓聂,草字如笙,人称‘花狐狸’的便是在下。”

莫紫阳一听此名号,心中暗暗为苗逢春担忧起来,皆因这聂如笙是武林中头号的大恶人,是个采花大盗,杀人无数。又因为他轻功绝顶,狡猾刁钻,故得此“花狐狸”的名号。此人十分狠辣,江湖上的人俱是闻名色变,就连十九门派也奈他不何。

苗逢春听这人油腔滑调,登徒浪子无疑,遂骂道:“你打伤人家,应该赔偿。”聂如笙便道:“姑娘弄错了,是他们骗我在先,那老头先来动手,我是自卫还击呀!”苗逢春道:“人家不懂唱你的淫词艳句,你就对人家毛手毛脚,老人家劝阻,你却反而动手打人,当真视王法如无物吗?”

聂如笙笑了起来,他说:“姑娘的嘴好利呀!好,要我赔偿也可以,除非姑娘答应我一个条件。”苗逢春问道:“是什么条件?”聂如笙嬉皮笑脸地道:“只要姑娘肯陪在下一宵,我便给他们一百两黄金作赔偿。”

苗逢春是初泄江湖的女儿家,哪里经得起人家言语挑逗,登时怒从心起,“铮”地一声拔剑而出,喝道:“淫贼竟敢出言侮辱,看本姑娘把你的嘴割下来。”聂如笙仍是眯眼笑道:“姑娘割掉我的嘴,我又怎能亲到姑娘的樱唇呢!不如先让我亲了姑娘再让你割吧!”

苗逢春实在忍无可忍,挥剑便刺。酒寮内的人见真的动起手来,吓得四散躲避起来。那聂如笙自恃武功高强,有意戏弄苗逢春,竟不还手,只以轻功与之周旋。苗逢春使了十多招厉害的剑法,莫说不能刺伤对方,就连对方衣袖一角也没碰着。

正当苗逢春心烦气燥之际,只觉脸上一湿,然后看见聂如笙双目一瞄,说道:“姑娘香腮又香又滑,我这张嘴能一亲香泽,当真割掉无悔矣!”

苗逢春才知道刚才是被他吻了一下,不由心中一凛,他是什么时候接近自己身前呢?他的轻功真的如此厉害?本来心中有所忌惮,但听了他后来的污言秽语,不由恼羞成怒,咬紧牙关再施展凌厉的攻势。聂如笙见她真的动了真火,遂也从靴子处摸出了一对似刀亦剑的古怪兵器,这对兵器的刃呈刀状,但刃尖部位却如利剑的菱形,这对兵器是聂如笙的赖以成名的宝贝,唤做“刀刃剑”,因为既可作剑也可作刀,所以聂如笙练就了一套“刀剑混合”的武功,武林中不少英雄人物也丧于这绝技之下。

虽然聂如笙已展示出“刀刃剑”,但因为他一心要占有了苗逢春,所以出手也留有余地,否则苗逢春早已命丧于此。但苗逢春正在火头上,哪顾得许多,一味舞剑狂攻,莫紫阳在一旁观看,暗自替苗逢春焦虑,生怕她再纠缠不休,迟早会惹怒聂如笙,那时便十分不妙。他想了一会儿,忽然有计于心,他“霍”然而起,大步向酒寮外走出,边走边喊道:“苗姑娘慢来,在下先行一步了。”

苗逢春闻声,斜眼看时,莫紫阳已出酒寮,并听见马嘶的声音。苗逢春虽恼聂如笙,但仍分得清事情急缓,如果让莫紫阳逃脱,就浪费了这一个月的心机了,当即虚晃一招,飞奔出去。那聂如笙正达兴头处,见苗逢春要走,哪肯就此放过,于是也尾随而至。苗逢春急忙用掌风刮起两张凳子,阻了聂如笙一下,趁机溜出酒寮,翻身上马,放开缰绳紧追莫紫阳。聂如笙从来没有让自己的猎物走脱过,这一次更不容失败,当即奔出酒寮,也跃上马背,纵马追赶。但苗逢春和莫紫阳所乘的是千里良驹,聂如笙要追赶也不是那么容易。

单表莫紫阳不行大道,专挑小路奔驰,希望甩脱苗逢春,但苗逢春的马是千里神驹,莫紫阳怎么也摆脱不了。二人追逐至一座被织雪覆盖的深山之中。莫紫阳在前飞奔,苗逢春追在后面,莫紫阳发现前面有一条曲径,立刻策马跑进去,本来一直是向前直追的苗逢春没想到莫紫阳突然转入曲径中,遂也勒转马来,可是刚转入曲径中,就发现前面剩下一匹空马奔跑,莫紫阳已经不知去向。苗逢春遂停下马来,在曲径中来来往往地寻找着。可是这条曲径地势复杂,而且洞口极多,一时间也找不出莫紫阳的下落。

苗逢春见空旷处找不着人,于是跃下马来欲进洞内搜寻,就在这时候,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苗逢春抬头一看,只见一匹马飞驰而来,转眼就在她面前停下。马上之人纵身跃下,一副令人呕心的面容出现在眼前,正是那“花狐狸”聂如笙。苗逢春吃惊道:“你跟着来干什么?”聂如笙道:“我聂如笙从来要得到的东西都不会失败,你也不例外。”“哼,我最讨厌就是你这种人,再缠着我,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聂如笙轻轻拍了一下手掌,说道:“我最喜欢姑娘这种性格的女人,这里荒无人烟,正好是我们快乐快乐的好地方。来!我们进洞内快活一番,保证你毕生难忘。”

苗逢春找不着莫紫阳已经是一腔怒气未消,如今聂如笙出言相嬉,更使她无法再压抑心中怒火,登时发作起来,拔剑就砍,聂如笙急忙向后退了两步,说道:“刚才在酒寮里未分胜负,现在我们好好打上一场。”于是他也拔出刀刃剑相迎。

莫紫阳就躲在这些暗洞里,本来想等苗逢春找不着他会自行离开,可是聂如笙突然出现,他就暗叫不妙,便注视着二人,随时作好营救苗逢春的准备。

再看苗逢春和聂如笙斗得激烈,苗逢春使了一招“风卷残云”,聂如笙双剑一横,架在身前,岂料苗逢春这一招使出了十成的功力,把聂如笙的手腕震得发麻,苗逢春再顺势一剑刺出,聂如笙来不及防御,被刺破了胳膊。

如此一来,真的激怒了聂如笙,目光中闪出一缕凶光,随即展开凌厉的反击。聂如笙一旦发起狠来,真是非同小可,只一会儿便把苗逢春逼得节节后退,聂如笙突然使出一招“花开八朵”,剑气绕着苗逢春周围转动,只听连声惊呼,苗逢春脱出剑圈之后,手臂和腰间已经衣衫破裂,鲜血淋漓。只是聂如笙手下留情,才没置其于死地。

聂如笙冷笑道:“姑娘,你这般模样还能打吗?”苗逢春被他羞辱至此,哪里还能吞下这口气,她一咬牙关,挺剑再度刺向聂如笙。聂如笙左手举刀格开她的剑,然后右手的剑疾刺苗逢春胸前,这一剑又急又快,苗逢春闪避不及,登时胸前中剑,血流不止。

聂如笙正欲把兵器拔将出来,莫紫阳终于出手,长剑抹向聂如笙脑后,聂如笙连忙向旁跃开,莫紫阳一手提了苗逢春负于肩上,然后奔进一个黑洞之内。聂如笙从后追赶,莫紫阳在洞口抓了一把雪向聂如笙掷去,聂如笙以为是暗器,慌忙闪开,莫紫阳趁机隐身入洞,聂如笙本想追进洞内,但又生恐会中埋伏,只好守候在外。

他大喊道:“好小子,量你们有天大的本领也逃不了,我就守在这里,看你们饥寒交迫时还忍得住否?”说着,聂如笙便坐在洞口守着,寸步不离。

且表莫紫阳救了苗逢春进洞,就在里面拾起了几根枯树枝,用火刀火石生了一堆火取暖照明。

只见苗逢春脸色苍白,冷汗不停流出,痛苦地呻吟着,莫紫阳忙呼唤道:“苗姑娘,你感觉怎么样?”但是苗逢春伤得极重,早已不醒人事,呼吸急促且微弱。再看她伤口上还插着利器,血流不止,担心她会血枯至死,便咬紧牙关,把那柄刀刃剑拔剑出来,登时一股剧痛直透苗逢春心房,“哎呀”地惨叫一声,随即又再昏死过去。

莫紫阳点了她的穴道止血,然后取出刀伤药给她敷好,再撕下自己的衣服为她包扎。但苗逢春伤得不轻,加上如此寒冷的天气,此时如果体温不够,她会有性命之忧。莫紫阳便把真气注入她体内。可是苗逢春所修练的内功至阴至柔,与莫紫阳的内功恰好相抗,所以莫紫阳注入的真气都被挡了回来,莫紫阳不敢用强,只好放弃再注入真气。

此法不成,唯有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包裹着苗逢春,让她保持体温,自己则运功御寒。但是现在正值寒冬腊月,北方又异常寒冷,虽身处洞内,又有火堆,仍然抵挡不住寒气侵袭,苗逢春不停地哆嗦着,莫紫阳见状,马上上前探视,用手摸她的手和前额,只觉冰冷无比,不由心中着急:“再继续下去,恐怕她熬不过黄昏。”

思前想后,于是把苗逢春搂进怀中,然后运起真气,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着苗逢春。过了一个时辰,莫紫阳已经被寒气吹袭得失去知觉,昏昏欲倒,再过片刻便完全昏迷不醒。

莫紫阳昏迷之后,苗逢春开始恢复知觉,大半个时辰之后,终于苏醒过来,只感到自己温暖无比,再睁眼一看,发现自己身处山洞中,伤口虽有点疼,但感到自己内息顺畅,已经没有性命之碍。当她打算扭动身体时,却发现莫紫阳搂着自己。这还了得,他可是自己的大仇人,当即挣脱开莫紫阳双手,强忍痛楚爬开。

她内心一片迷惘:“为什么他会抱着我,又赤着身体呢?我身上包着这么厚的衣服,难道都是他脱下自己的衣服吗?他这么做是为了救我?嗯,他救我的目的是要我受他恩惠,以后不能再找他报仇?与其如此曲折,何不索性见死不救?他这到底是什么心态呀?”

呆了半晌,忽又转念想:“眼下仇人已经没有反抗之力,若不趁此时杀他,以后恐难再有机会了。”她拾起自己的宝剑,高举过头,准备向莫紫阳挥去之际,却又停顿下来,她又想:“可是我的命是他救的,我怎么能恩将仇报,那么我跟巫月宫的妖人有何区别?”想到这里,苗逢春终于放下了宝剑,然后上前把包裹自己衣服剥下替莫紫阳披上,再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两粒火红色的药丸,喂莫紫阳服下。

她这些丹药大有名堂,是用了多种名贵药材配以黑山大蟒浸的酒炼制而成,能拒尽一切寒气,吃上两粒,即使身处极地、脱光衣服也不觉寒,故得名“赤烈丹”,乃她祖上传下来的宝物。喂了莫紫阳服下后,苗逢春也坐到一旁自行运功调息。

毕竟她负的伤不轻,折腾了一回,伤口也疼得厉害,好在她意志坚强,咬紧牙关抵住伤痛,用内功调养了一会儿,也舒畅了许多。

这时,莫紫阳终于醒转,他看见苗逢春安然无恙,已经苏醒,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又看见自己身上盖着的衣服,已知道是苗逢春救了自己,心下十分感激。他故意呻吟一声,让苗逢春发现他醒来,然后坐了起来把衣服重新穿上。但苗逢春依然神情木讷,对他不睬不理。

莫紫阳说道:“苗姑娘,你的伤势如何呀?”苗逢春不答,他又道:“多谢你救我!其实你是一个很好的人。”苗逢春感到有点意外,斜眼看着他,莫紫阳道:“刚才你大可一剑杀了我,或许不救我,任我冻死也可,到时候你就大仇得报了!我死在你的手上也是心甘情愿。可是你却救了我,所以你的心并未完全被仇恨所蒙蔽!”

苗逢春道:“你太过高估了我,其实当时我真的想一剑把你杀了,可是……”

“结果你也没有这么做,证明你的心很善良。苗姑娘,我可以在这里向你立下毒誓,当年我杀你父亲的事,确实另有别情,我在巫月宫中所讲千真万确,如有谎言当受五雷轰顶,死无全尸!”莫紫阳言辞正色,字字铿锵,绝无谎言神态,苗逢春在这段追逐的日子里也感觉莫紫阳为人的确不是大奸大恶,再细想莫紫阳十年间忍辱负重,为的是消灭巫月宫,何等大仁大义,既是如此又怎会真心杀害自己的父亲,她又听自己父亲说过若能消灭巫月宫,他愿意以自己的性命相换,看来莫紫阳所言非虚。

人就是这么奇怪,当初认定莫紫阳是杀父的仇人,如今生死关头,清静下来,终于想得清清楚楚,知道这件事的确是有内情的。她的内心一旦过了这个关口,登时清澈如镜,于是转忧为笑地说:“莫大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相信你的说话,你我以往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吧!”

莫紫阳听了苗逢春之言,真是兴奋不已,他说:“苗姑娘,你能明白就好,以后我们就不再是仇人,而是好朋友。”苗逢春道:“你以后不用怕我再追赶你了,这段日子我也很累呀!”

莫紫阳问道:“苗姑娘,你日后孤身一人有何打算?”

苗逢春茫然,良久才道:“这一点的确没有想过,可能是浪迹江湖,行侠仗义,总之就是居无定所!”

莫紫阳道:“苗姑娘如不嫌弃,可以跟我回云槐山庄。”

苗逢春道:“莫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从不受约束,喜欢来去自如,投奔云槐山庄反而多了束缚。”莫紫阳听她这么说,有点儿失望。

这时,苗逢春说道:“莫大哥,别的事日后再商量,现在还是先打算一下该如何离开此地。”莫紫阳道:“聂如笙武功高强,集我二人之力也未必能胜得过他。不过,我有一计,聂如笙不知道你的伤势已好转,我们只需如此这般,他一定非上当不可。”苗逢春连连点头,赞成此计。

再说聂如笙在外面守候着,但天气愈来愈冷,雪也下大了,他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但又不想就此放过苗逢春和莫紫阳,遂提气呼喊:“里面的狗男女快出来与本大爷较量三百回合。”他一声喊毕,便听见有脚步声传来,聂如笙连忙后退数尺,严阵以待。

只见莫紫阳扛着苗逢春走出洞来,说道:“兄台,且慢动手,听在下一言。”聂如笙道:“有话就说,不用称兄道弟。”莫紫阳道:“我与兄台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实在不该为了这名女子结怨,适才我以为兄台轻薄人家一个弱女子,才仗义相救。后来在洞中我才发现这女子竟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女大盗‘千手罗刹’,所以我改变初衷,愿意把他交给兄台处置。”聂如笙听说这女子是“千手罗刹”,倒也吃了一惊。

原来这“千手罗刹”是近年才出道的一名女贼,平日行踪诡秘,又善于易容易音之术,故屡次犯案也没有人能抓住她,更不知道她是何方神圣、身份背景,现在是官府追捕名单中的头号人物,也是武林正道的公敌。

聂如笙对莫紫阳之言半信半疑,心想:“千手罗刹的真面目从来没有人见过,这人凭什么断定她就是‘千手罗刹’呢?嘿,不管他什么居心,反正这女子已没有反抗之力,他既肯交她给我,我也没有什么顾忌。”

想到这里,聂如笙放胆上前接收苗逢春。当他走近并伸出手来接的时候,忽然一股寒袭来,聂如笙立刻醒悟,但为时已晚,一柄利剑已刺穿其左肋,聂如笙怒吼一声,一剑剁去,莫、苗二人当即向两旁跃开。聂如笙负了伤,形势不妙,便运用真气护着伤处,再施展轻功跃到自己的坐骑背上,放开缰绳落荒而逃。二人本想一招致他于死地,但无奈对方功力深厚,一剑杀不了他,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逃走。

莫紫阳道:“好啦!恶人已经打跑了,我们也该尽快离开此地了!”但如今只剩下一匹马,莫紫阳不禁有点苦恼,苗逢春说:“莫大哥,我们共骑一马吧?”莫紫阳见苗逢春如此大方,不免有点汗颜,便笑道:“求之不得。”于是二人共乘一马,离开雪山,寻找落脚地方。

他们找到了一处小村,向人借宿,并打听这场风雪何时方停,当地的村民说:“大概过了这个月才会停。”算起来,现在才一月之初,要等二十多天才停雪,于是二人商议好留在村内直至风雪停了再上路。那户乡民便介绍他们在村里租房住,每天由莫紫阳外出打猎,再把猎物拿到市集上卖来赚钱,二人过起了一些乡村生活,倒也别有一番滋味。二人就在这一月的时间建筑起深厚的感情来。

暂不题二人在村里生活,话表许守业从巫月宫返回云槐山庄后得知苗逢春追至山庄,还闹了一回,莫紫阳为免连累山庄,用自己把苗逢春引走的事,当即派出山庄的弟子四出追寻二人下落,却有如大海捞针一般,全无音讯。

这天,许守业在书房思念着莫紫阳的安危情况,忽见夫人的贴身丫鬟红儿匆匆赶来道:“庄主,夫人晕倒了。”许守业闻言立刻赶回房中,见大夫已经为莫嫦把脉,二师兄宫禄也赶了来。许守业忙问宫禄道:“二师兄,夫人为什么会晕倒了?”宫禄道:“我也不清楚,是红儿告诉我,我立刻去请大夫来。”许守业又问红儿,红儿也摇头说不知道。

这时,大夫已经诊脉完毕,满脸笑容地对许守业道:“恭喜庄主。”许守业问道:“大夫,我的夫人生了什么病?”

“夫人没病,是有喜呀!”

“什么?”

“夫人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许守业登时喜出望外,连声向大夫道谢,并叫宫禄带大夫去支付诊金。

不一会儿,莫嫦醒了,许守业便告知喜讯,并说:“你怎么有了身孕也不知道,差点把我吓坏了。”莫嫦道:“我又没有经验,这可是我的第一胎。”许守业笑道:“对对对,我也差点忘了。以后你要好好休养安胎,别再舞刀弄枪了。”莫嫦道:“放心吧,我会多加小心的,我一定要为你们许家生一个胖胖的男孩继后香灯。”许守业真的很高兴,当晚在睡梦之中也偷偷笑了起来。

许守业成为武林盟主后,致力于振兴武林、打击黑道势力。就在灭了巫月宫后的第三个月,太极门掌门徐元洪旧伤复发去世,由其子徐不归接任掌门,并立刻发丧,许守业身为盟主,当然是亲身来吊祭一番。徐不归闻得盟主亲临,马上迎接入内,并道:“盟主亲临,实在是本门的光荣,老父在天之灵也感欣慰。”许守业道:“我有今天的成就也是全赖徐掌门提拔,只可惜他老人家未得延寿,实在是中原武林一大损失。”徐不归伤感起来,许守业便说:“徐兄还需节哀,保重身体!太极门日后的重担都在徐兄一人身上了。”

二人寒喧了一番,徐不归便带许守业到灵堂,许守业敬奉上一炷清香,再三契首。

这时,只见有人号哭而进,徐不归和许守业回身一看,来人一身公人打扮,也是一貌堂堂,英气逼人,年纪约莫三四十岁左右,他一进来便扑倒在灵前失声痛哭,喊道:“义父,你为何这么快就走了,孩儿尚未践诺,你为何不等我呀!”许守业不认识此人,听他口称“义父”,想必与徐元洪颇有渊缘。徐不归则上前扶起那公人道:“兄弟莫要悲伤,父亲在天之灵会明白你的一片孝心。”那公人才起身擦干眼泪,徐不归拉着他来到许守业面前,向他介绍道:“兄弟,这一位就是当今武林盟主、云槐山庄庄主许守业许庄主也!”那公人当即抱拳道:“原来是许盟主,大名如雷贯耳,适才的确是掉丑了。”

许守业忙道:“兄台的孝心人所共见,哪有掉丑!”

徐不归又向许守业介绍道:“盟主,这一位是我父亲所收的义子,名唤邹天赐,现任江南九郡总捕头。”“什么?原来阁下就是‘江南捕神’邹天赐总捕头吗?失敬!失敬!”

三人一同进入内堂细谈,许守业方才知道邹天赐入官门前是一市井之徒,年少时因打人犯法,被迫远走他乡,后投靠太极门下,得徐元洪赏识,教化他改邪归正,并亲自指点武功,收为义子。邹天赐三十岁时投身官门,凭着他铁面无私、武功了得,不出三年便升为总捕头,五年便得了“江南捕神”的称号,八年内成为江南九郡总捕头。被他所擒获的汪洋大盗、杀人狂魔不计其数,虽非武林人,却颇受武林人士的爱戴。

徐不归问道:“兄弟近来公事可忙?”邹天赐道:“不要提了,实在教我头痛得很!”徐不归又问:“兄弟不妨说来听听,或许能为兄弟分忧一二。”

邹天赐便道:“近来在江南九郡发生几起劫案,当地的巨富全部被劫,你们可知道这劫贼的来历?”徐不归问:“是什么人物?”邹天赐道:“就是近年来名声大噪的‘千手罗刹’。”

许守业闻言即道:“是她?难怪啊!连邹总捕头也抓不了她吗?”邹天赐道:“说来惭愧,只因此人太过神出鬼没,休说抓她,连她的影子也未曾见过。”许守业道:“我素知这女贼不只专劫大户,而且有时也杀人灭口。”邹天赐道:“正是,凤阳郡的大善人朱员外及其妻子就被发现死于家中的珍宝阁,惊动了江南巡按大人。”

徐不归问:“兄弟,你现在连一点头绪也没有?”邹天赐道:“那倒不是,据我连番追踪访查,已得知‘千手罗刹’的作案目标是巨富和有名望之人,除非我们能知道她下一个作案目标,否则很难把她逮住。”

许守业思良了一会儿,已经有计于心,他道:“邹总捕头,我有一计也许能引蛇出洞。”邹天赐忙问:“什么方法?”

“我们可以对外宣称,如此这般的,‘千手罗刹’年少气盛,一定能把她引出来。”邹天赐听罢计策,连连击掌称妙,并道:“有云槐山庄协助,这‘千手罗刹’还想逃出法网吗?”高兴不已。三人议定之后,许守业、邹天赐便各自回去准备。

许守业回到山庄后,一名家仆来报说:“庄主,夫人请你速到偏厅。”许守业便赶快前去,至偏厅门口时,只见莫嫦站在门前,一脸欢喜。许守业忙上前扶她道:“夫人因何在此吹风,不好好休息呀!”莫嫦道:“你知道偏厅内有何人在此吗?”许守业看她神情,知道定是良朋来访,便说:“不要打哑谜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莫嫦便拉着他走进厅来,指着座椅上的人说:“你看。”许守业一看,当真喜出望外,因为厅中坐着两个人,正是莫紫阳和苗逢春。莫紫阳见了许守业也是欣喜若狂,他扑将上前,与许守业拥抱一团,许守业道:“莫贤弟平安无事,愚兄心中大石可以放下了!”莫紫阳道:“令贤兄担心,弟之过也。”

许守业见苗逢春与他一起,觉得奇怪,问道:“贤弟,为什么你会跟她在一起?”莫紫阳道:“小弟正要向贤兄禀明,我们坐下再说。”

于是四人分宾主坐下,莫紫阳便把被苗逢春追赶,一路北上,后遇上聂如笙,二人在危难中冰释前嫌的事复述了一遍,许守业笑言:“果然是一宗奇遇,以后贤弟无忧矣!愚兄也不必再替你担心,日后云槐山庄有贤弟辅助,一定更胜往昔。”莫紫阳却道:“贤兄,小弟还有一事相告,可能会使贤兄失望。”

许守业一怔,问道:“贤弟有何事对愚兄说?”莫紫阳道:“小弟在北方与苗姑娘避寒共处过了一段日子,结果我们彼此相知相爱,已经私下订了终身,今番回来是要向贤兄交代一声。”

许守业先是愣了一愣,随后笑道:“哈哈哈!天意也!贤弟与苗姑娘是郎才女貌,天造之合,愚兄为你高兴!”“多谢贤兄。但苗姑娘一向与世无争,所以我们决定成亲之后就游沥四方,归隐山林。”

许守业听闻,既惊讶又失望,他说:“贤弟正值壮年,是创立事业的最佳时机,何以要归隐泉林?”莫紫阳道:“我也知贤兄是一心为弟着想,但小弟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武林这些刀口舔血的日子我已经厌倦,只希望与逢春能一起把臂同游名山大川,谈笑于湖泊江河之间,找一处世外桃源终老此生!”

许守业听了莫紫阳之言,也知他心意坚决,遂道:“贤弟既已决心意,愚兄也不勉强了。不过你们的婚礼一定要在山庄举行,好让愚兄尽最后一点的心意。”莫紫阳与苗逢春也同意。

于是许守业把二人的婚讯公告武林,并在半月后替二人完婚,各大门派均派遣代表来道贺,云槐山庄异常热闹。

二人新婚后的第二天便向许守业夫妇辞行,许守业赠银千两给二人为路费,二人收了三分一,遂起程而去,许守业看着二人的背影远去,不胜感慨,他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像他们一样能掉下所有的一切,游沥四海、归隐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