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侄子建文,朱雄英你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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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祛魅的郭桓,永远在最高处的朱元璋,一言之力

郭桓只能陪笑着,却不敢顺着李善长的话来评价那位永昌侯。

他恭敬道:“朝廷里皇上和百官都在等着您病愈之后,回到朝堂以执牛耳。这大明朝、离不开您,皇上也离不开你啊。”

李善长从躺椅上起来,郑先生熟练地搀扶着这位曾经的百官之长,让他坐在太师椅上。

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神色:

“知道嘛,郭大人。三公之位、丞相之位...千年前秦朝就有了。再往前,哪有这个东西。大明朝只能需要一个人,那就是皇上。我们剩下的,都是跟随皇上的臣子。从我一开始跟着皇上的时候,那些违背了他的意志的人,都死了。这些话你要是敢出去说,明天我们两个就一起跪在大殿之上,等着被砍头吧。”

郭桓不敢怠慢,他只是尝试去拍马屁,为自己以后的仕途铺路。

没想到会拍到马屁股上。

“下官惶恐,实在是一时失言!”

“得了得了...”李善长冷哼一声,“你不是第一个在我面前说这些的人了。”

郑先生端来一杯热茶,李善长抿了一口,嘴角舒展开来,带着一丝微不可及的笑意,问道:

“郭大人,坐吧。我问问你,朝廷里那些浙东一派的官员,不害怕我这个淮西勋贵,和他们掰扯吗?呵,早年间,还有文官当面喊我们泥腿子的。”

郭桓讪笑道:“这、这怎么可能呢?”

李善长哈哈大笑起来,道:

“这不是大明刚开国,皇上提拔读书之人,目的是以兴风气。那些家伙们没眼色,以为能凌驾于只知道打仗的将领之上,讥讽我们淮西一派居功自傲,不懂治国。”

郭桓的眼中,那个坐在主位上笑着的大人,似乎有种神仙一样的感觉。

就像那些坐在庙里,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的神仙。

是啊,这可是大明朝除了皇上之外最——

李善长的语气忽然变得惋惜起来,叹道:

“唉,文人善妒,本来有个杨宪,资质还不错,可惜徇私枉法为自己的外甥开脱,被皇上给斩了。”

郭桓看到了李善长嘴角的那些无论如何也隐藏不起来的笑意,那是对杨宪的讥讽,对一个死人。

那些光辉的塑像轰然倒塌,什么嘛,这位百官之首,也只是一个会嫉妒、会记仇的人而已。

郭桓陡然惊醒,低垂着头颅不敢再看。

杨宪已经死了好几年了,还能够被李善长记在心里,可见这位洪武皇帝的“萧何”,可没有那么大气量。

泥腿子,泥腿子,都是泥腿子——

郭桓心里毫无理由地升起这个念头,不只是面前的李善长,古来所有文臣明贤,都是泥腿子。

李善长自顾自说道:

“之前,浙东和淮西掐架,把我这个老家伙放在火上烤。现在胡惟庸也死了,还要把我这个老家伙找回来吗?”

他还不知道自己面前这个年轻人内心之中发生了什么变化,只是越发瞧得这人顺眼。

和朱柏的感觉一致,大部分人被郭桓这样眼有神异,身材瘦高的人用敬畏、讨好的眼神盯着,都难免觉得内心舒畅。

郭桓恭敬答道:

“皇上还需要您主持大局呢。今年对滇南的动兵已经是迫在眉睫,如果打起仗来,朝廷里没有您坐镇,这怎么行呢?”

李善长呵呵笑道:“不错,万事都要把皇上放在第一位。那么,那些浙东派的官员们,心中到底是何想法?”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微妙起来,早年自己可是没少在这些浙东官员面前受阻。

这会儿文官们想起来得靠着自己来凝聚一心,避免被勋贵们压过一头。

不拿出些诚意来,自己宁愿一直在天子眼皮子底下装病,乐得清闲。

至少现在,李善长是这样的想法。

郭桓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书,上面没有什么繁琐的公文,只有一些名字。

他双手递上文书,深吸一口气,低声道:

“永昌侯蓝大人砍了信使的舌头。武将勋贵们都奔着这一次南征,要再谋得功勋,加官进爵。”

“加上皇上近来推行的表格档案之法,不少文官职位都任命了新人。一时间朝堂内的运行舒畅,都不如往日。”

“只有大人您,能够顺利地把所有的文官们团结起来,不让那帮武人对朝政指手画脚,导致天下苍生涂炭。”

“大人,为了大明,您必须得出山了!”

一番话语说完,郭桓僵硬着身体不敢有丝毫动静,等待着那个老人的回应。

“嘻——”

只听见嬉笑一声,李善长捻着自己的胡子,嗤笑道:

“这才对嘛,哪有什么淮西、浙东派系。大家同朝为官,为的都是帮皇上治理好天下。”

郑先生接过了那张文书,并没有递给李善长,而是放在一边收了起来。

李善长端起那杯热茶来又抿了一口,笑道:

“改日郭大人来府上试试这些茶水,老家的族人自己种的。”

郭桓知道这是要送客了,他不慌不忙地告辞离开。

文官集团这个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的事物,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已经完成了。

文官们已经意识到了李善长和淮西勋贵们不一样,是可以融为一体的存在。

这一点在胡惟庸时代,百官被裹挟在胡惟庸的派系之下不分你我的时候,已经验证过一次。

如今,战事将起,不能给那些真正的以战功晋升的勋贵们任何机会。

只有李善长,能够团结、甚至是庇护一年之后还对胡案瑟瑟发抖的文官们!

郭桓的轿子慢慢悠悠地离开了。

宵禁的队伍并没有查处,偶尔皇上事务繁忙,总会有加班的官员出来迟些。

悠悠深夜之下,朱柏累了一天酣然入睡。

而宫内,刚刚从健身自行车上下来的朱元璋擦擦汗,几个锦衣卫已经到了厅外候着。

“这个老伙计,还算精明。”

朱元璋听着那些对话,就像是这场对话发生在自己面前一样。

对于李善长句句都把自己放在前面的恭敬,老朱只是呵呵一笑,并不在意。

对于勋贵们因为滇南战事胜利后,权势更进一步的未来,老朱已经做好了打算。

默许浙东派系和淮西除了勋贵之外的文官被李善长团结起来,甚至能够针对战事期间,武将们勋贵们的一些过分的要求。

到时候就有人替自己出来驳斥。

唉,哪有什么帝王术,自己只是个看戏的。

他既然有随便换演员的权力,就一点也不担心会有演出事故。

“对了,太子那个婆娘给朕孙子教得都是些啥东西。朕没派人去过太子那里,一直不知道。结果这几天就开始流传,说朕那允炆孙子不想和勋贵子弟接触,要和文官多接触。放屁,他娘的,明天咱就找标儿来,让他振振夫纲。”

“允炆还小,雄英多大啦?要是把朕的孙子都给带歪了,朕剥了她的皮!”

睡梦中的朱柏还不知道,那只蝴蝶扇动的翅膀造就的第一个浪潮,已经从海面上滋生,只等待拍击下来。

一切都只不过是几天前,朱允炆挤着脑袋,在朱柏边上说的那些“母妃说”,被另外一个小屁孩听见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