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叫他叔叔不为过吧
季洛灵并没有注意到窗户旁边的男人。
搜不到霍星辰的资料，她有一些失落，将手机塞回口袋里，精神恍惚，眼睛无神，看向心理科大门。
安雨星完全没有心情照顾她。
他的眼睛一直在瞄瑞城医院广场停车场对面的急诊科，眼神里带着一丝丝兴奋。
季洛灵看看他，摇头，还是自己走吧。
就当季洛灵拄着拐杖一脚伸向轮椅踏板的那一瞬间，踩空了。
她重心不稳，一个踉跄栽了下去——
一刹那之间，一个黑影闪过，伸手，将季洛灵抱起，转悠了两圈，站稳，将她放在地上。
黑影捡起拐杖交给她，而后转身潇洒离开。
待季洛灵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只看见一个高大壮实的背影，一袭黑色高定西装。
这背影看上去挺成熟的，大概50多岁，但有力、气势不减、气场炸裂。
谁？
病人家属吗？
或者来医院看病的病人？
也或者是这里的医生？
“洛灵！走啊！”
“哦！”听见安雨星大叫一声，季洛灵立马回神。
将季洛灵送到心理科门口候诊，安雨星对季洛灵说了几句话，溜之大吉。
他来到急诊找兰诗蕊闲聊。
季洛灵一个人坐在心理科门外的候诊室凳子上，将拐杖放在旁边，有气无力，慢慢地闭上眼睛。
江城的一幕幕再次涌现脑海。
她隐隐约约感觉到和霍星辰很熟，但又想不起现实中哪里有过交集。
她连自己都没法照顾好自己，但她想着办法救霍星辰于水火之间……
“下一位，季洛灵！”
广播里面叫唤她的名字。
季洛灵惊醒，站起，又耷拉着脑袋，半眯着眼睛，拄着拐杖一扭一拐走了进去。
“你好——”
一个磁性、沧桑且悠长的声音响起。
好熟悉的声音！
是霍星辰吗？
季洛灵瞬间来了精神，猛地抬头，一看——
她多少有点失望。
他的胸前挂着工作牌。
工作牌上赫然印着：
瑞城医院心理科副主任医师高沪亭。
不是霍星辰！
季洛灵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完了一扭一拐绕过就诊办公桌，走到里面一直盯着高沪亭的身材看了又看……
第一次见高沪亭的时候，她没注意看，现在得好好看。
她希望高沪亭就是霍星辰。
可，终究不是。
她摇头。
这人，声音像江城的霍星辰，名字也差不多，但是长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眼前的他就是一个资深的男人罢了。
叫他叔叔不为过吧？
叔叔？
等一下……
瑞城别墅出土的霍星辰的白骨，经检测死者霍星辰32岁。
如果霍星辰还活着，今年刚好是56岁了。
瑞城别墅那一具已经证实是2000年霍星辰的白骨，是不是根本就不是霍星辰的？
霍星辰还活着吗？
人，有没有可能长了24年之后变一副模样的？
“洛灵，咱们可以坐下来聊聊吗？”
高沪亭被季洛灵看得很不自在，缓和一下气氛。
季洛灵确实想跟他聊聊正事。
“叔叔，你哪年出生的？”季洛灵双眼发光盯着他。
叔叔？！
高沪亭先是一愣，而后淡然一笑，回答：“洛灵，如果没记错的话，咱是来看病的，对吗？你来说说哪里不舒服？”
他不回答？
行！
季洛灵一想，换了另外一种方式问道：“霍星辰，你的梦想是什么？”
高沪亭淡定自若，微微倾城一笑，温和地看着季洛灵。
“洛灵，据兰姐说你经常出现幻世，对吗？”
该死的兰诗蕊！
这叫幻世吗？
我真的去过江城好不好！
不重要！
重要的是今天非得搞清楚高沪亭到底和江城的霍星辰有什么关联！
“叔叔，你是1968年在江城出生的对不对？”季洛灵死盯着高沪亭的表情。
她也懂点微表情。
如果是真的，他会表现出来。
如果他否定，是真是假，是撒谎还是实话，她也看得出来。
高沪亭依然淡定如初，微笑。
虽然56岁的年纪，但精气神仍然十足，脸上魅力依然不减。
这腱子肉，隔着两层衣服都若隐若现。
“洛灵，最近你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是不是因为概率杀人案——”
“瑞城别墅白骨案！”季洛灵吼道。
高沪亭答非所问。
但季洛灵无比执着。
高沪亭静静地听着她说话。
被季洛灵抢话、吼叫，他也没有任何脾气。
他的情绪完全没有一丁点波澜。
“叔叔，我是说，瑞城别墅白骨案让我精神内耗、疯疯癫癫，瑞城别墅出土的2000年的那一具白骨，是你的吗？”
季洛灵面对安静绅士的高沪亭，分贝也降低了。
高沪亭听到这个问题，没有多大的反应，先是微笑，然后双手搁在办公桌上，异常淡定，看看季洛灵的脸色。
“哈哈……”突然之间，他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季洛灵反而被她搞得莫名其妙。
“叔叔，你笑什么？”
“没有、没有，洛灵，你是法医对不对？”高沪亭趴下了笑得肩膀抖动。
季洛灵疑惑不解，傻啦吧唧看着他。
“洛灵，你自己觉得你的问题、语句内容有矛盾吗？”高沪亭笑得接地气，瞬间跟季洛灵拉近了距离。
啊？
季洛灵突然发现自己的脑袋真的有问题，跟不上一个大叔级别的思维。
高沪亭绕过就诊办公桌，推开方凳，搬了一把椅子，接过拐杖，扶着季洛灵去椅子里坐下。
在这个过程中，季洛灵腿脚无力，身体往后倾斜。
眼看就要倾倒，高沪亭立马用壮实的身躯挡住了她娇小的身体。
季洛灵吓了一个激灵，脊背贴在了高沪亭的怀里，条件反射一样双手往后死死撑着高沪亭的腰部。
待自己站稳，没有危险，季洛灵才意识到双手还在人家的腰间。
这感觉？
她愣住了。
慢慢地，季洛灵脑袋清晰得很，非但不松开双手，反而双手来来回回磨蹭高沪亭的腰部。
她在体会撑着高沪亭腰部那手感。
这手感，像极了上次那手感：
在1990年的江城，她一不小心差点往后摔倒，情急之下她紧紧抓住22岁的霍星辰的腰部。
对！
就是这感觉！
莫非他就是霍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