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郑王宝藏一
红尘客对师妹的关心时时放在心上,听他这么一说,停住脚步。问道:“我师妹说什么?”
秋白道:“她说她对不起你,没有听你的话,并且希望你帮他办一件事。”
红尘客眼中有泪流出,叹道:“师妹,你非要最后才醒悟吗。”他目光炯炯的看着秋白,问道:“师妹让我办什么事,就算拼着这条命不要,我也要非将他交待的事办好不可。”
秋白道:“你师妹让你去洛阳以北邙山老杨树东面第五个坟头去找一件东西。”
姜飞熊大喝道:“秋白,你不要说。”红尘客大怒道:“这是师妹交待给我的话,凭什么不让我说。”
秋白眼珠一转,心道:“你师妹还说,让你带着我和姜飞熊一同前去。”他知若是自己和红尘客离开,断肠丹的毒终究无解,还不如将他带去,这一路想办法要出解药为好,现在姜飞熊也受重伤,加上红尘客对他充满恶感,自己倒也不用怕他。
红尘客道:“师妹的话,我是要听的。”他放下红线身子,转过身子,将几根铁条又向外扩了一些,伸过头和上半身,将姜飞熊衣领抓住,拖出了房间。姜飞熊受伤极重,半边身子不能动,秋白上前蹲下身子问道:“姜道人,你还能走吧!”姜飞熊低哼一声,身子一用力,从地上站了一起来,他这一用力,肩膀处疼痛难忍,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但他强忍着,没有吭声。
秋白道:“这里是齐王府,戒备森严,大家不要乱动,惊动侍卫,咱们还是一个死。”姜飞熊听秋白口气宛如成了这几人的头脑,心想:“我受伤极重,需要忍耐,待找到机会,将这几个人都要杀了。”秋白又道:“我经常出入齐王府,大家跟着我吧。”说着带头向地面走去。姜飞熊脸色一沉,说道:“小鬼,你可别耍花样,断肠丹的解药只有我能解。”他跟在秋白身后,身子晃了几晃,颤巍巍的向前走去。红尘客的注意力都在红线身上,见她仍昏迷不醒,心中有些凄楚,心道:“拼了性命,也要救活师妹。”他抱着红线,不过做些大动作,怕加重红线伤势,也一步步跟着二人,上了阶梯,看到自己的打昏的两名仆人,心中激怒,抬脚向二人踢人,二位奴仆被他一脚震伤心肺,一命呜呼。
不一会,四人出了假山,来到地面,秋白只顾快速向前走着,专捡无人之地,幸好今日齐王随秦王出征,齐王府诸人相送,府中并无多少人,来到齐王府一处偏门,此门平日都上着锁,乃是运送夜香之门,也无人把守,秋白上前抓住门锁,轻轻使力,将门锁拉开,带着几人逃离了齐王府,来到街上,他的心才放了下来。
秋白抬头看着红尘客,见他满脸焦急,说道:“红尘哥,要不要我带你去找个大夫给你师妹瞧瞧。”红尘客摇了摇头,他习武多年,略懂医术,知道似红线这样的状况普通大夫根本治疗不好。
姜飞熊皱了下眉头,看着红线昏迷的样子,心想:“不能和这三个人身分开,否则郑王宝藏就有泄密之虞。”秋白关切的问:“那怎么办,贵人的伤不能耽误。”其实他知道红线是大脑缺氧所致,根本无救,就算勉强救活,也会成变傻子。
红尘客知道红线的伤势耽误不得,心中愈发着急,若是红线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就在此时,姜飞熊说道:“我知道有个地方能救贵人。”
红尘客大喜,急忙问道:“哪里能救,洛阳有一地叫栾川,此处有一老君山,是我道家香火之处,山上有一位医学圣手,叫孙思邈,之前在老君山住过,现在还在不在那里却说不准。若是能找到他,必定救活贵人。”
红尘客大喜道:“只要能救师妹,到时候我也让你打一掌。”姜飞熊淡淡前:“打一掌也不用,只是有一点,你帮我杀了这小子。”
他心想杀掉秋白后,红尘客对红线视如珍宝,用红线的性命要挟对方,不怕红尘客不听自己的话。
秋白和红尘客脸上一怔,红尘客看着秋白,脸上露出凶恶的神色,下一步就要动手。秋白急忙道:“红尘哥,他在骗你,你不要上当。”他脑海中急忙去想孙思邈这个人的生平。
孙思邈这个名字他是听过的,但对他的生平早就忘了,只知道他写过一本医书,倍受后人推崇。继续说道:“这个人我也知道,前先天还在长安,说要写一本医书,红尘哥,你帮我杀了姜飞熊,我就带你去找这个人。”
红尘客听到这里,又将头看向姜飞熊,眼中露出怀疑神色,姜飞熊现在万万不是他的对手,若是此人听了秋白的话真要杀自己,那他岂不偷鸡不成蚀把米,他知秋白是胡说八道,但这傻子偏偏相信秋白胜过自己。他只好对秋白威胁道:“秋哥儿,你让他杀我,你也一定会死。”秋白冷笑道:“是你先杀我的。”姜飞熊道:“那我不让他杀你,你也别让他杀我,如何!”秋白道:“好!”他对红尘客道:“红尘哥,咱们先去老君山,前几日孙思邈说要到河南去采集一批怀药,说不定他就住在老君山,我先给贵人雇一辆马车,咱们自己再雇一辆。”他明白姜飞熊肯定会跟着,而他也对郑王宝藏生出浓厚的兴趣,再加上谢叔方看到了自己模样,自己此时出现在长安城,他发现自己还活着,只怕会抓自己,杜淹和秦王都不在长安,没有人给自己撑腰,正好出外躲段时间。
红尘客心忧红线伤势,整个人就如失了魂魄一般,秋白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姜飞熊寸步不离秋白,他倒不是怕秋白溜走,而是怕他泄露郑王宝藏的秘密。
当下他们雇了两辆马车,秋白不愿和姜飞熊一辆车,便挤到了红尘客的车上,一行人出了长安,开始向洛阳的方向行去。
一路无话,行了五天,几人才到洛阳地界,这期间红线依旧昏迷不醒,秋白给姜飞熊讨要了断肠丹延迟毒发的解药。姜飞熊生怕他说动红尘客杀了自己,也不敢不给。
尽管距离邙山近在咫尺,秋白和姜飞熊都压抑住探宝的欲望,不去提这件事,而是直奔老君山。
老君山有个老君观,姜飞熊未下山时就在此处当道人,到了山上后,说明来意,孙思邈恰在观中,不过出去采药去了,什么时间回来却是未知,三人同时大喜,姜飞熊治的是肩伤,秋白希望将断肠丹化掉,而红尘客自然希望孙思邈能治好红线了。
当天晚上,孙思邈并没有回来,三个人一夜未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听到道童来报孙思邈采药回来了,三个人一起迎了上去。
秋白看到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身体矫健,肩上背着一个竹篓,里面放满了草药,看起来足足有几十斤重,但从孙思邈的身上却看不到一丝疲累。
三个人上前见礼,孙思邈对秋白和红尘客十分客气,但是看到姜飞熊,却在脸上露出一丝厌恶之色。看的出他不是很喜欢姜飞熊,但姜飞熊却面色如常,依旧十分客气的说道:“师兄,数年没见,师兄的身体愈发强健了。”
孙思邈叹了口气,说道:“你热衷名利,不是纯粹的道门中人,以后不许喊我师兄,我也不认你。”他将竹篓放下,道童奉此茶水,他喝了一口,…看着红尘问道:“你找我吗,但你身上没病。”
红尘客睁着圆圆的眼珠,异常激动,道:“不是我,是我的师妹,你能治好她吗?”孙思邈苦笑一声道:“治不治的好,也要看对方得的什么病。看你神情焦虑,躁狂不安,心火郁结,还是带我去看他一下她罢,能不能治好,会给你个准话,生死有命,治的好,你也别太高兴,治不好,你也别悲伤。”
红尘客“扑通”跪在地上,说道,都说你是世间最好的大夫,只要能治好我师妹的病,你就算要我的命去换,那我也心甘情愿。”
孙思邈怔怔的听着,他其实很讨厌这种看似情深意重,实则精神绑架的言论,这样的人性情极端,只是这类人他见的多了,神色有些不置可否,这样的人虽然性格有缺陷,但他对这样性格的人并不讨厌,为了某些人某些事物太过沉湎而已。他不敢耽慢,在道童的指引下来到红线躺着的屋中,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面容削瘦,虽有呼吸,但模样就如一个死人一般。
他让所有人离开房间,单独留在屋中,红尘客在房间外急的心如燎火,不停的转圆,每次几欲冲出屋中,但都被把守门口的道童拦住。
秋白侧耳听着房内的动静,过了好大一会,听到有脚步声传来,知道孙思邈快要出来了,急忙后退一步,作出恭敬状,门房吱哑响动,红尘客精神一振,急切的问道:“怎么样,能不能救活。”
孙思邈摇了摇头道,叹了一口气道:“对方已经是个死人了。”红尘客神色瞬间变得迷茫,喃喃道:“师妹变成一个人死人了,我怎么办。”突然间,他脸上露出怒色,冲着喝斥道:“你救不活她,也是一名庸医,我师妹明明有呼吸,并未死去,为何你却说她是一个死人,我不要在你这儿治了。”他欲要冲到房中,抱着红线离开。
“且慢,”孙思邈拦住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孙思邈看起来虽然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但就这么随意一扫,红尘客被他的气势所慑,瞬间不敢造次。孙思邈出了一会神,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我说她死了,是另外一种死,我可以救活他,但是她大脑受损严重,就算醒来,模样就如三岁孩童差不多,说话和行事和你之前所认识的判如两人,也就是说,他先前那个有印象,熟悉的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