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白马七
休息了片刻,有了精神,二人重新上马,秋白又不急欲回长安,便一路上游山玩水,听到附近有名山古迹,便去游玩一番,多则三天,少则一天,慢悠悠的向长安赶去。
一晃两月过去,转眼到了深秋,秋白在外逛足了,又听闻秦王即将回归,便匆忙带着巴土向长安赶去。
他在长安城外的一家客店住了三天,今日,突回大道上烟尘滚滚,一打听,原来是秦王回来了,心中喜悦,便和店家算了账,带着巴土来见秦王。
秦王身边的人都知道秋白和秦王的关系非同一般,见他求见,便带他到了秦王面前。秦王看到他后,欢喜异常,又见他马骑的又快又稳,笑道:“秋哥儿,你出息了,居然会骑马了。”他看了一眼巴土,说道:“这位是……”
秋白道:“他叫巴土,是吐谷浑人,不过这里有点问题。”秋白指了指脑子,继续说道:“不知怎么成了王世充的手下,现在跟着我了,他功夫不错,若是碰到危险,还可以替我挡一挡。”
秦王叹了一口气道:“你身边是应该多几个人护住你,我走之后,你在长安待的如何?”秋白道:“你走后,我一个人可不敢在长安住,我也离开长安去外面逛了逛。秦王,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太子在收买世家。”秋白将自己在郑家的遭遇说了一遍,当然,有些不能说的自然是一字不漏。
秦王听后,脸上又露出深深的忧色。近日收到的消息愈发糟糕,先是李渊觉得国内大定,裁了数十万的军队,他的威望皆在军中,裁了军队后,自己的势力少了一大截,如今又听到太子收买世家,对方这是全方位压缩他的生存空间,幸好的边患不止,突厥,吐谷浑,党项,羌人比在边境虎视眈眈,若不是自己还有用处,恐怕早就被陛下冷落一边了。
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太子在报复我,不过除了做些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也只能靠这些小手段了。”秋白道:“别看是小手段,有时会有大用处。”秦王道:“现在陛下站在太子那边,不管我们做什么最后还是我们吃亏。”秋白点了点头道:“秦王,那你可要加强防卫,我怕太子狗急跳墙,使出阴招。”
秦王点了点头,此时二人进了长安城,朱雀大街上,除了百
姓和廖廖几位和秦王亲厚的大臣,前来朝贺迎接的人官员很少。
很多人都是从杨文干事件发生后,看出了李渊的深意,知道太子若不是亲自谋反,是绝对不会将太子之位废除的,不来迎接秦王一是为了讨好太子,二是怕太子知道好忌讳,所以不敢来接。
秋白看了一眼秦王的左右,笑道:“齐王呢?他不是和你一起出征了吗?”秦王叹道:“离长安三十里,齐王就率人先入长安了。”秋白道:“秦王,要小心齐王,如果先前齐王还打算看坐山观虎斗,现在是彻底投靠秦王了。”他将自己在齐王地牢里的事说了一遍,不过隐去了郑王宝藏的事。
秦王沉吟半晌,说道:“你先前得罪了太子,如今又探听了齐王的事,你在长安的处境危险的很,不如就住在秦王府吧!反正秦王府面积够大,给你一个院子住还是能做到的。”
秋白听了大喜,说道:“多谢秦王。”住在秦府,那可比住在杜淹府和自己的小宅院安全多了。
若是得罪太子,太子未必跟他这么小的孩子计较,但齐王心胸狭窄,手段狠辣,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
二人到了皇宫面前,秦王自去皇宫回禀李渊,秋白和巴土则跟着秦王府的侍卫一起向秦王府行去。
到了秦王府后,侍卫告知了秦王府的管家,秦王府的管家带着秋白来到一处小小的院落,让秦府仆人打扫干净,秋白便住了进去。
秋白住进秦府后,想了想这一年的遭遇,遇到的险境,发现还是功夫不高所致,若是自己打的过姜飞熊,就不会数次陷入死劫之中,所以每日除了练以破日功外,还照着竹简的图案开始调理身体。他感觉竹简的图案是比破日功更高一筹的功法,可惜的是练习竹简上的动作需要的丹田内的液体是天量的,不管他积攒多少液体,照着图案修行片刻,就会将丹田内的液体一扫而空。
冬去春来,转眼到了武德八年的春天,这期间大唐国内还算平静,就是边患总有隐患,尤其是突厥,每次骚扰唐境,不管是战是和,总会获得一些好处,侵扰唐境成瘾,让人烦不胜烦。
秋白这中间也偷偷跑出去一趟,去杜府见了入画,入画依然按着旧例每月往皇宫、太子府、齐王府送二百瓶酒,除了屠刚外,尔朱焕也被秋白要走,除了帮秋白运酒外,还要保护杜府不受侵扰。
每月收回的钱,积攒多了,都被杜娟要尔朱焕运回了洛阳。除此之外,隔几日尔朱焕还往长安运送白糖。
同娟白酒一样,白糖一面世,马上在长安引起了轰动,是大富之家的必备之物,甚至比娟白酒还要畅销,滚滚钱财落入了秋白的腰包,不过现在秋白视金钱如粪土,别说这些钱了,就是将郑王宝藏里的东西取出几样,他一辈子也花不完。
这一日,他正在小院中练功,突然听到小院外无数人奔跑,口中长呼道:“世子,不要这样,太危险了。”
秋白心中好奇,便出了小院,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孩,骑着一匹小马,在秦王府狂奔。
秋白认出这是秦王的长子李承乾,马匹虽小,但速度起来却并不慢,难怪照料李承乾的下人惊慌失措,李承乾要是摔下马来,他们可是有照料不周之罪。
秋白深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道理,见马冲着自己跑来,立即躲在一边,就在此时,斜斜闪出一人,拦在马前,一把拉住马匹,将马生生固定住,李承乾的身子出于惯性向前飞去,那人伸手一抄,一把将李承乾的衣领抓住,然后放下,李承乾抬起头,喊了一声舅舅。
长孙无忌松开小马。爱怜般的在李承乾头上抚摸了一把,然后走到秋日身前,说道:“刚才为什么要躲。”秋白有些莫名其妙,说道:“不该躲吗?”
长孙无忌说道:“秦王府的人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你碰到危险,就要躲开,若是上了战场那怎么办。”秋白笑道:“我不上战场。”长孙无忌道:“没有一点忠心爱国之心,秦王怎么会收留你在府上。”秋白听他看不起自己,火往上撞,心道:“如果你不是秦王的小舅子,你对秦王有什么功劳。”便随口说道:“秦王让我进府,自然是看中了我有用,我可不想仗着亲戚关系赖在秦王府。”
长孙无忌听了此言,勃然大怒,想要一把揪住秋白的衣领,秋白闪身躲过,他身子灵活,退到门后,然后将门插上,高喊道:“长孙无忌打人了,长孙无忌打小孩了。”
长孙无忌脸色一红,又气又恼,他怎么和秋白一个孩子计较,只是看不习惯遇到危险躲在一旁罢了,何况马上的并非别人,而是秦王长子。
不过秋日耍无赖般的将门插上,他也无可奈何,自己身份高贵,总不能强行破门将秋白打一顿吧!骂了一句“无赖小儿,”又嘱咐其它下人小心看护世子,骂骂咧咧而去。
秋白听到长孙无忌远去,将门打开,看到李承乾还没走,正好奇的打量着自己,走上前道:“世子,你为什么骑马啊?”
李承乾道:“皇爷爷明日要去狩猎,不会骑马的人不让去。”秋白一愣,心道:“这事可是热闹事,这几日我闲的发慌,可不能不去。”问道:“你爹爹也去吧!”李承乾道:“是的,好多人都要去。”
秋白笑道:“你现在太小,骑不得马,什么时候和我这么大了,再学会骑马也不迟。何况学会骑马却拉不开弓也没有用,你还不如先练习拉弓射箭,然后再学骑马。”
李承乾点了点头,说道:“那我现在就去练习拉弓。”秋白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去吧!”上来两个丫鬟,将李承乾拉走。
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秋白皱了下眉头,想着巴土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自他住进秦王府后,因为巴土长的丑陋,曾经吓的王府一名丫鬟昏了过去,秋白便让他住进了自己买的那所小院,长安城有不少吐谷浑的人,巴土一个人住一所院子,没钱了就问秋白讨要,整日没事就去找西市的老乡闲聊,日子过的甚是舒服。
他也不练功了,而是回到屋中,将自己打扮成小厮模样,偷偷的从王府后门溜了出去。
然后雇了一辆车,回到自己的小院,此时巴土还没有回来,秋白便坐在屋中等他,到了傍晚时分,这才看到巴土醉醺醺的哼着小曲回来。
看到秋白,脸上露出笑容,问道:“秋哥儿,你怎么来了?”秋白笑道:“我来找你肯定有事,郑家主送给我的马还在罢。”巴土道:“在,我有个老乡,养的马比我还好,我将那两匹马给他养了。”
秋白道:“那正好,明天你将两匹马送到秦王府,咱们去打猎去。”巴土瞬间来了兴致,说道:“那好,我一定送到。”秋白道:“这次可是跟着陛下去打猎,你可不要搞出什么事,陛下生气了,把你抓起来砍头。”
巴土缩了一下脖子,说道:“那我跟着你后面,不乱跑。”他在王世充身边混过,知道惹恼了陛下,真的会砍头,虽然这个陛下他不认识,但既然都称为陛下,那行事作风只怕一模一样。
秋白看他醉的站都站不稳,骂道:“巴土,你少喝点,每次见你,都会喝醉。”巴土道:“老乡让我喝,说我是海量。”秋白心道:“你老乡只怕拿你当傻子玩。”
巴土说到这里,挠挠了头,又道:“秋哥儿,你知道我见到谁了?”
秋白好奇道:“见到谁了?”巴土道:“见到阿庆了。不过他身边站着一队兵士,我喊了声,他也没有理我。”
秋白“哦”了一声,若不是巴土提醒,他几乎要将这个人忘了,说道:“我说他活的好好的,你还不信,如何!”巴土笑道:“秋哥儿的话是没错的。”
秋白看了一下天,见天色已晚,怕太迟了赶上宵禁,又给巴土说了一会话,然后转身离开了小院。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大亮,薄雾飘拂在长安城,秋白早早起床。将自己的周身收拾利索,尤其是暗器匣子和匕首,这两样东西皆都出过大力,不可不带。
他早就打听秦王要带着亲信去给陛下围猎,这次他不管如何也要跟着去玩,虽然到时会见到太子和齐王,但有秦王保驾,那二人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巴土早就带着两匹马等在秦王府侧门,早晨的清冷还是让秋白打了一个哆嗦。他骑在马上,风一吹过,似乎更冷了,心中后悔没有多穿些衣服。
过没多久,天光大亮,只见秦王府大门洞开,秦王带着手下心腹骑着马从秦府奔了出来。秋白急忙催动马匹赶了上去,口中喊道:“秦王,我也想去围猎。”秦王见是他,心中更是欢畅,说道:“福将来了,你也要去,很好,有你在此,一定会满载而归。”
秦王身边的长孙无忌却冷冷道:“贪生怕死的小子,去了别丢秦王的脸。”秋白不愿在秦王面前和他争吵,说道:“将军教训的是,就因为贪生怕死,所以才跟着秦王去练习胆量。”秦王笑道:“辅机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说罢,催动马匹一马当先,向前行去,其它诸人皆都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