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所至,皆为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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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大火围城

虽然因为消息被封锁的缘故,夏原吉并不知道朱瞻墡采用火攻的方式强行改变了交趾的地貌,但他猜的也的确是没差多少。

交趾这边,明军的确开始进攻交州府了。

灭火的速度永远都赶不上放火的速度,尤其是在朱瞻墡用猛火油辅助的情况下,最终还是掩护大明的将士们渡过了洮江。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张辅是不赞成渡江作战的,因为洮江已经是交趾境内最大的河流了,而且洮江对面就是交州府。

这样的地形,是典型的易守难攻,就如同大明最初的国都应天府一样。

背靠国都,无论是支援的速度还是资源的丰富程度都是最高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作战,无疑是难度最高的。

可以说,如果这场仗都能啃下来的话,那交趾也就没什么能拦得住大明的了。

最起码张辅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朱瞻墡就这么做了,而且成功了。

……

“英国公,后续的作战交给你来,如何?”

洮江对面,看着不远处的交州府,也就是升龙城,朱瞻墡开起了玩笑。

“殿下说笑了。”张辅闻言尴尬地笑了笑。

身为武将,更是大明武将的顶梁柱,张辅还从来都没有遇到这么尴尬的情况,哪怕是面对朱棣的时候也是一样。

朱瞻墡的渡江作战,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

虽然交州府坐落在洮江南岸,但却并非是紧靠着洮江的,而是留出了二十里左右的距离。

这个很容易理解,一来是太过靠近容易受到水患的影响,二来是太过靠近的话,易守难攻的情势就会反转,变成易攻难守。

就是利用这二十里的距离,朱瞻墡还是一如既往用火攻开路,烧得交趾军队连连后撤,然后利用火攻继续推进,同时后续部队慢慢渡江。

……

“不过该说不说,黎利应该已经逃走了。”

见张辅尴尬的样子,朱瞻墡也没有再开玩笑,而是看向了升龙城的方向。

“和当年的陈季扩一样,这黎利就突出一个滑溜,可以说是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句话贯彻得相当透彻了。”

“他们只能这样做。”沐晟跟着说道。

“不过相比陈季扩,黎利要更狠一些。”

“当年陈季扩见势不妙直接让麾下将士四散而逃,这样逃跑的几率是最大的,因为我们若是分散追击的话就很可能中了埋伏。”

“但是黎利不一样,他直接留下三成多的人死守升龙城,这会给他的逃窜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虽然这样做的损失会很大,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好用的办法,毕竟在所有的正面对战中,唯有攻城是最难的。”

“最难?”朱瞻墡闻言笑了笑,笑声中充斥着满满的不屑。

“我看不见得。”

“朱平!”

“是!”早就做好了准备的朱平大声应道,转身带着人离开。

……

张辅看着朱平离开的方向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

从这次交趾之战开始,局势的变化就没有在张辅的意料之中的,可以说从进入交趾到现在,朱瞻墡的每一步都踏在张辅的意料,甚至是常识以外的地方。

张辅知道,如今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初朱棣所要求他做的那个兜底的人了,而是一个只能站在一旁的看客。

朱瞻墡的做法突出一个不合常理,但却非常有效。

虽然这种做法会有无穷的后患,但那只是对于朱瞻墡来说的,对于大明来说……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张辅还是得说:只要牺牲一个朱瞻墡,大明就能顺利拿下交趾。

这笔交易……很划算。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而且还是最重要的原因:现在的大明将士……怕是不太愿意被他指挥了。

张辅这个名字,在以前,尤其是淇国公丘福被伏击死在塞外之后,张辅二字在大明将士的心中就相当于是主心骨一样的存在。

只要有张辅在,他们的心里就有底。

但是!

将士,终究还是将士,战功是将士们晋升的唯一途径,也是大明封爵的唯一途径。

没有任何一个将士,在这种极其顺利的战局中,接受换将这种决定的。

朱瞻墡虽然不按常理出牌,但对于将士们来说,跟着朱瞻墡能够得到更多的军功,但是跟着他张辅……

说句难听的,大明和交趾打了多少年了?张辅又在交趾带兵多少年了?交趾的问题解决了吗?

没有。

这样一比,高下立判,将士们会支持谁也就是显而易见的了。

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张辅知道,以如今明军的势头,恐怕就算是朱棣的命令来了,他们也不见得愿意遵守。

除非两种情况。

第一,朱棣下命令,朱瞻墡执行命令,将士们就算是不愿意,那也得执行命令。

第二,朱棣再次御驾亲征,亲临交趾。

……

就在张辅胡思乱想的时候,朱平已经带着神机营的将士们选好了阵地,开始攻城了。

火炮的声音隆隆作响,在升龙城头上炸开的炮弹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随后就如同星夜一般,点点星芒降落。

然而,星芒虽美,但落在人的身上就是不可承受之痛。

没有粘稠剂的铝热弹,杀伤力降低了不是一点半点,可即便是没有了附着的烧伤,但那片刻的灼痛也不是人类能够承受的。

一时之间,作为守城方最重视的城墙,竟然无人敢上。

可即便是没有城墙上的骚扰,明军也依旧没有组织人突破城门,仍旧是用火药一点一点的折磨着升龙城内的交趾士兵。

看到这里,朱瞻墡长叹一声。

沐晟和张辅都听到了朱瞻墡的叹息声,但他们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朱瞻墡因为什么而叹息。

其实,朱瞻墡是在心疼。

冰晶石是他在这个时代唯一能够制取铝的方式,而且产量和成功率都很低,偏偏冰晶石又是储量极少的不可再生资源,整个地球也只有格陵兰海岸有极少的分布。

孙家去了两趟,才给朱瞻墡带回了一点冰晶石,朱瞻墡视若珍宝,但是在交趾这里却用了这么多。

“唉……”朱瞻墡再叹一声,仰头望天。

这都快满一年了,郑和船队应该已经开始返航了吧?不知道王景弘走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