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朱瞻墡给出的诱惑
朱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额头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不行。”好不容易压制住了想要扇朱瞻墡一巴掌的冲动,朱棣摇头拒绝道。
“你应该知道,我们大明宝船的制造方法是不传之秘,造船工匠哪怕是在离开市舶司之后也要保守秘密,不然的话等待他们的就是夷三族的惩罚。”
……
朱瞻墡当然知道!因为很早之前他就在打大明宝船的主意了,那可是失传了的好宝贝!
然而,在这个时代独树一帜,甚至到了后世都仿制不出来的宝船,在如今这个时代的地位几乎等同于后世的航空母舰。
所以很显然,朱瞻墡没有得到宝船的制造方法,不然的话他也不至于跟朱棣开这个口。
“这样吧,爷爷。”朱瞻墡知道,如果自己不做出让步的话,这宝船怕是拿不到手了。
“您能让其他人先退下吗?”
深深地看了这个孙子一眼,朱棣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退下。
朱高炽和朱瞻基父子俩互相对视了一眼,正准备一起退出乾清宫,但是却被朱瞻墡给拦了下来。
“爹,大哥,你们俩不用,因为算起来的话这件事和你们也有关。”
朱高炽闻言看了看老爷子,在老爷子点头之后才回到了原位。
“爷爷,孙儿建造船队的目的是为了去找一样东西,而这样东西能够很好的掣肘草原,甚至如果运作好的话,以后草原要看我们中原的颜色而活着。”
“嗯?”说到草原,朱棣的目光瞬间严肃起来了。
“详细说说。”
“嗯。”朱瞻墡点了点头,开口解释道。
“其实孙儿觉得您也知道,孙儿早在还未迁都之前就曾涉及商业,到如今已经有快十年了。”
“这十年间孙儿通过商业获利颇多,也因此组织了两次商队远行,最近的一次前些日子才回来。”
“也正是因为这次的行商,孙儿发现比铁木真西征更远的地方有一种羊,据孙儿所组织的商队中人说,那边饲养这种羊并非是为了吃肉,而是为了剃毛。”
“这种羊的毛能像蚕丝一样纺织成衣物,虽然没有丝绸舒适但也是极好的,最重要的是御寒能力极强。”
“你是说……”听到这里,朱棣开口打断了孙子的话。
“剃毛?而不是取皮?”
“没错,剃毛,不需要杀羊。”朱瞻墡重重的点了点头。
“如果有这种羊,我们就可以通过互市或者赏赐的形式将其送到草原,并将剃毛一事告诉他们,牲畜对于草原来说是极为重要的财产,不杀羊就能卖毛赚钱,这对于草原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如此一来,既彰显了我大明的风度和仁义,又能够操控草原。”
“三个问题。”这次开口的不是朱棣,而是朱高炽。
“第一,我知道你的意思是通过收购羊毛的办法来遏制草原,毕竟你既然说起此事,就一定有将羊毛纺织成衣的办法,到时候羊毛的收购就是我们大明的一言堂。”
“等草原的羊多了,我们一年不收羊毛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极大的损失,但这还不够。”
“你也说了,牲畜是草原极为重要的财产,即便是我们不收羊毛,他们也可以杀羊制肉干以作军粮,到时候我们该如何遏制?”
“第二,既然你的商队都发现这件事情了,为什么不把羊带回来?反而一定要和你爷爷索要造船工匠?”
“第三,我们大明也有羊,草原也有羊,难道就只有你说的那种羊才能剃毛制衣?”
“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朱瞻墡闻言摇头。
“首先,我所说的遏制草原的办法并不只是通过羊毛,您得知道,牧场是有限的,即便是现在草原的牧场都不够分,更别说等草原为了利益而大肆养羊之后了。”
“牧场有限,羊多了,马自然就得少样,之后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另外,最重要的是羊会吃草根,羊的数量多了,草原的牧场也会随着时间而消失,到时候草原没了立身之地,又如何与我们大明相争?”
“其次,您说我为什么不让商队把羊直接带回来,其实不是不能,而是没什么用。”
“商队能带多少?总不能让商队赶着几千上万只羊行商吧?如果带回来的数量少,我们还得培育,这期间要花费多少时间?”
“但船队一次能带回来的数量最少得有几千啊。”
“最后,草原的绵羊和乌思藏都司有一种藏羊其实也可以剃毛制衣,但这两种羊的毛太粗,制成的衣物不仅保暖性要差一些,穿起来也不舒服,会让人浑身刺挠。”
说到这里,朱瞻墡也是轻叹一声。
虽然他真正的目的是宝船,但他也不是胡说八道的。
种花家本土的羊种有很多,其中有蒙古羊、藏羊、小尾寒羊、同羊和湖羊等等,但小尾寒羊和同羊是肉羊,蒙古羊、藏羊和湖羊都是粗毛羊,所产的毛通常用来制作地毯,而非毛衣。
想要制衣,那就得是细毛绵羊,但种花家并没有细毛绵羊。
……
“还有一个问题。”在朱瞻墡说完之后,有段时间没说话的朱棣开口了。
“为什么一定要是你组织的船队,宝船队不行吗?”
“不行。”朱瞻墡闻言摇头。
“宝船队终归是代表着大明的使臣,下西洋也是为了联络西洋各国,扬我大明国威。”
“孙儿所说的那个地方,从陆地上走可以直达,但如果要走海路,那就得绕一个大圈子,这事儿您可以询问马宝,我听说他此次远洋抵达了麻林,而孙儿所说的地方则是钦察汗国的西北方。”
……
“来人!”听了朱瞻墡的话后,朱棣把在门口等候的随侍太监叫了进来。
“去召马宝进宫。”
“是……”
“你继续说,还有其他的吗?”等太监退下后,朱棣看向朱瞻墡,让他继续。
“还有最后一点。”朱瞻墡抬起头,咧开嘴笑了起来。
随着朱瞻墡一笑,朱棣的心反而松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当这个孙子露出这副模样的时候,说的事情通常都不是正事,而是私事了。
“孙儿想要个地方,嗯……就权当是提前要封地了。”
“这个你找错人了。”朱棣闻言拍了拍朱瞻墡的肩膀。
“这得问你爹,给你封地,那是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