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舌战不轨之徒
惊恐、疼痛下，抬头一瞅，吾玲丽怀疑人生，鹰爪扣住她细嫩纤纤玉手的人是黑矮子——阚土木。
平日充满忧悒的深邃眼睛，这时冒出一团火，义愤压天盯在吾玲丽痛苦脸上，阚土木阴沉的黝黑脸庞似铁面包公，铿锵呛她：
“土匪婆，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头，有多大家庭背景，但是这里是学校，不是你狗仗权力霸凌同学的广场。”
“在学校，大家比的是学习成绩，其它一切全是天上浮云。”
“你走你城里有钱人的富裕金光大道，我过我乡下穷人独木桥，互不侵犯，但是你不能妨碍我听课，这是你、我的人间正道。”
“我不打女生，但是凡事不过三，你心里要有个度。”
“我已经警告过你——土匪婆，乡下人是老实，但是一旦爆发，那就是地动山摇。”
“以后还敢狗仗人势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一把先捏碎你鼻梁骨，叫你死后去阎王爷那儿哭诉。”
“滚开，好狗不挡道。”
甩开吾玲丽麻痹的手，阚土木虎虎地离开座位，步出教室。
啪。啪。啪。啪。
“我的妈哟，精彩，太精彩啦，矮个子将军大战土匪婆，虎气威震高一（9）班。”欧阳慧芳步步惊心目睹这一出滑稽的讽刺剧，一颗芳心长江后浪推前浪，击掌欢呼雀跃。
其他同学更是一个个错愕的眼睛傻了，伸出半截舌头缩不回去，被欧阳慧芳的惊叹震醒，大家刷地把眼睛盯在吾玲丽窘迫又难堪红脸上，看猴子一样打量她。
吾玲丽整个人仍陷在惊悚中，心头不可一世气焰被一团莫名浩瀚气流牢牢罩住，大脑一片浆糊，一个只能躲在宿舍吃家里带来的咸菜，吃学校食堂不要钱的清汤的人，黑矮子究竟吃了哪方熊心豹胆，扔她课本不算，还口出狂言要一把捏碎她鼻梁骨？
小手臂还在痛。——吾玲丽丢人的只好先吞下这口窝囊气。
教室又恢复了平静，平静中暗流汹涌，其他同学在揣测吾玲丽事后会如何报复阚土木这个没有背景的乡下穷生。
诡异的奇怪，此后日子只要阚土木在场，吾玲丽老实的像一团面团，始终抖不起她土匪婆的剽悍、凶猛。
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一个学年过去了。
到了高二，要进行文、理分班，阚土木心里三分欣喜三分失落：欣喜的是，终于可以摆脱霸道土匪婆，不必跟她同一个班了；失落的是，欧阳慧芳肯定不会跟他一道读理科班。
最得意、幸灾乐祸的人固然是吾玲丽，只要欧阳慧芳、阚土木两人不在同一个班，被活生生分开，就是她吾玲丽最大胜利。
明天就是正式放暑假了，大家今天散开，再见就是下学期。
远远的看到欧阳慧芳茕茕孑立走出学校大门，吾玲丽扔下几个死党，疾步跟了上去，挑衅道：“哎哟喂，冷面公主，黑矮鬼怎么不守护送送你呀，是不是很伤心很失落很痛苦呀？”
——冷面公主，是班上男生给欧阳慧芳取的外号。
甚至头都不回一下，当吾玲丽是空气是路边狗屎，欧阳慧芳目视前方，径直走去。
遭到欧阳慧芳无视，脸上挂不住，吾玲丽恼羞成怒，言语霸凌侮辱：“好看的皮囊有啥用哟，白白倒贴跟黑矮鬼好了两个学期，黑矮鬼还嫌弃你身上有狐臭。你是不是被黑矮鬼摸过，还是早被黑矮鬼睡了，不然他怎么你身上有狐臭？”
霍地站住，清澈明净目光犹如霜剑，直逼吾玲丽，欧阳慧芳一张俏脸宛若一座千年冰川，不开口则罢，一开口即惊天裂石：“土匪婆，我送你一句谚语——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口无德女孩，她舌头就像踩了狗屎的鞋底。”“土木说的对，我们都是在校学生，比的是学习成绩，其它一切全是天上浮云。我的聪明、智慧，不跟你这种烂到根的学习脑残土匪婆作无谓口舌之争。”
“你……”吃饱撑着，没事去招惹欧阳慧芳，吾玲丽自己把自己的肺管子气涨撕裂。
等到肺涨疼痛喘上一口气，吾玲丽早已不见欧阳慧芳。
放假了，城里学生有的和家里出去旅游，有的躲在屋里空调下，阚土木则去工地打工，卖血汗挣钱下学期交学费、生活费。
天黑后回到宿舍，累的骨头散了架，可是阚土木不敢放松学业，依旧啃书本到半夜。
一个暑假很快过去，阚土木黑的像是刚从非洲回来。
新学期开学第一天，文、理科分班名单一公布，将阚土木惊骇得脑袋瓜嗡嗡的一团浆糊，大半天缓不过神：欧阳慧芳竟然逆袭放弃强势，选择弱势，也读理科班，她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另一个惊吓得心脏一阵痉挛的人，固然是吾玲丽，她做梦也想不到欧阳慧芳会选择读理科，而且还是依然和阚土木同班。
惊恐又困惑，顾不上别人嚼舌根，风风火火将欧阳慧芳拉到一个没人角落，阚土木责问她：“慧芳，你有没有搞错，文科才是你的强势，你怎么选择读理科？”
愁苦一张俏脸，欧阳慧芳含情脉脉凝视阚土木，一字一腔说：“土木，我心里明白，理科是我的弱势，但是你可以帮我啊——”“跟你在一块儿读书，我才有劲头，跟你分开，我肯定提不起劲，非把我逼疯不可。当然最重要的是，有你守护我，土匪婆不敢找我茬，女生头等要命的就是要有踏实的安全感。”
紧锁眉头，沉默了许久，阚土木忧虑道：“慧芳，你不按套路出牌，很危险，我还是希望你慎重考虑考虑，现在改变你这奇葩又反动想法，还来得及。”
甜甜的抿嘴一笑，欧阳慧芳一鸣惊人：“土木，跟你同一个班读书，这才是我——欧阳慧芳的最理智选择，最明智挑战。”
——唉。阚土木心里默默唉叹，你们有钱人的想法就是跟我们这些穷人的想法不一样。
才不管阚土木是怎么想的呢，欧阳慧芳心里庆幸自己又可以与他同一个班。
然而，梦里游西湖，好景不长。
噩梦很快找上阚土木、欧阳慧芳，他们安宁好日子又被打破。
一个星期来，看到阚土木、欧阳慧芳一天天的成双成对出入，如此扎眼，吾玲丽大醋桶被打破。
仗自己父亲关系，吾玲丽又改过来读理科，魑魅一个的阴魂不散又来到阚土木、欧阳慧芳他们班，她不能容忍欧阳慧芳又和阚土木黏在一块。
还好有阚土木在身旁，吾玲丽不敢明目张胆找她欧阳慧芳的茬，但还是会耍一些小鬼难缠伎俩，刷一下存在感，总想引起阚土木对她的关注。
很快，半个学期过去。
阚土木又是在期中会考中成绩全年段第一，欧阳慧芳是不及他这个黑矮子，但是在班上除阚土木外，她也是班上第一，这叫吾玲丽无论如何接受不了，妒火心烧。
蒙在鼓里，吾玲丽不知道星期六、日上午，天气好的话，阚土木、欧阳慧芳躲在山上，他辅导欧阳慧芳学物理、数学、化学；欧阳慧芳辅导他学英语，下雨天欧阳慧芳便去阚土木宿舍。
——闲坐家中，祸从天降。
期中会考成绩公布后的第四天晚自习，班上五大金刚之一白易同，他就坐在欧阳慧芳的隔壁座，逼欧阳慧芳练习卷给他抄一下，但遭到欧阳慧芳一口拒绝。
死党遭到拒绝，等于是扒了他们的脸，另外四大金刚王一钟、卞晶第、阮李国、华铭毅一哄而起，你一句我一句地讥笑、讽刺、戏弄欧阳慧芳。
到后来见欧阳慧芳一言不发忍受他们的讥笑、讽刺、戏弄，阮李国狗胆包天窜过去，动手动脚去抢欧阳慧芳还在做的练习卷……
忍着心头怒火已经很久了，阮李国居然还敢耍流氓，阚土木暴怒了，像头被惹怒狮子，离开座位，一个箭步奔到阮李国跟前，猝然出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扣他手腕，厉声喝道：“白易同，你是人还是畜牲？再敢对若芳耍流氓动手动脚，你试试看，我不折断你狗爪，我是你孙子。”
幕后指使人吾玲丽见阚土木动手，机会来了，霍地蹦起来：“晶第、一钟、铭毅、李国，老铁被黑矮子欺负，你们不上前帮一把，还愣着吃屎呀——”
呼地，王一钟、卞晶第、阮李国、华铭毅围攻上去，虎视眈眈，一阵叫嚷：“黑矮子，想当冷面公主的护花使者，就你这又土又酸穷样，你不配……”
金刚怒目一瞪，阚土木浩气凛然，声析江河，势崩雷电：
“配不配，实力说的算。就我这黑脸包公的帅气，你们哪个比得上我？”
“土匪婆，给你脸不要脸了是不是？”
“瞧瞧你们这几个人，一个个獐头鼠目、鹰鼻鹞眼，哪一个具备我黑脸包公的帅气，你居然把他们招揽在身边当护法，我说，土匪婆，你也太掉价了吧，对得起你土匪婆这张脸吗？”
“瞧瞧你们这几个人，一个个细皮嫩肉，脸色苍白苍白无血色，十足娘泡一个，哪还有男子汉大丈夫的阳刚之气，难怪会和土匪婆沆瀣一气，像哈巴狗一头的一天天被她呼唤来呼唤去。”
“你……”王一钟、卞晶第、阮李国、华铭毅、白易同五个人从娘胎出来，哪有受过这等羞辱，一个个气得嘴歪鼻塌，七窍冒烟，血液逆流，像一头挨打哈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