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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事了?

要说陈星大伯这一家。

大伯还算是个正常人,平时也不会在言语上讨什么便宜。毕竟只要大金链子一晃,就算他一句话也不说,别人就得奉承他。这里头自然包括了陈星父母。

别看陈星老爹在中午的时候敢开一瓶白酒,真要遇上事,也是秒怂。他的胆量仅止于开一瓶白酒暗爽。

大伯对于陈父这个兄弟也不会因为一瓶酒就说啥,反而还会再送一瓶。因为对他来说也不值几个钱,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犯不着为了这么点事计较。

可婶婶就不同了。那是一分一毫都要斤斤计较。但是又好面子。所以就表现的很矛盾。

比方说,饭桌上的剩菜。

她要是给你拿,你不要,她会觉得你在穷讲究。平时吃不起三个菜的人家,还嫌弃个屁的剩菜。

可你要是多开她家一瓶白酒,那就得被她白好几眼,还得被她话里话外恶心上几句。

中午那顿的白酒本就是摆着装饰的,在婶婶看来中午喝什么酒,晚上给你们喝一瓶就不错了。陈父硬是要开,本就是故意和她针锋相对。陈父是知道自己大哥不会有啥意见的,嫂子说两句就当没听见,早就习惯了。

可偏偏今天出了陈星这个变数。

以往陈星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因为就算想计较也没法子,能靠什么去和人家硬刚呢。

不过如今不同了,陈星不想忍。或者说,他认为:大伯一家已经不配让他忍。

每次聚会吃饭时,爹妈就跟他家长工似的。不是被阴阳怪气,就是被训孙子一样。

陈星没考上市二中以前,在一所很普通的乡镇初中上学。靠着理科成绩出类拔萃,又因为那所初中实在是很烂,因而陈星常年就是班级第一,年级前十。

大伯家就会说:陈星读的是普通初中,都是一群成绩一塌糊涂的孩子。我们家读的是重点初中,哪能放在一块比。

但其实,那所谓的重点初中,特么的是靠学区房。

陈星每当回想起中考,他当会发自内心的讴歌海棠国的中高考制度。因为如果不是这样铁面无私一切“唯分数”论的中高考制度,如果高中还是看学区房的话,那此刻在市二中的就是他表哥。

所以,每当陈星看到读者等杂志上有文章否定中高考制度,他就恨不得把那作者剥皮萱草。

正是由于中高考制度的存在,才让陈星这种理工科怪才没有散落到民间。这对任何人都是有益的,因为哪怕是古时候的皇帝,也不敢放一群读得懂书的人在四野民间。

再精明的商人也不可怕,会读书的人才可怕。近代以后,玩得转理工科的人更加可怕。因为早期很多枪械专家都是钟表匠手艺人出身。要是让诺贝尔那样的大炸逼混得不如狗,他一定会产生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所以,陈星觉得自己考上市二中,明明就是在救赎大伯他们一家。

可他们家就是不领情。因为自打陈星考上市二中以后,大伯一家就不能说:哎呀,陈星读的是垃圾学校。

在虞海市没人能说“市二中是一所垃圾学校”,哪怕市长也不行。因为搞不好市长也可能是市二中出来的。

唯一的例外是省一中那帮混账,由于政策的扶持,省一中在本科录取各项指数上常年压着市二中一头。对此,市二中从上到下都是不服气的。

因为市二中是百年名校,而省一中是建国后才开办的。省一中就是仗着根正苗红,市二中是因为历史上有污点。

市二中的新校区需要沦落到开办国际班敛财还债的地步,就是因为拿的拨款不如省一中。

总之,自打大伯一家找不到理由鄙视陈星的学习后。就转而宣扬“学习无用论”。

“你考得好又怎么样,将来还不是个打工的。”

陈星自然明白:十年寒窗怎敌得过他人三代积累。

可是大伯一家不配。就特么的一个小包工头暴发户,也敢在那大言不惭。陈星不爽已经很久了。

视角回到酒席上。

婶婶咄咄逼人,“报警抓你去少管所,你个小流氓。还敢砸东西,反了天了你。”

大伯在旁人劝解着本想息事宁人,可是又怕回去后被自己老婆关起门来骂。因而就想吓唬下陈星,逼着他道个歉。

“陈星,给你婶婶道个歉。不然真把你抓进去,到时你可别怪大伯狠心。”

陈星一脸无奈看着对面那一家子。婶婶急言令色,大伯在一旁帮腔,自己那表哥则远远坐着,此时还在低头玩手机。

“快点报警,不报你们都是我孙子。”陈星清楚知道,自己并非主动寻衅滋事,再加上在校高中生未成年人的身份,撑死了也就是赔点钱。所以他今天打算硬刚到底。

“小兔崽子,”这下大伯也怒了,“去年买房要不是我,你们家能拿到那个价?”

婶婶在一旁帮腔,“就是一家子白眼狼。”

买房一事出口,陈星父母顿时就如打了霜的茄子,直不起腰了。可是他两也不敢再叫陈星认错。因为陈父刚刚叫陈星认错的后果,就是陈星砸了大屏幕,掀了桌子。

陈父陈母只好对着大伯和婶婶苦苦哀求,

“孩子太小,还不懂事。”

“一个爹妈生的亲兄弟,就这算了吧,钱我们赔。”

陈星很清楚,此刻父母并非不想揍他,而是怕刺激他捅出更大的篓子赔不起。自己掀桌子就是为了让父母能看清些这个世界,哪怕是跪也得找个厉害的跪,哪有对着小鬼下拜的道理。

陈父陈母的求饶让婶婶来劲了。

“给长辈磕个头,认个错,这事就算了。”

这话出口,连大伯都愣住了。

磕头?杀人不过头点地,哪有这么折辱人的。“我看,要不就鞠个躬,认个错得了。”

“不行。一家子白眼狼,不磕头出不了我心里这口恶气。”婶婶依旧不依不饶。

大伯为难了一番,最终还是站在了自己媳妇一边,“反正婶婶也算你长辈嘛,钱就不要你们赔了,就磕个头吧。”

此刻陈父陈母用渴望的眼神看着陈星,因为他们听到了“不用赔钱”这几个字。在他们眼里,下意识地认为自家儿子的膝盖不值钱。甚至认为磕个头就能不赔钱,自家没吃什么亏。而且给长辈磕头,说出去也不算丢面子。

反倒是之前劝架的那个中年人看不下去了。

那人对大伯道,“老陈,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别再闹了。你把东西赔了,反正你也不差这几个钱。一切就当没发生过。”

“没发生过?”婶婶刚想发难,转头看到是大伯的生意伙伴开的口,这才收敛了些没有骂回去。

“这是我们的家事。”婶婶还是没忍住回了一句。言下之意:外人没资格插嘴。

“家事?”中年男人笑了,他看都没看婶婶一眼,对着大伯道,“老陈,我们也合作有几年了。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老校长眼里不揉沙子。你现在面对的不是你弟弟一家,而是我们市二中。”

这中年男人是市二中校友。他的意思大伯已然听懂。真要闹到报警的地步,市二中肯定也会介入。

“你们市二中连这种闲事都管?”大伯小声问道。

“哼!”中年男人一声冷哼,“你们这么折辱一个没出校门的孩子。你猜我们管不管。”

大伯这下蔫了。因为生意人最怕风险。

“好了,好了,都散了。误会,自家一点小事,让大家见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