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少年江湖远
关于尊严的定义。陈星是很有发言权的。
虞海市虽说是东南沿海三线小城市，可是好歹也是淞沪经济圈中的城市。因而常住人口中外来人口占了一半。陈星老家有不少亲戚也在虞海市打工。因而平时亲戚之间也少不得会走动。
亲戚之间的日常怎能少得了攀比。于是陈星从小就见惯了：谁家买了房，谁家孩子学习好，谁家新换了车。
由于陈星父母是典型的农村出身打工族，老实巴交只会拼命干活。因而陈星的家境自小就属于中下。因而他对于尊严的理解，是深刻的。
当别人家的孩子有，而他没有的时候。他只能强撑。虽然父母会耐心和他解释，可是这种烙印是难以抹去的。次数多了，陈星也就渐渐对钱这个东西，有了几许PTSD。
就像真正挨过饿的人，本能地不舍得浪费哪怕一粒粮食。真正受过穷的陈星，明白手上这张卡的重量。
它能抵三个平方的商品房，它能够自家两年的吃喝开销，它能让此刻的陈星感受到技术的力量。滚TMD的人情往来，滚TMD的迎来送往，滚TMD的人情世故。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只要老子够强，就能不屑与你们为伍。
少年江湖远。
陈星感受到了张浩东最后这句话对自己的期许。这或许是一位前辈对于晚辈的点播。又像是武侠小说中，得到了隐藏高人的肯定。
陈星用手沾着被子里的可乐，在桌面上写下了一行字--hello，world！
他在心中默念：感谢开创计算机科学的先贤，你们给了世人人心之外的度量。感谢那些奉献于开源的高洁灵魂，你们让我能无偿获得知识。感谢赏识过帮助过我的每个人，你们让我的路更加好走。
世界，我来了。我真的要来了。
林悦的声音打断了此刻陷于“中二”状态的陈星。
“嘿，你看。这密码怎么才5位。”
林悦拿起了桌上张浩东给的那张银行卡，张浩东说过密码在卡的背面。林悦好奇翻看，初时觉得密码太简单：54321。
可随即她就发现问题：银行卡的取款密码明明应该是6位，这卡上写的怎么是5位。
“是不是张工少写了一位密码，要不你赶紧打电话问问他。”
陈星没有立即照做，而本能地感觉张浩东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而且把取款密码直接写在银行卡背面，这种做法本就看着让人窒息。生怕捡到银行卡的人不好把钱取走。
“服务员，麻烦给我一张纸一支笔。”
服务员非常恭敬地拿来了纸笔，陈星在林悦的不解中开始了演算。
电报有摩尔斯码，而信息领域的各种加密手段更是层出不穷。
陈星假设眼前的54321就是被加密后的取款密码，那他现在就面临着一道题目：用54321反推出一个6位的阿拉伯数字。
陈星第一反应想到了ANSI码，这是一种计算机领域极为常见的编码方式。可是眼前这54321只有5位，而5是奇数。数字的对应的ANSI码段都是两位数，所以要是用ANSI码来表示数字，那肯定也会是偶数位。所以，这个可能被排除。
那还有什么可能呢。由于54321这个数字是在太短，显然不可能用特别复杂的转码或是加密方式。
“要不我们试试543210？”林悦在一旁瞎出主意。
陈星想到一种可能，一种最简单的可能。他当即在白纸上开始了计算。
5乘以16的四次方+4乘以16的三次方+3乘以16的二次方+2乘以16+1，
等于：327680+16384+768+32+1。等于：344865。
陈星不相信张浩东会无聊到故意少个零，但既然把钱给了自己，就也不可能故意把取款密码弄得太难。
所以，陈星试了个最简单的办法。
“要不我们找个ATM机试试。”
“好呀。”这是林悦对于取钱这事，第一次这么兴奋。
“服务员，可以打包吗。”桌上还剩了些金枪鱼没吃完。
“当然可以，您稍等。”
这里的服务员很讲究，考虑到十月初的气温依然不低，服务员特地准备了泡沫箱和冰袋，以保证金枪鱼的新鲜口感。
随后陈星拎着个印有“香榭丽大酒店”字样的袋子，和林悦二人直奔最近的ATM机。
随着嘀嘀嘀声输入，3、4、4、8、6、5。
【请您选择操作。】
ATM机认可了密码。林悦点了“查询余额”，没错，正好是壹万元整。
“你是怎么知道密码的。”
“张工写的是16进制，可能是跟我开个小玩笑。也有可能是怕银行卡万一丢了，被人捡到取走钱。所以他就施展了一点小小的障眼法。普通人根本不会想到16进制。”
“好吧。我现在有有一种当麻瓜的感觉。”林悦幽幽道。
“走吧。满载而归，打道回府。”
“你，你就不想和我看完电影再回去吗。”
陈星差点把这忘了，“说走就走。今天多晚我都陪你看完。”
“算了，你还是陪我逛逛街吧。”
“怎么又不看了。我现在有钱了呀。”
“不告诉你，女孩子就是这么多变。”其实林悦是考虑到，如果想和陈星有未来，那自己和他势必要有同样的生活节奏。陈星刚到手的一万块并没有从长远上改变陈星的生活轨迹。那陈星即便眼下阔绰一回，可以后还是得过节俭的生活。
此时要是看完两个多小时的电影，那去学校的公交车就不一定有了，毕竟学校靠近郊区。那要是打车的话，从市中心到学校肯定要不少钱。所以林悦打算提前适应陈星的生活节奏。从眼下，从这一秒这一刻就开始。
于是二人就在步行街闲逛，林悦仅仅是要了份汉堡加薯条作为晚餐。
陈星为了纪念自己第一次挣到钱，路过勾牌运动鞋专卖店时，想给父母各自买一双。因为在他映像中，父母就从来没有穿过有牌子的鞋。
陈星谎称自己刚拿了500块奖学金，想孝敬一下父母。把林悦看的一愣一愣，这学霸撒起谎来竟然面不改色。
最终，店主声称看在陈星孝心的份上，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400元一双的运动鞋以500元两双的价格拿下。
“原来。。。专卖店不是VIP也能打六折呀。”林悦被刷新了世界观。
“其实卖家只是需要一个理由，来堵住那些花了400块买鞋之人的嘴。所以我就给了他一个无比冠冕堂皇的理由。”
陈星刚刚买鞋时没忘让AR扫描，AR的提示结果：【扫描技术以外的事物，需要扣除积分。】
陈星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积分这玩意儿呢，他还以为积分就是贪吃蛇游戏的分数，卵用没有。
【是否消耗5个积分完成扫描？】
陈星果断选择了“是”。
【勾牌运动鞋，贴牌生产，售价：150块左右。】
AR显然没有考虑到品牌溢价，所以给出了参照鞋子实际价值的价格。
因而陈星知道店主其实含泪赚了自己200块毛利，这个利润率怎么都不至于到“违背祖先”的地步。无非就是各自演而已。
“等等。”陈星突然被林悦拉住了。
“怎么了。”
“没发现你原来还会骗人。”
陈星无语，自己这哪叫骗人，不过是想少花点冤枉钱而已。可又没法和对方解释。
“你发誓，你以后不能骗我。”
看着林悦认真的样子，陈星莫名觉得好笑。原来这姑娘的脑洞在这。
“好。我发誓，我不骗你。”
“你没有举手。”
于是陈星又一遍誓言。
“你没有对着天空。”
于是陈星再来一边誓言。
“你表情不够认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