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姑娘的红绣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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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周皎皎番外陆阿虎篇

周皎皎从小便是一个乞丐,不,她小时候并不叫周皎皎,她是在乞丐堆里长大的,

她只会被人们啐了一口一口唾沫后,被人骂“小乞丐”,“臭乞丐”,“烂叫花”,“癞皮狗”······

她是老乞丐在大雪天捡来的一个弃婴,她不知道爹妈是什么,

如果要爹妈有用的话,爹妈可以换几个铜板,又可以换几个白馒头,可不可以让自己少受几顿毒打。

她不知道生命的意义是什么,但她还是信奉着老乞丐那一条好死不如赖活着,

她努力的像一颗杂草一样活着,哪怕跟野狗抢食,哪怕被人用脚踩脸,哪怕生吃老鼠,她都要活着。

她刚出生的第一句话不是学会的叫“爸爸妈妈”,

而是“老爷太太,小姐少爷,行行好吧。”

老乞丐是他们所有小乞丐的“阿父”,说来也奇怪,老乞丐也并未念过几个字,

但他仍让这些小乞丐叫他“阿父”,仿佛他在这些小乞丐身上才会有些许的体面。

她曾经亲眼目睹老乞丐打断幼童的手脚,让他们爬着出去乞讨,以求讨的的银钱能多一些;

她也曾亲眼看见老乞丐上一秒还笑吟吟的让一个女乞丐叫他“阿父”,下一秒便将女乞丐一把推倒在地;女乞丐的肚子总是大了又大。

他们一群住在桥洞里的乞丐只得被城管不断赶走,不断寻找下一个桥洞或破庙,他们被冻死是常事,因此他们总是喜欢抱在一团取暖。

他们讨厌冬天,喜欢夏天。

人性的善恶在这么个犄角旮旯交织,被放的无限的野蛮与真实。

她不想被老乞丐打断手脚,也不想大肚子,她只得选择像小虎哥其他男孩因为偷窃被其他人打断手脚。

小虎哥是唯一有名字的乞丐,他叫陆阿虎,他是家里破产的富家少爷。

破产后家里仆从逃得逃,他老子的姨娘改嫁的改嫁,他老子也气火攻心,倒下去便一命呜呼;

他漂亮的母亲给他买了当下最时兴的冰激凌,骗他说在原地等,自己一会就过来。

据小虎哥后来描述,他在那个地方一动不敢动,无论风吹雨打,刮风日晒,

杵了三天在那里,才接受自己被自己母亲丢掉的事实。

小虎哥后来因为实在饿极在街边偷窃馒头而被小贩追打,被老乞丐用跟着他有饭吃,骗他入伙。

他一来是识字最多的乞丐,也是最不受管教的乞丐,

后来以老乞丐在他面前示范,打断一个出逃小乞丐的手脚,和老乞丐解开裤子对他脸撒下两泡黄尿告终。

小虎哥因为他机灵的脑袋,带着几个小乞丐屡次偷窃富人的钱包,收获颇丰,

受到老乞丐的好长一段时间的赏识,他分到的食物也是越多的。

但他都会毫不吝啬的分给他的“弟弟妹妹”,包括她。

小虎哥每次看到她那张水灵的不像是乞丐的脏脸,

都会面无表情抠一坨烂泥在糊在她脸上,

在有一次大家都在狼吞虎咽吃着自己手里的食物时,

小虎哥坐近她身边,压低自己的声音,悄悄告诉她,

一个护不住自己美貌的女子在这个乱世中是一个巨大的灾难,害怕她没有听懂,

陆阿虎还悄悄向她努努嘴,让她的视线扫过角落里那个怀孕的女乞丐。

陆阿虎边吃着脏兮兮的馍馍,边对她笑道,露出一对尖尖的虎牙,脸上漾起梨涡。

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想不想以后能吃饱饭,阿虎哥教你。”

她在手搭上的一瞬间,瑟缩了一下,但随后立马克制自己身体的本能反应,

猛猛点头,生怕自己慢了一步,以后就没有饭吃了。

吃完饭后,陆阿虎就去向自己的“阿父”老乞丐请示,

自己明天会带她去魔都最繁华的街道上去实行盗窃。

老乞丐觉得疑惑,看她像随风就倒的狗尾巴草一样羸弱,但

手掂了掂陆阿虎今天给他偷来的银元,觉得陆阿虎的脑瓜子聪明能帮他赚很多钱,

便没有说什么。

第2天,陆阿虎便带着她去魔都最繁华的街道,

他们两个脏兮兮的乞丐与魔都的车水马龙,行人的衣冠楚楚,格格不入,

他们像是这个繁华街道上的最不堪入目的污点。

陆阿虎问她叫什么名字。

她说她生来就没有名字,陆阿虎便挠挠头,半晌,猛拍一下脑门。

“不如你就跟我姓吧,你叫·····你叫陆阿花,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放心,哥,一定罩你。”

陆阿虎边说边笑着,露出他那标志性的虎牙和浅浅的梨涡。

陆阿花秉承着跟人走,吃饱饭的原则,从善如流的大声喊了一声哥,

陆阿花早就没有小女孩应该有的害羞情绪,

她几年的乞讨生活早就让她没有了自尊,奉行有奶就是娘,有钱就是爹的原则。

“阿花,你呆在这里,待会你悄悄探出头观望就好。”

陆阿虎将她引入一条逼仄的小道,因两栋居民楼修的太过挨近,但中间却有一个狭小的缝隙。

两人太过瘦弱,总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所以他们两个一闪身子都可以进入。

陆阿虎让陆阿花在那个小道里等着,可以探出脑袋来看他,

等他一进来就立马跑进小道深处。

陆阿虎在一热闹的巷道里,在确保陆阿花可以看清楚的情况下,

借机撞上一个衣着富贵,膀大腰粗的中年男人,摸走他的钱袋子,中年人迅速开始喷着唾沫星子辱骂,

“小b崽子。”

中年人挥舞着他的粗大双手就想像陆阿虎扑来。

陆阿花心紧了紧,但想起陆阿虎的嘱托,又或许是为了保全自己的缘故,

捏了捏拳头,但还是没选择出去。

陆阿虎面上低眉顺眼地说着“老爷对不起。”身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一闪身迅速躲过中年老人,随即向小道里跑去。

中年男人未带什么仆从,只是一时兴起,自己出来逛街,

却不想竟被他心目中的脏叫花撞了一下,他的丝绸衣服还沾染上了不少泥点,

一时怒不可遏,边喊着“快抓住那个脏叫花”边朝陆阿虎追去。

但因中年男人只是凭借自家的丝绸生意一跃而成暴发户,也算不得什么权贵,

街上的人们充耳不闻,只是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做生意的做生意,逛街的逛街。

某些富太太听着这聒噪的声响,望了一眼这边,还嫌恶地挑了挑眉。

所有人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种人性的冷漠诠释的淋淋尽致。

中年男人因为太久未做过运动追赶起来瘦弱但灵活的陆阿虎,

气喘吁吁,抑制不住自己的粗喘声,

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陆阿虎闪进对他身形来说太过于狭小的小道。

知道对于自己来说,自己体型难以进入这个小道,中年男人停下来,

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一白,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子所在的位置,果然空空如也,顿时暴跳如雷。

“小杂种,没爹妈的玩意,你出来,看劳资收拾不收拾你。”

路人惊愕的目光齐齐望向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此时才渐渐有了一种丢脸的羞涩情绪,

像是为了挽救一下自己的体面,朝地上猛地啐了一口唾沫“算劳资赏你的。”

于是踏着自以为大摇大摆的脚步离开了。

小道里陆阿花紧张地望着陆阿虎,她虽然还小,

但仍然明白辱骂父母对有爹妈的孩子的侮辱性。

她定定地望着陆阿虎,害怕陆阿虎不高兴,

还用手轻捏着陆阿虎的袖口以求安抚到陆阿虎,但陆阿虎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没有倒映出任何情绪,仿佛经过几个月的辱骂,

现在父母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空洞的词语。

他看着陆阿花担忧地望向他,他粲然一笑,原本肮脏的面容也显得有些清俊。

“来。”他边掂了掂沉甸甸的钱袋边向陆阿花招手,打开钱袋子,是几枚银元,

陆阿花看到这几枚银元,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脑子里忙换算了一下可以换多少个大白馒头。

陆阿虎四处张望了一下,见周围都没有老乞丐的眼线监视,

可能是陆阿虎这几天带回的钱财当得起某些小乞丐乞讨十天的,老乞丐对他比较放心。

陆阿虎想起在一次晚上和陆阿花靠近的时候,乞丐们一拥向前,

将老乞丐分发的吃食一抢而空,吃食看着陆阿花盯着其他人手上的吃食,

但他当时手上并没有吃食,他问陆阿花喜欢吃什么,明天好给她带。

陆阿花望着他,黑白分明的如小鹿一般的眸子定定的看向他,竟没有一丝的犹豫,

“大白馒头。”

于是陆阿虎现在便带着陆阿花去一个隐蔽的小摊贩买了大白馒头。

陆阿花从接过大白馒头的那一刻,忙狼吞虎咽,连手上的碎屑也忙舔了个干净,

他眨巴着他的如画勾勒的桃花眼,好奇的问陆阿花为什么那么喜欢吃大白馒头。

陆阿花忙用脏兮兮的袖口擦了一下嘴,“当然是因为大白馒头管饱。”

陆阿虎听着陆阿花过于朴实的回答,不由莞尔一笑。

“是挺管饱的。”陆阿虎觉得陆阿花与他幼时家里所接触的知书达理的闺秀不一样,

更与破庙或桥洞里的死气沉沉的女乞丐不一样,

她是一颗狗尾巴花,她勇敢又质朴的向着阳光生长。

陆阿虎和陆阿花将手里买的大白馒头吃干抹净后,才回到乞丐窝。

到老乞丐面前,陆阿虎将偷盗的银元算在陆阿花名下,

老乞丐对着陆阿虎冷哼一声,但想着陆阿虎毕竟是给他培养了一个偷盗的好苗子,

也算是有些欣慰,但仍旧罚了陆阿虎今天晚上不准吃饭。

陆阿虎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退下时,还不忘朝陆阿花眨巴眨巴眼睛。

老乞丐这时才朝着陆阿花望了望,

看着陆阿花脏兮兮的脸,破旧的衣服和单薄如纸的身材,浑浊的眼珠子里透着失望,忙让陆阿花滚下去。

还没有等到陆阿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老乞丐迫不及待拖过一个面容比较清秀的女乞丐,手摸进她的胸脯里。

陆阿花听见后面的动静,忙低下头,但脚下脚步却加快了几分。

第3天,陆阿花告诉陆阿虎自己想试一下,

她害怕打不过那些看起来就体型巨大的人,她选中的目标是一个瘦弱的衣着朴素的男人,

她猛的跑过去,效仿着陆阿虎昨天的行径,顺走男人的钱袋。

但男人看似瘦弱实则精干,他猛的一把推倒陆阿花,

打算拿起手里的拐杖就往陆阿花身上招呼。

陆阿虎忙冲上去,自己死死地护住陆阿花,自己背上狠狠地挨上了一棍,

闷闷地疼,但此时已经顾不得疼痛了。

陆阿虎忙作无赖状倒在地上,在地上撒泼打滚。

一把鼻涕一把泪,

“没天理了,我兄妹自幼家境贫寒,但也是有爹有妈的人,断不能叫别人就这般欺负了。”

周边妇人见陆阿虎生的俊俏,陆阿花在一旁瑟瑟发抖,

又看到瘦弱的男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心里的天平不由得偏了偏。

她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堆,数落起男人,男人还没有发现自己钱包被偷,

他一开始确实观察陆阿花衣衫破烂,刚从赌坊里输了钱,正打算打陆阿花一顿出出气。

男人一张嘴还没有张开解释,便被周边妇人说的面色涨红,暗骂了一声“晦气”,连忙跑开。

周边有善心的妇人,看到陆阿虎的衣衫里浸出血,想必是男人打时下了十足十的力道,

许是想起了自己在家和他们年纪相仿的孩子,忙心疼地从自己荷包里拿出几枚铜板,递给陆阿虎和陆阿花,

让陆阿花带着自己的“哥哥”抓点药。

陆阿花第一次心里涌起内疚的情绪,但她害怕瘦弱男人发现钱袋不见后找上来,

她心疼的搀扶着陆阿虎,离开了这繁华街道。

她翻了翻中年人的破旧的被缝补过的钱袋里面只有几枚铜钱,不由有些失望,

最近老乞丐胃口养的很大,他想给自己做几身新衣裳,不少乞丐让他觉得没有要到他理想中的钱,都会遭受一顿拳打脚踢。

又想到今天自己不仅让陆阿虎遭受一棍的打,还只得到了几枚铜币,

不由的哭出声来,陆阿虎低下头,忍着自己背上的疼痛,用手把陆阿花的泪水擦干。

又忍着疼,在陆阿花面前蹦跳几圈,“你看我现在一点事都没有。要我说,根本用不着去抓什么药,你哥哥皮糙肉厚,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皮实。”

陆阿花看到他逗趣的模样一下子破涕为笑,还是担心地问了一下,

“真不需要去吗?’

陆阿虎不住地点头,表达出进医馆对他来说是洪水猛兽一般。

陆阿花遂带着陆阿虎去她知道不远处的山泉里面清洗了一下伤口,看着陆阿虎因为血液凝固时撕扯衣服时发出的闷哼,

她眼泪不住的流出来,

她从此刻发誓以后一定会让哥哥陆阿虎吃上大白馒头,并且想吃几个就吃几个。

他们两个回去,将偷盗来的和妇女给的草药钱全部交给了老乞丐,

老乞丐虽然还是有些不满,但看了看其他小乞丐只讨来的一两个铜板,

施舍性的赏赐了陆阿虎和陆阿花每人一个干的发硬的冷馒头。

陆阿花此后都跟着陆阿虎去偷盗,

陆阿花偷盗的技术和演戏的技术经过陆阿虎的渲染下,也越发成熟。

陆阿花觉得自己这几天是她现有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但陆阿花每次回去路上都会经过一栋金碧辉煌的洋楼时,都会不自觉地停下脚步,望着巨型海报上的容貌侬丽的女人们,她们的旁边写着她们的名字。

眼神闪过渴望,但她也明白她可能终其一生都是一个小乞丐,为温饱发愁。

陆阿虎也会随着陆阿花的脚步停留,海报上的女人旁边都会挂一列字,是她们的艺名。

一直挂着的是一名叫阿雪的姑娘,生的花容月貌,似妖似仙,像是一只娇艳欲滴的芙蓉花,小小的鹅蛋脸上浓墨重彩的陈列着精致的五官,身材窈窕,皮肤白皙透亮,恍若神仙妃子,让人不由为之驻足,屏住呼吸。

陆阿虎见陆阿花每次都停下,每次都望向阿雪姑娘,陆阿虎就跟陆阿花介绍,

“这是百乐门的舞女阿雪姑娘。”

陆阿花看了看阿雪的海报,又苦大仇深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眼里是藏不住的惊艳与羡慕,此时的她不会想到以后会与阿雪有什么交集。

“她好漂亮,与我,简直云泥之别。”

陆阿虎敲了敲陆阿花的小脑袋,

“小小的姑娘,还没有长开,说什么丧气话,等你长开了,收拾一下,也就很好看了,我一直觉得你比较可爱。”

说吧,两人笑闹着踩着夕阳的余晖回到了乞丐窝,他们不会想到这是他们一起的最后一个夜晚。

这天,陆阿虎一如既往地和陆阿花去偷窃,以前被陆阿虎偷窃过的一个暴发户中年老人,雄赳赳气昂昂的走来。

陆阿虎见情况不对,遂拉起陆阿花一路狂奔,但显然中年暴发户胖子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打手,他大声吼叫着“快捉小偷”。

周边的一些人也或多或少都被偷窃过,此时望向陆阿虎和陆阿花的眼神充满鄙夷。

突然一个打手一把捉住陆阿花,陆阿虎埋下头死命的咬住打手的手,打手吃痛,忙放开陆阿花,但陆阿虎被其他打手活捉。

他嘴里还不断的喊着,“快跑啊,陆阿花。”

暴发户终于露出得逞的笑容,下令让打手把陆阿虎打断一条腿。

陆阿虎吃痛的叫着,看着陆阿花想要探出的身影,用口型无声的说着“快走,别管我。”

直到陆阿虎这条腿被完全打断,暴发户才觉得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他猛地向陆阿虎啐了一口唾沫,又猛扇了陆阿虎几个耳光,他才慢悠悠的扬长走去。

陆阿花一直等到周边人都散尽,才赶去扶被丢满烂菜叶的陆阿虎,陆阿虎痛的龇牙咧嘴,已经无法像往常一样开些玩笑逗陆阿花开心了。

陆阿花今天和陆阿虎一枚铜钱都没有讨到,她搀扶着陆阿虎回乞丐窝,路上留下一片血水。

老乞丐看着今天他们两个空手而归,怒不可遏,还听说陆阿花请求拿些银钱给陆阿虎治病,更是生气,猛地删陆阿花一个耳光,生生将她即将替换的乳牙扇出。

陆阿花吐出嘴里的血唾沫,猛地跪下,竟是哭出声来,

“阿父,我求求您,您一定要救救他,我们以后会给你赚更多的银钱。”

陆阿虎在旁边气若游丝,“阿花别求了,别让哥心疼。”

她额头都磕出血了,老乞丐依旧不为所动,只是半眯着眼,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眸子中满是怨毒。

“救他,得花多少银钱,他现在就是一个废人。”老乞丐半眯着眼,叫来两个小乞丐,

“将他扔在东边的桥洞,要死,死开一点,别死在这个破庙里面。”

陆阿虎此时已经因为伤口发炎,发起高热,意识都有些模糊,被两个乞丐架起,像一坨瘫软的泥。

“不,阿父,他这样发着烧出去,肯定会死的。”

陆阿花还未说完,就又被扇了另一边脸,两边脸都高高肿起。

“你不许跟着他走,你得继续为我赚钱。”

说着老乞丐又接着狠踹了陆阿花一脚让她疼的直接跪下。

“你要是想要和他一样,我就把你腿弄断,把你舌头割了,让你出去给我乞讨。”

老乞丐怨毒地声音似恶鬼般。

还让两个小乞丐守着她,她晚上一旦有往外跑的举动就会遭受一顿毒打,渐渐的陆阿花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也慢慢被打怕了,睁着眼睛和两个小乞丐一起僵到了天亮。

陆阿花天一亮就甩开另两个被安排和她一起偷窃的人。

径直奔向东边那个桥洞,夜晚天气寒凉,陆阿虎身子已经没了温度,甚至冷的发僵,他的腿血肉模糊。

他再也不会脸颊上漾起浅浅梨涡,也再也不会露出标志性的虎牙,也再也不会和风细雨叫她一声阿花了。

陆阿花只觉得心脏痛到无法呼吸,她从前都听闻陆阿虎说人死了要入土为安,她一个人扛着陆阿虎的尸体,慢慢挪动,终于到了以前她为陆阿虎清理伤口的地方。

山泉依然汩汩的流着,只是人已经不在了。

陆阿花迸发出平生从未有过的巨大的力气,用周边的木头生挖了一个可以容纳陆阿虎的洞,将他埋葬,连同于陆阿花这个名字也一同埋葬,因为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陆阿虎会喊她陆阿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