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李若颖母亲
校医黄小莉在第一时间赶向李若颖跳楼现场，在用手触碰李若颖的脉搏发现没有任何生命体征后，更是一下子瘫倒在地，眼里又说不出的恐惧，所有人都以为黄小莉是因为是一个女人，太过害怕，所以才有现在这表现。
大家也就没有起疑，因为有不少心理素质差或不适应血腥场面的同学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在教导处教务主任严主任的报警后，一声声救护车和警队的汽笛声相继响彻在本该平静的校园里。
李若颖的母亲徐春梅在接到李若颖跳楼的消息后，飞速赶到现场，至于他的父亲李伟此刻一定是醉倒在c城某一个饭铺里。
当徐春梅看到自己血肉模糊的女儿，更是一头栽倒在地。
豆大的眼泪不住地往下流，众人都以一种怜悯的眼神望向这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可怜母亲。
但这位可怜的母亲徐春梅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人的眼神，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痛里，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迅速拉起探查人员的手。
“警察同志，我家颖颖前段日子才跟我说要好好考个大学，考不上大学一辈子也就那样了，是没什么出路的你。”
“她说她不管她以前怎样，她现在已经醒悟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烂下去，因为到最后受害的就只有自己啊！”
“警察同志，你可千万要查清楚啊，我不信我的女儿会跳楼自杀。算我求求你了，警察同志。”
李若颖母亲在听闻李若颖死讯后，像是苍老了十岁，而她因在火锅店日复一日洗碗，干活，已经有老茧的手还不住摸索着警察同志的袖口，她是多么的无助与可怜，只求查明女儿的死因。
因为她知道自家女儿怕疼，以前李若颖割腕的时候也只敢割薄薄一层，根本不敢使劲割。跳楼摔得血肉模糊的，第一肯定疼，第二自家女儿那么爱美，肯定要死也会选择一个体面的死法。
直到得到警察同志的回复，李若颖母亲徐春梅才舍得放手，她“呐呐”道，
“那我就等待警察同志的查询结果了。”
警察通过问讯和李若颖有交集的同学以及老师，在他们有些人口中李若颖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问题少女。
这时传来辅警小郑的一身惊呼，“周队，法医小秦那边传递过来消息，李若颖肚子有一个一个多月的婴儿。”
“一个多月的孩子”无疑又是在警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随着警方调查员对李若颖的社会关系进行调查，一个“社会少女”“精神小妹”“无知少女”的形象跃然纸上。
但是因为李若颖肚子里的孩子不知孩子生父是谁，但太大规模的搜查也浪费警力，再简单从李若颖社会关系出发搜查了几个可疑嫌疑人，进行DNA检验外，就以李若颖跳楼自杀，但孩子生父未知结案。
李若颖跳楼事件迅速成为了c城一中乃至整个c城关注的热门话题，校园霸凌这四个字眼被短暂地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
但因c城一中所涉及学生过多，在封锁李若颖跳楼的天台后，各个班主任安抚好班上学生就继续开始正常行课，C城一中没过多久就恢复了平静，只是有警察屡次前往c城一中对学生进行法制教育以及讲座，宣传校园霸凌不可取。
但周忆雪老觉得眉心“突突”地跳动。
在某天回家路途中，她偶然看见李若颖的母亲和父亲在街上厮打着，李若颖的父亲凶神恶煞的模样更是是个人都感到害怕。
与其说是厮打，倒不如说是单方面的殴打，李若颖的父亲将李若颖的母亲扔在地上，连同一个黑色塑料袋，李若颖的母亲徐春梅的额头磕在地上，撞出了鲜血。
男人污言秽语地嘴上骂着什么，正欲上前给地上的女人几耳光。
周忆雪忙快步上前，擒住李若颖父亲的手，地上的李若颖母亲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周忆雪，从周忆雪身上穿着的校服辨认出周忆雪是c城一中的学生。
“伯父，也不是我不尊老爱插手你们夫妻间的事。只是周伯母的额头上都有血了，应该立即送医。要是伯父仍然坚持对伯母大打出手的话，那我就只能报警让警察介入你们了。”
说罢，周忆雪举起自己的电话手表，正打算在上面拨打什么。
李若颖父亲一惯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儿，这下更是一幅怂样，但走之前还不忘挥舞挥舞他的爪牙，证明自己真不是盖的。
“小同学，这次看在你年龄小的情况下，我就不跟你计较什么。还有你这个老货儿，以后我多的是时候收拾你，这次有人帮你算是你运气好，以后也别在我李家住了，晃的我眼睛疼，看了让劳资心烦！”
周忆雪这时挡在李若颖母亲身前，用自己单薄的身躯企图挡住李若颖父亲凶狠的目光，也为了防止李若颖父亲突如其来的应激反应，再给李若颖母亲造成什么伤害。
还有就是阻挡周边街坊邻居对李若颖父母打架屡见不鲜的戏谑目光。
但周忆雪，明显觉得李若颖母亲在发抖，连呼吸都在颤抖，想必平时也没少被李若颖父亲责打，骨子里就是害怕李若颖父亲的。
一直道李若颖父亲离开，周忆雪才放松警惕，忙拉起李若颖母亲。
“阿姨，地上有灰，坐久了不好。”
映入周忆雪眼前的是一张苍老憔悴的中年妇人脸，脸上两个鲜红的巴掌印惹人注目，但周忆雪唯恐李若颖母亲伤心却不敢多看，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周忆雪再拉起李若颖母亲后，就开始帮李若颖母亲捡拾起地上的东西，黑色塑料袋里面的东西，一开始在李家夫妇打斗的过程中撒了一地，大多是衣物什么的。
但是有一本黄色书皮的书引起了周忆雪的注意，书皮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黄色，书皮摸起来凉凉的，不是寻常纸质，而是一种周忆雪说不出的触感，像是动物的皮子。
而且许是从小周忆雪与奶奶在一起，对于符篆有着天生的敏感，黄色书皮上洋洋洒洒的画了一个颜色如鲜血的符篆，倒是没有写字，周忆雪刚拿起这本书，就觉得自己的后背发凉，浑身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似乎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周忆雪定了定神，正想看清楚这本书皮上写了什么，李若颖母亲忙一把将周忆雪手里的书抢去，似乎抢了之后李若颖母亲察觉到自己太过异常。李若颖母亲忙舔了舔自己干裂起皮的嘴唇，似乎是有些紧张。
“同学，阿姨以前在一个道士那里买的，阿姨·····只是买来看看，对里面有些东西有些感兴趣。”
说着说着忙把那本书装进自己的黑色塑料口袋里面，然后飞速将地上洒落的衣物，连同一个破碎的相框，似乎是李若颖与李若颖母亲的合照，扔进塑料口袋，忙不迭地迅速扎紧。
李若颖母亲边手里忙活着，嘴里边小声呐呐说着，“大仙莫怪。大仙莫怪。”
周忆雪见天色有些不早，自己在路上也耽搁了好一会，正打算像李若颖母亲告辞，谁知道，李若颖母亲竟然先开口。
“小同学，我······今天狼狈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更是无处可去，只能回娘家，看看能不能接纳我，若是在以前，若颖还在的时候，我说不定还请小同学喝喝茶什么的。”
李若颖母亲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将黑色塑料袋放在地上，两只手无措地无意识地交叠在一起，说着说着突然她想起了什么，她将手伸进她自己的衣服口袋里面，从里面拿出皱皱巴巴的二十块钱。
“小同学，你莫嫌弃，你拿着阿姨这钱去买点零食吃，阿姨身上现金就只有那么多了，阿姨确实今天招待不周。”
眼前的中年妇女，想用这种方式在小辈面前，捡起她本就不多的体面，但周忆雪也明白，李若颖母亲身上估计也没多钱了，就算加上手机上的，因为李若颖父亲是一个众人皆知的赌鬼，酒鬼，时不时就会搜刮李若颖母亲，李若颖母亲也苦苦支撑着，在c城街坊邻居里面也不是什么秘密。
自己要是真要了那二十块钱，那自己还是不是人。
于是周忆雪说，“阿姨，我不要，您拿着自己用。”
在和李若颖母亲推搡的过程中，周忆雪将自己衣服口袋里面现有的五十块钱，塞在李若颖母亲手中，
“阿姨，现在谁家都有个困难的时候，我之前也是李若颖的同学，也多少了解一点阿姨家的情况，阿姨就不要推辞了，莫不是嫌弃我的心意小！”
周忆雪佯装嗔怪，精致的脸上满是不赞同，也是想着能让李若颖母亲收下这点小钱，至少能够一顿饭钱。
“没，阿姨没有，只是你还是一个学生·····就不该参合大人的事情。”
“没事，这对于我来说就是少喝几杯奶茶钱，李若颖要是知道自己母亲过的不好，那她得多难过啊。所以还请阿姨振作起来。现在天色有些晚了，我妈妈该担心我了，阿姨再见！”
“哦·····对对对，阿姨还忘记了，”李若颖母亲抹了抹自己的眼泪，“好孩子，你磕真是一个好孩子，好人是会有好报的，你家住哪里，自己回去，安不安全，需不需要阿姨送？”
周忆雪忙挥手推辞，“不用了阿姨，这条巷子，我没走几万遍也有几千遍了，而且四处都是街坊邻居，也不怕啥的。”
李若颖母亲听到这话，也松开了自己的手，听到街坊邻居更是面色一僵，许是想起了之前某些碎嘴子对自己母女俩的话，心下一思量，害怕自己送“小同学”回去，对“小同学”的名誉造成不好的影响，但很快，自己又恢复正常，害怕“小同学”看出端倪。
于是，便松开周忆雪的手，手里捏着自己的二十块钱和周忆雪刚才在推搡间硬塞给自己的五十块钱，手心里面出汗了，但心却暖暖的。
“这样啊，那阿姨，就不用担心啥了。小同学，你早点回家，不要让妈妈担心。”
周忆雪背着书包正与李若颖母亲拉开距离，李若颖母亲突然叫住她，
“小同学，好人是会有好报的。”
周忆雪不明所以，地答应只得呐呐答应了李若颖母亲，“好的，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