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置身其中
一路上走走停停,借宿了荒芜的庙宇,顺路搭了来往生意人的便车,没过两日,二人便行至圩阳,城门就遇到了刘氏刘远。
只是一个身影,他就兴奋挥着手。
贺兰邵始嘲讽道“这老头怕是要求你解决麻烦事,不像是来请你做客。”
董秋初“你知道吗?圩阳城姓刘的都狡猾。”言闭,贺兰邵始竟得意的勾了下嘴角。
很快二人走到城门前,离刘远二三十米,他便急匆匆的小跑了过来。
刘远问候道“这一路上辛苦了吧,快快上车,随府上休息。”
董秋初礼貌行礼,先一步上了车。
等看少女没了身影,刘远拉着贺兰邵衣袖问道“不是,你小子怎么会和她一起?一会儿老夫就修书一份给贺兰梅,看她怎么收拾你?”
“哎哎哎~刘叔你尽管去,我娘可是催着赶着让我来的。”说罢,坏笑着跑上了车。
刘远忘了一圈的人,尴尬苦笑着上了车。
贺兰邵始说道“刘叔叔,今日的午膳都给我们备了些什么山珍海味呀?”
刘远回道“山珍海味也是为董姑娘准备的,不过你来了也好,帮老夫劝劝至丛。”
一听到至丛,眉头微簇“她怎么了?”
“害,一日午后时她去阳春阁听书,遇到一个穷酸书生,隔三两日里就同老夫说起儿女情长,处处落到家世不同老夫的看法,还得亏前些日子霜飞偷偷告诉老夫,至丛竟绣起了帕子。”
“呦~可喜可贺,刘叔叔要当姥爷了。”
刘远拧着少年的耳朵“臭小子”直到贺兰邵始求饶着说道“知道了,知道了。”
刘远道“等过两日至林回了,府你和他一起,去劝劝她,那穷酸小子单轮面相,老夫就断不会同意,何必家世门第。”
董秋初道“不知至林至丛二字,怎么个起发?”
刘远笑道“哈哈哈哈,原先本拟好字的,那时环儿说想出门透透气,本逛过西街闹市还笑嘻嘻,谁知行至北郊丛林时就临了盆,辛辛苦苦产下了一对双胞胎,得了寓意,就觉着这二字不错。”
贺兰邵始道“可不嘛,至林从小就爱闹,他谁不怕,但只要至丛一句话,就立马怂。”
话至此处,车马停靠,刘远轻挑布帘,问了位家丁“至丛呢?”
“小姐在厅里等着呢。”
三人下了车行至大门,迈过门槛,看到了不远处的少女。
刘至丛算不得美女,但却是个温婉大气的长相,她肤色洁白,显得眉眼清澈,唇红齿白,唇中的唇珠则显俏皮,身着淡粉色的衣衫,领口与耳饰都有珍珠相嵌,发饰则简易不少,一只金簪和几只绒花在头。
刘至丛一双大而亮的双眼,总在一颦一笑见引的勾人观赏,苹果肌处饱满,少女淡淡的一笑,来个人一瞧都说这是副国泰民安之相。
刘至丛微微弯膝“小女刘至丛,见过二位。”
贺兰邵始略有羞涩,拜过礼道“许久不见,至丛也成了位亭亭玉立的姑娘。”
刘远道“哈哈哈哈,公子好眼光,我这小女啊,老夫可是无不一处不用心的,可谓是悉心栽培,琴棋书画,女工刺绣,学堂课业样样都未落下。”
刘至丛道“想必这位姑娘就是董秋初了吧?”
董秋初道“对”
刘至丛脸上难掩羞涩与紧张“我听过你,楼砚台一舞惊鸿,太美了。”
刘远道“哈哈哈,确实啊,董姑娘一舞绝尘,实乃惊叹。”
贺兰邵始没好气道“对啊,不还是您的意帮腔跳的嘛。”
刘鹏远难掩尴尬,衣袖擦了擦汗珠。小眼一转便有“这外头冷,厅内备好了上等的茶,二位快快进屋。”
待到几人进了厅内,厅内布设简朴,换汤不换药,这屋里换了人,可能就到另一户人家了。
落过座后,刘鹏远便抬手示意,下人们纷纷出了厅,只留他们三人。二人刚刚端起茶盏的手,还未抵到嘴边。
刘远便坐不住了,急切道“先前楼砚台之事是老夫我的愚笨了,这件事还真的要请董姑娘救救我们刘家。”
董秋初放下茶盏,看了眼贺兰邵始,随后贺兰邵始转过头,看去刘远询问道“只听书信里的只言片语,可否同我们说说那客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鹏远难掩纠结,但随着长叹一气,便也全盘托出了“郊外的铺面,本是做酒馆住宿,谁成想我那小叔子办了荒唐事,逼死个姑娘,原是派了人收拾的,谁成想那些个混账羔子,竟…后来啊,这附近就闹起了鬼魅,闹便闹了,这换了谁也是有怨气,打点一番再去请个道士超度也就完了,谁知这竟将我那小叔子整成了痴傻…”
贺兰邵始道“纯纯活该。”
董秋初又接了一句“因果报应。”
刘远赶忙摇头道“是…迷恋呐,他整日念叨着要和那姑娘成婚呐。”说着激动的站了起来。“三番两次,就会出现在客栈里,我们刘家都快成整个圩阳的笑话了。”
董秋初问道“这姑娘之前是做什么的?”
刘远道:“嗯…邻里打听,说是年幼时便买了出去,还淋了场大病,都说是快死了,谁成想一早就又生龙活虎。”
贺兰邵始问道“道士又是哪请的?”
“道观里,老道士了,有什么法事都寻他”
董秋初道“这件事我帮你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刘远二话不说,就点了头,董秋初随即附耳说了条件。刘远先神色难看,但面对眼前的难题,也只好咬牙妥协。
“好,若这事姑娘办好了,这些个都不算大事。”
贺兰邵始疑惑的问道“你说了什么呀?”
董秋初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笑,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贺兰邵始不经调侃“哎呦,神神秘秘的。”
几人用过午膳,出府调查时,恰巧遇到了刘至丛坐车出门。
贺兰邵始急忙喊道“阿丛~”说罢,少女缓缓转头“这是要出门去哪?”
“午时在府里无聊,去阳春阁听听戏。”
“正好,我也要出门,带我俩一路呗?”刘至丛欣然应允,三人便一同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过繁华的街市,董秋初静静地望着窗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着街景的闹事,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节奏。
到了目的地,三人下了车,贺兰邵始与刘至丛先行一步,董秋初则缓步跟在后面。阳春阁内人声鼎沸,戏台上正上演着一出精彩的折子戏。三人找了个位置坐下,刘至丛看得津津有味,而董秋初则警惕得观察的四周。
贺兰邵始看着吸,打趣道:“阿丛,你可知道,有时候,戏里戏外,真假难辨。”
刘至丛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探头道“小二!把这雨前龙井换作西山桃梅”随即转头道“父亲同我说了,关于那间客栈的事,二位可以与我说说。”
董秋初道“鬼魅不可怕,我就是疑惑一场病故后的起死回生。”
贺兰邵始道“会不会是交易。”
“今晚就去那客栈看看”说罢,少年随即点了点头。刘至丛感慨道“如今你小子变化也不小?”
贺兰邵始道“此话怎讲?”
“小时候就一肚子坏水,如今大了肚子的坏水变多了。”说完,见少年脸上气鼓鼓,赶忙沏了杯茶“上号的西山桃梅果茶,快快尝尝。”这时霜飞走到身侧,附耳轻声说了几句“二位,失陪了,我有事先走一步,”微微弯膝后转身离去。
贺兰邵始手臂一挥,身体向后倚靠在椅背上,悠然打了个哈欠:“我看刘远是让财权迷了心,若是能与寻常百姓共度此生,未必不可,省得被权贵王爷青睐,困于宫墙之内,红砖绿瓦徒耗一生。”
董秋初接口道“似她这样的出身与才情,又怎会甘心与布衣蔬食之人为伴终身呢?”
“你快来尝尝这桃梅果汁。”话音未落,少女已拿起杯子轻抿一口,随即惊讶地问道:“掺了酒?”
少年露出一个溺爱的笑容,解释道:“这些贵族们都偏爱带些酒意的玩意。”贺兰邵始放下杯子,目光转向窗外,缓缓说道“幸福,有时就像这杯中的果汁,虽简单却足以滋养。刘远若能摆脱束缚,或许会发现,幸福其实就在她的身边。”话音渐落,他的目光也温柔地移向了少女。
董秋初微微一笑,戏谑地说“蔡无德,你既无才又无德,又怎能理解幸福的真谛呢?”她知道,这位风流公子对自己心存好感,那种对未知女子的探寻,足以让世间男子为之着迷。但一旦全心全意地投入,男子们往往又会觉得乏味,如同食之无味的弃物。
更何况,这位出生于豪门的富贵公子,不过是在闲暇之际,轻撩少女的心弦。
董秋初轻蔑地冷笑:“若你日后再是这样轻浮的态度,便不要再与我同行。”
贺兰邵始略显尴尬“知道了知道了,可不敢了。”
董秋初不过冷了一眼,说道“走,打听打听那女子之前是哪户的人家。”
董秋初与贺兰邵始一同前往那女子曾经居住的巷弄。巷弄里弥漫着岁月的痕迹,石板路两旁是斑驳的墙壁,偶有几声犬吠打破了沉寂。他们向一位坐在门前的老妇人打听,老妇人眯着眼,用拐杖指了指巷子尽头的一座旧宅。“记得,那姑娘惨的嘞,隔三差五她那醉酒的爹打她。这一个巷子邻里,大半夜的都是听的清清楚楚。”
身边路过的老头,又附和道“哎呦喂,造孽喽,你们提那事干嘛。”
贺兰邵始问道“不仅仅是打那小姑娘那么简单吧。”说完,那两位老者叹着气摇了摇头,老妇人则回道“她那酒鬼爹是个杀千刀的,没了买酒钱,竟带外男……糟蹋起了自己亲姑娘。”听罢,贺兰邵始和董秋初对视一眼,错愕与愤怒使她乱了思绪。
那老者说道“去老井那里的槐树看看,她经常在那棵老槐树下坐着,有时候会哭,有时候只是静静地坐着。有一天,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董秋初和贺兰邵始对视一眼,他们知道那棵老槐树是关键。他们迅速前往那棵树,在树下,他们发现了一些被遗弃的物品:一个破旧的布娃娃,几片枯萎的花瓣。
贺兰邵始点了点头,两人一同走向那座旧宅。宅门紧闭,透过斑驳的木门缝隙,可以看到院内杂草丛生,一片荒凉。董秋初轻轻推门,门吱呀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它痛苦的过往和黑暗不见底的深渊。
环顾着四周,再加刚刚槐树下的探查“是妖,而且还是一场交易。”
“人和妖的交易?”
董秋初道:“对,还未化成人形的妖,与悲惨小姑娘,肉体的交易。”话音刚落,一阵诡异的风卷起枯叶,向二人袭来,尘土弥漫,模糊了视野。待到再次睁开眼时,周遭已是一片漆黑。随着萤火虫的亮光逐渐聚集,那片黑暗才缓缓亮起。
此刻,贺兰邵始的身影已消失在视线之外,取而代之的是董秋初面前的一个小女孩。她遍体鳞伤,蜷缩成一团,董秋初目睹此景,先是一怔,随即缓缓向前迈了几步,只见小女孩额头那碧绿的玉,突然间闪烁着光芒。
泪水在一瞬间涌出眼眶,伴随着一声响亮的鞭子抽打在她瘦弱的身躯上。那一刻,小女孩那无助的眼神深深地刻进了她的心底。
少女止不住的心痛,不知觉的眼泪,原来那是她的曾经。
暗中之人似乎察觉了她的苦楚,诡异带着脊背的凉意,放肆的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寒霜之意随之摇曳生姿,董秋初紧敛朱唇,随着青霜剑掠过掌心,一道撕裂虚空的光芒划破天际,幻境便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她深吸一口气,将剑尖指向那笑声的来源,声音坚定而有力“滚出来!”她的声音在空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暗中之人似乎感受到了董秋初的决绝,笑声戛然而止。董秋初没有丝毫犹豫。她身形一动,如同一道闪电般冲向笑声的来源,剑光如水,划破了幻境的宁静。
然而就在此时,董秋初正置身于客栈之内,来者是一位风姿妖娆、容貌俏丽的女子,身穿一袭薄如蝉翼的红色衣裳,肩颈与双腿隐约透露于外。
“董秋初,你的名字如今已是如雷贯耳,人妖两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怎料今日瞧看,不过是个可怜虫。”
青霜剑泛着寒光,剑尖指向那女子,“人在何处?”
她轻笑着,随性坐于桌上,侧身斜卧,慢条斯理地回答“吃了。”
董秋初冷笑一声,“哼,自寻死路。”
董秋初目光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寒芒,青霜剑犹如天际流星般划破夜幕,直取女子要害。
那女子身姿轻盈,宛若风中轻舞的柳絮,轻巧地闪避开剑尖的锐利。她从头上缓缓拿下一柄金簪,这簪子有匕首般的长度,手中的金色发簪随即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化为一道金色闪电,与青霜剑在半空中激烈碰撞,撞击声清脆悦耳,如同金玉交鸣。
客栈中仿佛时间静止,空气凝固,董秋初剑法愈发犀利,每一剑都蕴含着排山倒海的内力,剑气所及,周围的桌椅瞬间化为碎片。
而女子则灵活运用发簪,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金色的光环,与青霜剑的寒光相映成趣,构成了一幅惊心动魄的战斗画面。
董秋初的剑法愈发凌厉,青霜剑仿佛被赋予了灵魂,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女子亦不落下风,她的发簪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金色的弧线,与青霜剑的寒光相互辉映。
经过数个回合的激战,董秋初终于捕捉到机会,一剑刺向女子的咽喉。女子身形一晃,巧妙地躲过了这致命一击,然而她的发簪却在董秋初的肩上划出一道细微的伤痕。
两人短暂地分开,董秋初的手紧握着剑柄,微微颤抖,而女子则轻轻拭去发簪上的血迹,嘴角依旧挂着那抹令人琢磨不透的微笑。
“在我的地盘你还敢撒野?我看是一代天骄要就此陨落了。”那人一个幻影闪到她的眼前“死由,爱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