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回到了我的住处，一进门就看到了灵正在坐着等我，灵用手撑着脑袋，看来是等我等得太久了，睡着了。

我轻手轻脚地绕过灵，把书放到了桌子上。灵轻轻的说了句：“十七，回来了。”我看向灵，灵睁开了眼睛，又是那让我心里发毛的笑。

“是的，灵，我回来了。”

我回答完灵的话后，灵直接扇了我一巴掌，我直接倒在了地上，我捂着我的脸斜着眼看灵，既生气又不敢说话，我拼命地忍住眼泪，嘴里的口水并着委屈大口吞了下去。

灵用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一脸嫌弃地俯视着我，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话，“先不讲你以下犯上敢直呼我的姓名，就你敢和第二层的人私通这一点，我就可以让你在第一层呆不下去，你不用想锁月，锁月也救不了你。”灵潇洒地坐在了板凳上，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我想站起来，灵怒斥：“我让你起来了吗？”我只好作罢。

灵在等我开口，灵先说和我先说，这其中有着天壤之别。只要是我先说，那么不管什么事情，主动权都在灵手里，而我只能被动。

“你想要什么，我就是一个神。”我想了一下锁月，又接着说，“我什么也没有，你到底想要什么？”

灵终于看向了我，十分满意，“我要你离开锁月，放弃成为神的资格！”灵站了起来，只要没有了你，锁月便不会去第二层，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锁月去送死。

我心如死灰，目光涣散，但没有哭。

“我答应你，我愿意陨落。”我拍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给自己倒了杯茶。

“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灵说着，从身上掏出了一张地图，“明天跟着地图走到我指定的地点，我们不见不散。”灵说着把地图递给了我，我手刚触碰到地图，灵松了手，地图落在了地上，灵一脸无辜。灵心情愉悦地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关上了门。我想把门打开，但灵根本就没有给我逃跑的机会，我被关在了屋子里。

我把地图捡起，放在了桌上，一直喝茶直到茶壶一滴也倒不出来。

先前在我第一次见到灵的时候，我讨厌灵，现在看来，我们讨厌的程度彼此不相上下。

我过了好久终于缓过神来，我把书打开，我拿起了纸，发现纸里面有字，写着：不要去。

我感到很奇怪，是十二传给我的吗？应该不是他。如果被灵发现，后果很严重，所以，绝对不会是十二传的，那这个神到底是谁呢？让我不要去，是不要去明天的地方吗？我该相信吗？我还有选择的权力吗？好累，我不想再挣扎了，为了不连累默，我不能伤害对我好的人，尽管他是一个猥琐男。

我把纸烧了，看着它灰飞烟灭，我的心里是一潭死水，我在床上躺着，眼睛一直睁着，等着明天的审判。

锁月去哪了呢？

锁月在为上第二层做准备，锁月重伤在身，没有灵力长时间隐藏自己音的气息，现在正在自己的住处静心养气，望早一日能够做好准备上第二层。锁月自己知道，陪伴十七的时日已经不多了，要去第二层找她的师傅求一个情面，为了十七能安稳的在第一层，第二层太苦了。

我听见了门打开的声音，知道该出发了。我看着地图给的方向，走到了水，我不知道还有这样美丽的地方，蓝色的，一望无际的，就像锁月的眼睛，我愿意沉溺在海底。

地图消失了，我没见到灵，灵传话过来，“十七，跳下去，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至于你想成为神，已经实现了目标了，就够了。”

我笑笑，“是啊，已经实现愿望了呀。”

我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水面那么平静，下面却波涛翻滚，真是越美丽的事物越是薄情，除了锁月。

我的身体好像要被撕碎，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出现了红线，我挣扎着想要往上游，却离水面光亮处越来越远，我一直往下坠，直到再也看不见光。

我好像听到锁月喊我的名字，我应该是幻听了，可是声音却越来越清楚。

在我走到水时，锁月手中的红线就已经有了反应，锁月只能打断自己的休养，不惜被反噬，去水找我。

等到锁月到水，发现我已经跳了下去，锁月也就跟着跳了下去。

“十七——十七——十七！快醒醒！抓住我的手！”

我睁开了眼睛，哪怕尽管看到的是锁月的幻影。

我真的看到了锁月，我把手伸向她，在看到锁月的那一刻，我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

“锁月，我想活下去！我好想活下去！”我的身体在慢慢破碎，已经说不出话了。

锁月拉住我的手，把我抱在了她的怀里，锁月也在慢慢破碎。

我已经神志不清了，只是觉得好冷，锁月亲了一下我的额头，又亲了一下。

我们俩就这样沉溺在海底，我死而无憾，就是太对不起锁月了，到末了，我也没有对锁月说过一声:对不起。

我慢慢地有了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感觉身边的一切都很亮，都很舒服，一点也不冷，我睁开了眼睛。

锁月用尽所有的灵力保住了我。

我破格了，锁月陨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