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锁月篇二
十三岁的那年,尔雅遇见了平凡,这一年,是二零零二年。
平凡逛了很多地方,她不愿意去大城市,节奏太快,看着这些上班族们整天忙得焦头烂额,她简直要无聊死了。于是她决定去一些小地方,体验一下小城市的风土人情,感受一下大自然的山山水水,走着走着就到了余有村,她第一次看见这个名字时感到很奇怪,年年有鱼,年年有余,有余颠倒过来就成了余有,就成了余有村,名字还真独特,有意思。
在平凡刚走进余有镇,就看到这家的院子里鸡鸭成群,乱糟糟的,一抬头发现炊烟袅袅升起。
按照人间的这个时候,应该是中午饭时间,平凡刚这样想,就听见屋内的女主人在喊:“吃饭了!”,刚刚在门口还蹦蹦跳跳玩跳皮筋的小女孩听到喊话,放弃了争执谁赢得最多,一溜烟地都不见了人影,连她们心爱的跳皮筋都没收,就在门口放着。
女主人像是早就料到这样,佯装生气地喊:“把门口的跳皮筋收回来才能吃饭,一会儿找不见了又在那哭,快去把绳收好,快——去——!”这三个小女孩都已经洗好手,坐在桌子前了,看着香喷喷的饭都一直在咽口水,听到妈妈这样讲,这三姐妹就开始你推我让。
大姐说:“三妹,快去!一会儿回来就能吃饭了,听话。”三妹委屈地撇了撇嘴:“为什么又让我去?上一次就是我去的,我不去了,让二姐去。”三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妈妈在厨房还在催:“怎么没见人出来呀?都不想吃饭了吗?”三妹朝大姐眨巴眨巴眼,大姐又开始发话:“二妹,你去吧,就在门口,收一下就行了。”大姐温柔地对二妹说,因为上一次和二妹打架输了,手上喜提一个大口子,哭了三天。
二妹叹了一口气,“好吧,我是看在三妹的面子上。”妈妈还在催:“去不去呀?不去我就真的生气了。”二妹爽快地回答了,“妈,去了去了。”
厨房里的妈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才准备将刚赶集买的糕点蒸上,一人一块。三妹看到二姐一反常态,把眼睛睁得很大,开始拍马屁,“我就知道还是二姐对我好,二姐万岁,啦啦啦啦啦......”。二姐听到后笑着看了三妹一眼,三妹就知道二姐是刀子嘴豆腐心。
二妹走了之后,大姐敲了一下三妹的头,生气地说:“就你二姐对你好,我对你就不好吗?别想再让我替你写作业了,从今以后咱这姐妹情算断了,就找你二姐去吧,你二姐万岁!”大姐嫉妒到了顶点,三妹委屈地摸着自己的脑袋,可怜巴巴地讲,“大姐,你哪次让我给你买辣条我没去,我都被妈打几回了,你还说我对你不好吗?”三妹声音越说越大,大姐自觉理亏,“好了好了,过去的就过去了,我原谅你了,我们还是好姐妹,姐罩着你。”大姐说着摸了摸三妹的头,这俩人就算和好了。
二姐回来后,三个人又开始焦急地等待,等妈妈把糕点蒸好端上来,这三人开始大喊大叫,一人拿了一个刚出锅的,妈妈尽管在旁边一直喊:“太热了,等会儿再吃。”这三姐妹还是甘愿被烫的两手换过来换过去,嘴里烫的一直来回呼气,妈妈在一边幸福地看着这三姐妹吃。
三妹吃着吃着,放下了,嘴里被烫出了血泡,这回开始哭着喊妈妈了,妈妈看着三妹嘴里即使烫了血泡还在边哭边吃,鼻涕都流了出来,妈妈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大姐和二姐一看三妹,也开始笑,三妹不知所以然的也开始跟着笑,笑声传了很远很远,但是没有传到平凡的心里。
平凡在天上已经呆了太多年了,已经忘记了这种最朴素的情感,看到后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装什么也填不满,空虚,对于现在的平凡来说,只有空虚。
平凡继续向前走,走到了空旷的地方,见到有长椅,便坐了下来,瘫倒在了长椅上,她感觉有点累,有点不知所措,正在平凡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时候,尔雅慢慢地接近了她,她感到有人接近,向那人看去,一个小孩,奇怪,她怎么能看见我,小孩就在长椅的另一侧坐下,开始和她说话,说了一会儿,就走了。
小孩告诉了平凡她的名字叫尔雅,平凡在尔雅走了之后终于抵挡不住身体的疲惫,平躺在长椅上睡了起来,平凡好久没有像这样没有防备地睡觉了,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晚上,为什么是第二天晚上呢?因为尽管在沉睡,身体对外界的感知并没有减少,平凡这一觉,是为了让自己忙碌的心灵短暂地休息一下。
平凡还记得尔雅的味道,她就凭着记忆中的味道找到了尔雅的家,她从窗户往里面看有点黑,屋里有两张床,看到尔雅正在沉睡,又看了另外一个挨着的房间,应该是锁月的爸爸妈妈,一家三口,日子过得应该也挺温馨的,这是平凡的第一印象。尔雅爸爸的呼噜打得很响,真是听过一次就不想再听。
平凡再一次回到尔雅的窗户面前,眼见床上的尔雅不见了,突然就睁着眼站在了窗前,平凡吓得往后撤了几步,差一点就叫出了声。她壮着胆子走进窗前,看到尔雅嘴里在嘟囔着什么,她听不清楚,尔雅站了一会儿,就又回到了床上,开始睡觉,和刚才的姿势一样,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在窗子前又盯了一会儿,尔雅也再没有第二次梦游,她便打算去昨天听到的那个湖,听着感觉很神秘,也不知道一个十三岁的小孩的话到底能不能信,她想亲眼一见,尽管是在晚上。
平凡出了镇,借着月光,走着小路,一路上没有碰见过一个人,草丛里动物的声音听着很吓人,对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走了很久,找了很久,终于看到了尔雅所说的湖。
远远地,她看见湖里有个东西在亮,是精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