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鸡飞蛋打的一天 二
里秋村里，老头子双手抱着一床被子往院子里衣杆晒，作为一个度过七十余载的耄耋老人始终对眼前阳光保持一副慈祥的笑容，三个孙子孙女不在家，只能独自一人收拾家里。院子里的环境很好，四周都是老红砖和水泥砖围砌而成，坚强的藤蔓纷纷爬在墙面上贪婪地吸食着阳光，老头子被阳光照着，头上的莹白须发显得格外突兀，白发已经在他的头上待了快三十余年了！
家中五姐弟，他排行老四他生于中国内战爆发的前夕；从他记事的时候便在战火中度过，炮声枪声始终是他那原本平和的童年的替代品，父亲又在那个战乱的年代早早地离开了他们，在他模糊的记忆里始终对父亲的背影清晰！
老头子干过铁匠木匠酒匠，农村哪一行拿手就干，一路上风风雨雨，始终带着那个时代的拼劲努力活好！幸福的对立永远是苦难，我们永不知道苦难在哪个窟窿中冒出来将你狠狠地拖下去，只知道陷入苦难中了！那个上头的两个兄长都没守过七十年关纷纷撒手人寰，留下的只有三姐弟相互照顾，人到老年正准备享受儿孙福的时候，儿子儿媳抵不过命数纷纷离开了他们！
两个老人带着三个孙子孙女继续劳作的命，数十年来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是他们的写照，两个老人弯腰正腰也让三兄妹懂得不属于他们年龄的成长，然而另一个也在四年前静静地永远地离开了他们四个，那一刻……
老人拍了拍被子上的灰，看着几床风格迥异的床被也是一脸欣慰，不知不觉刚虚弯腰看的三个小孙子孙女长成比他还高的人头，自己也不知不觉间老去了！
“四田，在晒被子呀！你今天去村里哪家吃席呀？今天村子几家人一窝摆酒，赶都赶不赢！我两个老人都赶不赢，真难办？”一个与老头子年岁相近、带着老年皮帽、穿着一条深色的暖布裤、再配着一身新式羽绒服的老人笑着大声说道。
老头见是屋后的邻居，搓着手应声答道:“金康，你家里不由几个后生吗？怕啥，我屋里就我一个，久儿三个去后山坪出厨。原本今天屋里四个人刚刚合适，不晓得后山坪的那家到快近日子再来请厨师，有划算的人家早就定好嘞！我一个人吃四家人酒，随便一家，正月赶酒都赶不赢！总是在别人家饱饭！是莫？“路边的老人连忙回答是，一连串说着酒事，你一点我一点，逐渐又走过来顺路的三四个村里人……
金康老爷子笑着老头子:“四田，你福气还不好！屋里出了一个大学生配上一个厨师，炒锅子功夫多包几桌，钱不从锅里来了吗？大厨师做饭还不好吃吗？过个年把里！我七十岁大寿酒直接包给久仔，他做事我还不放心吗？到时候你别给我说久里不行，那是久仔跳出来抄起锅铲把炒几个好菜让我试一下嘚！”金康老爷子刚说完，一旁的老人仰着头发笑打趣老头子……
一间大大的老灶房内，靠里是一口极具农村特色的大灶，那口锅服役的年龄仿佛都比久儿还大，大锅隔壁是临时搭建的几口“现代化”的液化气灶；灶旁别便是都是准备十八大碗的材料，满盆的猪肉鸭肉鸡肉，满大碗的调料——生料熟料都排在案板上，没见过以为是这是啥能人“变魔术”——实则由主厨一道道手艺规划，啥时候蒸煮啥时候烹料，每一道菜都要考验“大厨”的经验和功夫。
随着现代经济发展，许多农村家庭对办席的价钱不在扣把——前提需要干的来，主菜几乎不变，各种新式菜肴被端上酒桌，比如羊肉火锅的上场和鱼菜从平常可见的四大家鱼变为基础的鳊鱼、再变为鳜鱼、价钱再高点就是多宝鱼，每一道菜肴都表现食客的评荐，同时也在考验厨师应变之道。
久儿对于咋日指挥也是略感不足，毕竟这家人快临近日子才找上门来——对于一个需要摆酒席的人家都需要至少提前二十来天预定厨师商讨然后再充足的准备，这样不会再有很多时间空间来做变化！其实久儿并不十分情愿来干着这趟活，从大年初一到初四都是满负荷锅铲把不离手，自己不累，可两个弟弟妹妹可不行呀！可是这家的老人直接和家里的老头子的直线攀交情，老头子和那家人一顿机关枪吞吐直接让久儿无言以对；最后没办法，屁股没在床上坐热直接被东家一辆大奔直接将四爷孙接触商谈，最后在东家那里好吃好喝客人礼数接待着商谈，最终一张菜单出炉：
初五中午正餐，晚上自定
玉米排骨荔枝罐头
红烧猪蹄猪耳朵
牛肉油麦菜
羊肉火锅莲子糯米饭
鹿茸菇炖鸭……
爆炒猪肚
薯粉蒸肉
猪心汤
蒸多宝鱼
梅菜扣肉
狮子头
羊尾
老笋
对于这场酒席，久儿只需要把他的家伙计和两个小兵带来即可，另外还有在线的厨师功夫——毕竟久儿还想靠着翻新房呢！剩下全看主家的实力了！
“我靠！咋天你们芹菜是不是没全切完，这篮子里的斤两都不够手哇！姜辣椒多切点，等下蒸鱼有用！”久儿刚甩出这句话，旁边主家的打下手的一脸惊愕道:“这么芹菜辣椒姜丝都不够……”久儿操着锅铲把快速翻炒锅里的牛肉，不断叫唤着拱火的人变火，自己也被摇着手一边咳嗽一边弄开眼前蒸汽！这边还没弄完，久儿就吩咐盯着另外锅的人看下那边蒸煮咋样，没过两分钟就把锅里的菜直接打入大菜盆中，顺势洗下锅然后火速下锅另一道菜，此刻的久儿没有心思想着别的乱七八糟，只想着下一道的菜如何味料正确，甚至没有想直接开干！
厨师这一门功夫容不得半点差错，农村用厨都是在人生每一个几句象征性的日子，从出生后的满月酒到生日宴，再到仪式重点的订婚宴结婚宴的人间喜庆事，或是人间极具悲感的白事宴，有的人几个席的只会邀请你来替他摆出来——你的手艺可行！久儿虽说是这两年才出活，但凭借独有心细和鬼灵直接让他在干饭一行得出不经意的名声，他原本替别人干点小酒席赚点学费零花钱，哪曾想被哪村哪镇的人吹嘘变成如今的走哪里都想躲着人的大厨师。
久儿在大厨房中走来走去不断盯着每个灶台的美食火候变化，生怕差错直接干废自己的菜，脚上的雨靴不断咔嚓发出声，久儿的声音在大灶房中不停的叫唤着，除了他还是他，厨房里一丁点别的声音都会将他察觉不对！久儿守在大锅旁，大木锅盖下飘出来的味瞬间让他眉头紧锁，然后直接拿开木盖急切说着:“小点火哦！火大啦！再大点直接汤都干了！”守在灶膛口的小姑娘也是一脸歉意的笑，旁边的中年农村妇女带着一脸暖笑示意守火的小姑娘离开，她守着灶口。久儿看着锅里的汤汁菜色恢复正常的样子，缓缓松了一口气，真的难！
久儿看了屋外日头，对了对手机的时间，时间马上到了！看着锅里菜上熟，久儿会心一笑，当他转身摸出想主家已经备好的酱油，没见！久儿瞪大了双眼，一脸懵懵的问着：“我不是写了三瓶酱油，咋见两瓶呢？还有一瓶呢？去哪里啦？”突然，一个肥脸高胖子跨着步急慌慌地进来问道：“不是三瓶酱油吗？咋变成两瓶酱油呢？我记得我拿了三瓶酱油耶！”主家胖子看了灶台上和调味篮中始终没见他那瓶酱油，直挠了挠头……
久儿见主家胖子啥楞样问别人也没有酱油，急切说着:“没找到还不开着奔驰去买一瓶来呦！这里这么多菜耽误不了诺！晚了，啥都不好说啦！”久儿也是一手把在额头上，赶紧去调液化气灶台里东西味，心里也祈祷剩下的酱油够，也盼着买酱油的赶快！谁会想到有一天自己做饭没酱油？久儿看了看别的菜预备咋样，真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