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路灯下的雨

你知道吗？

在这略微算寂静的道路间正在下着一场雨。

路灯把隐在暗处的雨抓住，雨点不间断地从空中飘落。

飘在我的伞上，眉眼发梢上。

落在我的心里，轻轻柔柔地使心湖泛着涟漪。

我多么渴望的一场雨，洗去我的疲惫，倦累。

抹去我内心深处暗藏的晦涩，雨滴敲打在我的窗上，它滤过上边偶然散落的灰尘。

停留了些许时间，它不舍地、缓缓地坠向深处。

指尖适时在窗的一角划过，带起一滴滴的水珠，它们被再次弹飞，升向高空。

高高跃起的水珠，像一条又一条跃龙门的锦鲤，奋力甩着身子，脱去桎梏于身的尘埃。

刹那间，雨滴重新恢复澄净。

今年的雨下得勤快，频繁出现的雨让我习惯了它的存在。

这个雨夜，让我回想起刚刚毕业的我。

那也是一场雨，我与她在雨中艰难穿行。

现在想想，这样子的雨好像我与阿姊也有过一次。

……

一场又一场的落雨，将心事冲刷滚落。

我终究是难以忘记雨和我的约定。

雨后，我曾于家中外出行走，天空与远山好似一幅流动的水墨画。

浮云随风迁移流转，它好轻，轻飘飘地奔向风的归处。被浮云驮着的天空时不时闪出一抹不明亮的光。

草堆里鸟儿争相啼叫。

白鹭三三两两落在水牛附近。

湍急的水流从小河河道中匆匆别过。

目光该停留在哪呢？

鱼，水里有好大的鱼！

鱼大，水流更大。

鱼身在水流的推挤下终于滑向小瀑布，激越又繁杂的水流掩去了它的身影。

看不见了，过去的景象再也看不见了。

不甘心的手伸向窗外，攥住雨的身子。

你曾与我有过约定！

雨声滞留了一个呼吸。

雨幕开始将我隔绝在世界之外，它遵循约定，眼前的水幕回溯着过去的景象，过去的我装点着过去的世界。

我沉沉地闭上双眼，开始睡去。

梦里，雨再次与我相见。

你知，我已睡去，可，为何我依旧清醒？

这是一场清醒的梦吗？

雨声沙沙，自顾自的下着。

天上的雨水汇入河流中，水流掠过水草，抚过鱼群，匆匆流淌间，带走落花，卷走落叶。

梦中的思绪随它漂流到大海。

为什么大海是黑色的，雨中的微光破不开水幕，水下无比黑暗。

水下，没有一丝光亮。

那我该用什么去看清楚呢？

我闭着眼，沉沉睡去，沉沉坠在梦的汪洋大海里。

我该看见什么，我心里想要什么答案？

它的样子应该随我所想而幻化吗？

梦啊梦，梦里的我……我不知道我可以掌控这一场梦。

耳边传来一阵阵诗唱。

对了，明月！

黑夜中的明月。

水下的明月缓缓升起，它破开乌黑的水幕，沐浴在雨幕中，缥缈的，清冷的，散发着玉一般的光芒，势不可挡地向天空冲去，砸开密布的乌云，囚住四溢的雷光，雨点一点一点收起。

月明自蕴。

这场雨终究成就了明月。

看，这轮月亮多么漂亮，月光似水，姣姣动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