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醉酒
“还请赵公子收回美意……”
“还请赵公子收回美意……”
否认的声音在赵元徽耳边一遍遍回响，把他的心搅稀烂的同时，也快要把他逼疯了。
“沈二……”
赵元徽话未出口，就被沈晴砚的眼神定在原地。那眼神怎么跟上一世沈晴砚忧愤离世的眼神那么像。不，简直一模一样！
冲上头脑的气血像遇到了什么天敌，瞬间回凉。
赵元徽落坐在蒲垫上，端酒的手止不住颤抖，连饮三杯，才止住。
献礼继续进行，一个个达官显贵上台喜气洋洋地说着祝寿词，热闹的气氛，仿佛刚才的闹剧从来没有发生过。
再去看，赵元徽面前的酒壶已经空了。两颊升起两朵红晕，眼神也聚不齐光。他溃散地扫视宴会周遭，寻找沈晴砚的身影。
“多谢李小姐赏光，这杯我敬你！”沈晴砚抬起轻纱藕臂，潇洒地将酒送入口中。转过身，又是位“刘公子”。她游走在宾客之间，长袖善舞，游刃有余。不由把赵元徽看痴了。
他与沈晴砚同住一个屋檐下，整整十四年，却从未发现她还有这样一面。
赵元徽陷入往昔回忆，如果可以，他宁愿不重生回现在，而是重生回自己和沈晴砚在一起的时候。那样他可以好好调理沈晴砚的身体，让她陪自己久一点，久一点，再久一点。
想着想着，赵元徽脸上不由露出幸福的笑容。
他喝醉了。
醉眼看向在人群中穿梭的沈晴砚，忍不住想伸手抱住她，握着沈晴砚软软的手，闻着她身上独特的香……
想着想着，赵元徽站起来，略过身后跟着的小厮，晃晃悠悠地往沈府深处走。
他要找沈晴砚问个清楚，最好是去个没人的地方，谁也想不到的地方……对了，洗砚轩！他要在哪儿等沈晴砚回去。
“少爷，您去哪？”
小厮想跟上去，正好被迎面上菜的侍女拦住去路，等一排排侍女上完菜，哪儿还有赵元徽的影子。
在赵元徽离开宴会现场的瞬间，另有个花枝招展的身影也跟着站起来，循着赵元徽离开的方向走去。
“大小姐？”
“嘘！一会儿要是有人问我，就说我身体不舒服，先回院子了。”
沈索香交代完毕，赶紧跟上赵元徽的踪迹。
赵元徽走走停停，也记不得拐了多少弯，过了几个院，再抬头，眼前都是陌生的。
凉风一吹，酒醒了几分。
赵元徽掏出从小厮手里收买回来的地图，左右看起来。
当年沈晴砚回门，赵元徽去过洗砚轩，他记得院里有高高粗粗的竹子，还有个美丽幽静的小池塘，池塘砌出地面半尺，可爱有趣。
沈晴砚很喜静，她的院子是在最里面。小径错落，庭院幽深，地图上只标了一个大概。赵元徽又醉的厉害，兜兜转转，老半天没看明白。
“废物，都是废物！”
赵元徽生气地将地图踩在脚下，茫然地看向四周。茫茫夜色，即便沈府照得里外通明，仍辨不出东西南北。
“哎呦！”
一声娇嗔，一阵香风，赵元徽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浅绯色衣角在前面门洞一闪而过，不必看正面，赵元徽就十分肯定。
是她！沈晴砚这是在躲着他！
可他总能让沈晴砚轻易逃？
赵元徽没怎么多思考，就朝着那个方向追了上去。
前方身影走走停停，似乎有意等着赵元徽；可等赵元徽走近，身影又迅速远离。
女子的步子终究不如男子，赵元徽没过多久就追上了她。
他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衣袖，又是心急，又是欣喜：“沈晴砚，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能不能停下来听我说两句话。”
前面人任由赵元徽抓着胳膊，也不回头。听赵元徽说完，才缓慢转过身，害羞，又娇声地笑了起来：“赵公子想要跟我说什么？”
赵元徽的眼睛倏忽瞪大，又疑惑地皱了起来。
“你不是沈晴砚！你到底是谁？”
沈索香捂着唇轻笑，一双琉璃眼满满的风情，“赵公子喝醉酒了，认错人了呢。”
她弯弯嘴角，一双玉手攀上赵元徽握着手腕的手。
赵元徽酒醒了大半，警惕心大作：“你，你是晴砚的姐姐，沈索香？！”
说完，赵元徽触电似的松开手，酒也彻底醒了。
他再次从上到下细细打量，沈索香的这件衣服，晴砚也有一件。赵元徽记得很清楚，说是沈老太送得成年礼。可再定睛看，同样的发髻，同样的耳饰，连眉间点得花钿也和沈晴砚同款。
但毕竟是自己醉酒，赵元徽忍着疑问，冲沈索香行礼道歉，“沈大小姐，赵某无意冒犯，还请赎罪。”
“还一个油嘴书生。”
沈晴砚模仿贺祈年的声调，拖长的尾音十分相似。
赵元徽不由皱起眉头。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跟沈晴砚那么像，或者，为什么要扮成沈晴砚的样子？”
沈索香声音娇美，赵元徽忍不住舔了舔嘴，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勾人的女子。
但嘴上还是很诚实地问：“沈大小姐，你为何要突然扮作她的样子……引我过来？”
说到一半，赵元徽舌头打结，后面几个字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惹得沈索香捂着肚子笑。
“想不到赵公子还会幽默。”
沈索香好不容易止住笑，水眸弯弯，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魔力。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也有事情想问问赵公子。赵公子为何如此喜欢我妹妹？论容貌、身姿我也不比她差，长女尚未嫁人，轮也轮不到二女儿呀。赵公子若真想娶妻，那也是优先考虑我，可为何对我怎么如此冷淡呢？”沈索香的话带着撒娇的意味，尾音故意拉得很长，撩拨地人听心里痒痒的。
可这招，似乎对赵元徽没用。
他的神色逐渐不耐烦起来。醉酒私闯主人宅邸已经是不礼貌的行为，他口口声声说娶沈晴砚，现在又跟沈索香，孤男寡女同处一次，万一遇到什么人，瞬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沈大小姐，赵某今日做的确实过火，改日一定来赔礼道歉，赵某还有事，先告……”
“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