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大难不死
“你放心，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早已经看中了你们家的大少爷，若是今后真的投缘的话，我还希望我女儿能够和他定亲呢。”秦尚书这番话半是玩笑，半是真心，自从在船上遇到了沈家人，他就对沈安年印象深刻。
沈安年虽然年纪轻轻，但已经在战场上立下了累累战功，日后若是真的能够承袭他父亲的职位，想必他的所作所为不会逊色于沈牧。
沈晴砚听到这话，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上辈子哥嫂相处，琴瑟和鸣的样子。
“承您吉言了。”她抿唇轻笑。
“爹，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秦淑慎感到十分尴尬，一张脸完全羞红了。
“难道我说错了不成？”秦尚书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可笑归笑，正事还是要继续说的。
看着沈晴砚柔柔弱弱似乎难以抵挡什么风雨的模样，他心中也有点感慨。
“你一个娇小姐做这些事情实在是太难了些。”他沉默半晌，这才开口。
“你要知道这条路非常难走，你父亲身为护国大将军，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他的职位，若是他倒台，只怕今后朝廷都要换个天。”人人都知道沈家军英勇骁战，自然有不少人想要收复这一支军队，让他们为朝廷所用。
沈牧自然也知道这些事情，但他身正不怕影子斜，从来没有犯过任何能够让人抓住把柄的错误。
但谁也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有人特地设了个陷阱等着他们跳进去。
“我能理解你想要救你父亲的心思，但无论如何，你一定要保全自己，说不定有人在听说你打算上千言书的时候，就打算彻底铲除沈家了。”秦尚书好歹也在朝廷中经历过风风雨雨，知道那些人到底有多么胡搅蛮缠。
沈牧作为一个年过半百的大将军，都能够被别人算计到牢房里。沈晴砚才十几岁，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又怎么可能敌得过那些人的流言蜚语？
“我知道。”沈晴砚低垂着眼睛。
她上辈子曾经历过这些事情，可那时却因为被赵元徽软禁在赵家没有办法与家人共同患难，共同面对。
现在她活生生地站在这里，哪里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呢？
“无论如何，我会努力办好这件事情，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失望，也不会让你们白白在上面签字，更不会因为我的一己私利来牵连你们。”沈晴砚心知肚明，想在千言书上签字，的确要下很大的决心。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如果这一次他们没有办法通过自己来保全沈牧，只怕后面迎接不仅仅是朝廷的疏远，更重要的是，还会面对组织这件事的人的种种针对。
“秦家根基深厚，也不怕这些事情，我只希望你能够保全你自己。”沈晴砚年纪和秦淑慎相仿，可自家女儿娇滴滴地养在闺阁里，沈晴砚却要东奔西走，拉下颜面，拜托那些与沈牧交好的人共同上书。
他作为一个男人都觉得格外困难，更别提在世人眼中地位十分低下的女性。
“这一点您放心。”沈晴砚微微一笑，“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我也不会主动找上门，更何况这对于我们家而言，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说完这话，沈晴砚就辞别秦家。
独自一人走出去，沈晴砚脸上的笑容才在不知不觉间淡了下去。
她当然明白秦尚书刚刚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如此抛头露面，指不定还会被人指责，说是沈家家风不正。
可现在沈安年暂时没有什么交好的权贵，沈索香一心想着自己嫁人的事情，完全不顾自家父亲的死活，老夫人又整日整日看不惯她。
阮氏虽然有贤才，但毕竟是个妇道人家，性格又十分懦弱，这么多年，又没有和外界的人有过多的交流，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事情。
更何况，沈晴砚只希望自己重活一日，能够让父母亲都开开心心，不再为别的事情烦忧，自然不希望她抛头露面。
这个家唯一能做事的人，也只有她了。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捏紧了手中的千言书，目前只有贺祈年和秦尚书两个人的名字孤零零地挂在上面，尽管这二人身份显赫，也没有办法说服皇上。
她深吸一口气，打算努力投入接下来的一场战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色降临，家家户户门口都点上了灯。
沈家内部灯火通明，阮氏忧心忡忡地站在门口，虽然秦尚书已经托人换了一批侍卫在门口守候，但为了防止他们伺机逃脱，这些人根本就不允许他们出去。
“晴砚那孩子怎么还不回来？”阮氏望着眼前的饭菜，根本就吃不下，如今丈夫还被关在大牢里，沈晴砚一个女儿家到现在都没回来，她又怎么可能会不担心呢？
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沈索香。
她想着自己即将嫁人，总不好瘦得太过厉害，到时候容易不好看，便认认真真地吃着饭菜。
“现在父亲和晴砚都不在家，你又是怎么吃的下饭的？”沈安年看了这一幕，怒从心起，想到当时官兵在院子里搜到罐子时，沈索香幸灾乐祸的样子，他就恨不得直接给对方两个耳光。
阮氏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伸出手轻轻按住了儿子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毕竟现在老夫人最宠爱的人就是沈索香，他这样针锋相对，反而容易落人口舌，说他对自己的妹妹不够谦让。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说不定是因为这丫头自己私自跑出去，想要摆脱软禁，不想跟我们同甘共苦呢。”沈索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到这件事情，就是一阵咬牙切齿。
沈晴砚那小贱人明明知道她要置办嫁妆的事情，却不肯开口向侍卫求情，把她给放出去，现在害得她只能守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哪里都去不了。
若是今后嫁人的时候，沈晴砚风风光光守着十里红妆，而她只能抬着那几个箱子，那未免也太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