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标题章节

永生者被困在水泥中，无法呼吸，也无法挣扎，他死了活，活了又死，始终想不出逃生之法。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原地等待救援。

距离获救最近的一次，他甚至听到科考队的潜艇从几米之外路过自己身边。

但他被困在水泥中，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希望一点点远离。

他也想等着海底地震或是火山喷发把水泥击碎，可是这块水泥的质量实在太好，历经数次板块移动，也不曾有过半点损坏。

时间眨眼流逝。

沧海成桑田。

曾经有潜艇航行的深海，现在已经变成了陆地。

曾经因地震而产生的海沟，现在也变成了一片海边悬崖。

永生者心想，以前在深海，什么都看不清，所以没人能救。

现在自己已经在陆地上了，是个人都能看见自己吧？

这么一大块水泥杵在悬崖上，谁见了不得好奇地过来看看？

结果硬是没人来。

他不知道的是，在沉没海底的漫长岁月里，人类爆发过数次战争，几百颗核弹摧毁了所有的人类文明。

人类已经灭绝。

所以不会有人能来救他。

永生者被困在悬崖边的水泥，日复一日地等待永远不会出现的救援。

也许动物刚好把水泥撞下悬崖呢？

也许暴雨能把水泥块冲下去呢？

只要水泥摔碎了，哪怕只有一丝缝隙，永生者也能立刻逃生。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永生者在悬崖边久久伫立。

听海浪，听雷鸣。

他终于醒悟过来，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人，是不可能看见希望的。

想要逃出水泥封印，只有一个办法：

利用肌肉发力时带来的些许膨胀，来撑开坚硬无比的水泥。

这是个笨办法。

却也是唯一的办法。

永生者还是会因为窒息、因为失血、因为低温，一次次死去。

但每一次死亡，都能让水泥产生细微的形变。面对着醒来后无比的痛苦，流出的像章鱼一样的蓝色血液，刺激着他早已因这禁锢而麻木的神经。当它如心跳一样间隙性的运作时

滴水尚能穿石。

终有一日他能够逃出生天。

很多很多年后。

曾经生灵涂炭的地球上，又一次演化出生命。

永生者在海浪声中，听见鸟鸣。

他坚信自己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无数次的死亡轮回后。

某天，他终于做到了。

水泥块的缝隙由内而外的裂开，像蜘蛛网一般迅速扩大。

时隔百万年，又或是千万年，永生者终于再次见到久违的阳光。

他从水泥牢笼中挣脱，站在悬崖边，面向大海，闭眼呼吸海风，享受着来之不易的自由。

忽然。

背后有人窃窃私语。

永生者欣喜若狂，猛地回头，想要同他们说话，一开口，竟忘记了怎么说话。

他看着眼前的场景。

悬崖边，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几只猴子，上蹿下跳，对着海边的瀑布指指点点：

“谁敢跳进去，我们就认谁做大王！”这样熟悉的话从他的脑中响起，不过相关的记忆却已只剩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