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晚唐当军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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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狼入羊群

先传来好消息,水下无暗桩。否则当真不易去除。

想想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涢水四季水量充沛,要在水底铺设暗桩,可不是件易事,亦不是短期内可实现的。

蒙冲继续探行,摸出沉船大概范围,再掷出浮标、插上小旗,标识出位置。

接下来只需打捞起沉船,便可涢水通畅,舰队直达安州城下。

此事无难,纯是件体力活,估计又要耗去不少时辰。

水中水岸众将士齐齐忙碌起来,有人专事打捞,有人负责转运,岸上最后把船木运至山脚下堆放好。船用的木材没有差的,可用处甚多,往后可用来搭营,正寒冬时节,也可用来生火取暖。

一直忙到深夜暂歇。

次日又打捞得半个时辰,勉强清理出一条水上通道。

战机不可误,舰队当即朝安州驶去。

岸上定远都只留辅兵领民夫杂役、并民船上的火夫杂役,一道清扫山头山下,李季方尽起千人部卒,亦从陆上奔袭安州。

……

早在舰队出船坞那个凌晨,许存领百人便已走出山谷,闯入安州境内。

山谷道虽比涢水峡谷绕了二三十里路,也不如峡谷平坦宽阔,可胜在只百人行军,又一路畅行,无一人贼兵驻防,前后用去五日,算是行得慢了。

许存一心求功名,当急行军才是。

他们这百人独立一营,岑炳不易一人,亦不安插一人,给足了信任和诚意。另配马六匹,铁甲二十套,软皮甲五十,其余刀枪弓矢全部配齐,一如各都各营。所发薪俸赏赐也与其余各部同,未曾亏欠半分,丝毫没拿他们当外人瞧。

不管是为了自己求功名,还是图厚报之恩,许存都暗下决心,亦早与营内百人道:此番去安州,不杀得贼人求爹喊娘,不报使君大恩,誓不为人。

然事多有出人预料。

安州封锁水道与峡谷,可安随两地民间一贯往来频繁,走夫贩卒们只得另取山谷道。许存此番不与大军同路,是为一支奇兵,首要保密,不可走漏了消息。因此一路行来,遇见旅人,便通通抓进队伍里来,胁迫其背运粮秣,一道而行。许存所领只百人,可他沿途抓获的走夫贩卒,竟有四百之数。

如何抓来并看管好百姓,在蔡州军时早做惯了,远比上阵杀敌花去的时日还多,许存等人经验丰富,不算难事。可如此一来,带着数倍百姓赶路,平白消耗许多时日。

许存从来不喜蔡州军禽兽做派,他幼年读过家塾又进过学,虽然天生便不是进学的料,但保有做人良知,如今又脱离了蔡州军,自然不会践行蔡州军对百姓的最后一道工序。

待进入安州平野,再无走漏消息之患,他将这四百旅人集中起来,多是壮年男子。许存登高而呼:今俺来到安州,要杀尽贼人,掠尽钱财,还要立功受赏,领着弟兄伙一道发财,尔等但听从俺号令,也可一并享用富贵,不分彼此,如何?

四百人瑟瑟而抖,无一人应声。

在蔡汝等地,往往只需这般登高一呼,并许以钱帛,立时便能招募到大量健儿……看来此地不是蔡州汝州。许存又道:尔等不愿随俺一道享福,也无妨,自去便是。

言罢四百行夫贩卒一哄而散。被这些军汉威逼了许多日,终于复得自由身。

部卒多有取笑,许存却丝毫不觉尴尬,只哈哈大笑:这些泥腿子眼皮浅,泼天来的富贵却不懂伸手接着,没那个造化,可怜,可惜。

路上已耽搁许多立功时日,眼下可再不能耽搁了,许存当即领了人往安州城奔去。

只四十来里路,一马平川,百人又是轻装上阵,一路急行不出两个时辰便至。然而来到安州城下一看,城门紧闭,城头贼人来回巡查,已然戒备。

许存急于立功,可并不莽撞,果断舍了城池而去。

可又去往哪里?

周庄也在安陆境,去安州城东二十里,安州人皆知州府只是个空壳子,周庄坞堡才是州治所在。然许存只领百人,既攻不了安州城,自然也攻不了周庄坞堡,不必存此奢望。

许存只困惑片刻,便豁然开朗:俺哪里也不去!哪里又不可以去?

好比狼入羊群,岂会因肥羊过多而无从下口?

许存将马匹分与善骑六人,双人一队去安陆境内四下访闻,若见得高门大户,便记好方位,再立即回来引路。另一面磨砺兵刃,随时预备大开杀戒。

临行前他曾请示岑炳,此去安州,如何约束部卒,若见了钱财,夺还是不夺?

此等细碎事本不值一问,自己领着弟兄们拼命,为的不就是升官发财?发财之道,无外乎劫掠二字。然他谨记柳脩业教诲,随州与蔡州不同,不可按照往日习性行事,有不明白处,多向使君请示。

岑炳回复,安州属敌境,当不必苛守本土规矩,只不误了大事,无妨。但也应避免伤及无辜性命。

许存不甚明白,何为无辜性命?俺去夺人钱财,人必拼死阻拦,便是俺本意不欲伤人,恐事多与意违。

岑炳答,钱财岂在无辜人手中,自当去有钱人家里寻。

许存方恍然大悟。

且安陆豪族大户,尽出自周氏,他也早嘱咐了探路之人,优先访闻周姓大户,如此一举两得,既劫了钱财,又可逼迫周氏出来与他野战。

安陆豪强林立,最不缺的便是高门大户家,夜里便有人探路归来,报得一处。

许存一刻也不愿多等,当即点齐部众连夜杀奔而去。

寻常大户家,至多豢养一二十护院家丁,和一众奴仆小厮,再加一道两三米高的院墙,如何是百来行伍健儿敌手。加之许存并不一味逞武力,兼具智谋,先派几人挑逗院内恶犬,却并不现身,待院内家丁查看无人,只拿恶犬出气。如此两番,家丁们也都倦了,便是犬吠阵阵亦不愿起身。

随后再派几人先翻墙而入,打开大门,众健儿一涌杀奔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