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晚唐当军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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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此病非彼病

听命杀人的参随名左车儿。

左车儿比岑宝尚年幼半岁,可已生得孔武有力,高逾八尺,虎背熊腰。单论气力,别说这些小辈参随,便是周雄也未必压得住,是个猛将的好苗子。

方才杀这二人,他一脚便踢翻二人,再一脚踏住,用他那阔背大刀,一个一刀,立时就给毙了。

看来一身腱子肉都长在了气力上,脑子不太灵光。

杀人也不知道避一下,血肉飞溅起来,溅得岑炳等人满身满脸。

岑宝顾不得自己,先忙着给岑炳擦拭干净,一边骂左车儿:“不知轻重的东西,要砍人,也不知道先吱个声。”

“嘿嘿,俺忘了。”左车儿憨笑两声,又踹了一脚滩成一堆软泥的汤臣,“这还有一个,俺拖到旁边去?”

岑宝忙一把将他推开:“憨货!这是个认路的,可碰不得。”

……

有汤臣领路,行程又快了不少,入夜前就摸到了关隘后。

下方官道也遥遥可望。

总算探明了所有路径,岑炳在地图上添了最后一笔。

可有一点却是汤臣没说的,关隘处建有一营寨,内驻有守军,且时有军卒上下巡视,戒备颇严。

无需岑炳发问,汤臣早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下,小鸡啄米似的磕头:“军爷饶命!……这确是座空寨子,无人驻守,小的时常经此上下,……小的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有半句妄言……军爷饶命!军爷饶命!”

岑炳也不信他敢说谎。

或许是武阳关上战事陡起,随州守将受惊,故在这里也派了队伍看守。

“若再有下次,定取你狗命。”

岑炳招手汤臣起来。

“谢军爷饶命!军爷大恩大德,小人永世不忘。”汤臣又使劲磕了几头,顺带还给自己左右开弓来了几耳光,“都是小人疏忽,没交待仔细,差点坏了军爷大事。小人对军爷一片赤诚,绝不敢再有下次……若有下次,小人自行了断,不敢脏了军爷的手……”

“阿哥,世上竟有这般不要脸的人,瞧得俺眼睛生疼。”

岑宝实在受不了汤臣那奴颜媚骨的模样,皱着眉走开了。

汤臣却丝毫不羞,只知讨回了性命,又向岑炳叩拜后,才欢天喜地地立起身来。

返程前。

岑炳又细细打量了敌寨方位,背靠绝壁,面临河水,扼守下方进出山官道,避无可避,攻又不好攻。

端的选了个好位置。

……

岑炳等到天黑,四下寂静无声,再摸回营地。

周雄正领了几人巡查夜宿。

见得岑炳归来,激动之下,撒开脚丫子直跑了过来。

实在这些日子过得不容易。

他也顾不上尊卑,搂着岑炳就开始大倒苦水。

岑炳不在,队伍没了主心骨,部分人心浮动,谣言又起,可把他们几个知道内情的累得够呛;

庞从为笼络人心,不时来各路好汉营内探视,也难为他几人一再遮掩;

其余路好汉相约进山打猎,事后大摆宴席,总缺了岑炳,难免嘀咕,也得他几人苦寻借口……

若只这些也还罢了,最难缠的当数吴自勉。

自岑炳走后,吴自勉一天来三遍,比吃饭都准时。他压根不信岑炳生病那套胡弄话,周雄等人没主意了,说不过他,便干脆把他拦在营外,不让其入内。可便是这样,他还能想出其他花样,如拉着其他首领一起来探营,教人无法阻拦……

用周雄的话说,他恨不能一刀剁了那老不死的。

次日一早。

吴自勉又准时来探营。

这次不用拦了,岑炳亲自出营迎他进来。

吴自勉略惊,旋即恢复常色:“小兄弟气色红润,想来病是大好了?”

面对吴自勉的揶揄,岑炳也不恼,反道:“岑某年轻力壮,便是染了病,也好得快些。倒是吴兄这病,可得抓紧时日医治啊。”

吴自勉大奇:“我有何病?我为何不知?”

“其实何止吴兄,这满山的英雄好汉,进不得进,退又无处可退,被困在这尺寸之地,谁会没病?”

一语惊醒吴自勉。

原来此病非彼病……

吴自勉又是机灵人,回想岑炳言其已“病愈”……莫非,他真有了脱困之法?

吴自勉收敛起轻浮之色,起身,端端正正地请教道:“敢问岑统领,如何得病愈?”

“药方在此,吴兄何不自行参阅。”

岑炳取出地图,小心展开后铺在桌面上。

他在回来的路上已反复权衡,如今虽有了地图,可要偷渡武阳关,再夺下随州城,谈何容易!单凭他一人绝难实现,需再觅助手。而吴自勉看似力微,实则大有用处。

吴自勉就近一看,大惊失色。

继而顾不得其他,快要把双眼贴在了地图上一寸一寸地细细挪动,生怕漏看了其中哪怕任何一个墨点。

得益岑炳绘图标准,其山水关隘、险峰断崖等一目了然,任谁看得一眼,都知乃是偷渡武阳关的路径图。

可他刚瞧得两眼,地图便被岑炳收了回去。

“某这药方如何,可治得了吴兄之疾?”

吴自勉此时可不敢丝毫嬉闹。

一言一语,前前后后,他都得考虑清楚了。

随即心生疑惑,这地图非同凡小,谁得了它,就能立即改变眼下的时局。既是这般重要的东西,岑炳又为何泄露给他?

莫非,岑炳要带上我一起脱困?

想及此节,吴自勉退后两步,先挺身肃立,再对着岑炳折腰,恭恭敬敬鞠躬三次:“大恩不言谢。岑统领在上,受小老儿一拜。”

他吃了岑炳小半年白食,从未谢过一字,可今日却大不同。

今日受的可是再造之恩!

这便是岑炳为何要带上他的原因,足够聪明,也识得轻重好歹。

当然还另有用处。

“吴兄言重了。”岑炳上前扶起吴自勉,“不妨直言告与吴兄,此地图乃我亲手所绘,我已探明路径,如何偷渡武阳关,再悄无声息兵临随州城下,俱在我脑子里……”

吴自勉更喜,忙着又要行拜礼,被岑炳一把挽住。

“不过,单凭你我二人,尚不保险。”

吴自勉忙问:“还需何人,但请岑兄直言。小老儿人微言轻,可凭着三寸不烂舌,也偶尔能逞些口舌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