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无足轻重的凡人
适应义体两天，练习格斗三天，陷入时滞四天，今天是第十天。
这十天里，估计龙浒山为了找林白，估计早已闹的鸡犬不宁，但在他本人这里，依旧没得到半点消息。
佝偻山，的确是个躲藏的好地方。
“原来如此……老祖宗您的长生秘法还有这等副作用。”张John看着从时滞中苏醒，解释了一番的林白，恍然大悟。
“嗯……”草芥堂二楼，林白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不禁有些沉默。
没能快速提升实力。
虽然确实变强了许多，现在的林白，在不用黑客技术与时停的情况下，也能和某些二代弟子打的有来有回……但远远不够。
远远不够。
不仅如此，在熟悉格斗技巧时，还当着张John的面儿陷入了时滞，就这么浪费了四天。
三分之一的时间，转瞬而过。
二十天后，就靠现在的配置闯山门找回场子？
困难。
单是张如云展露的那一手单纯由“炁”构成的金光牢笼，就足以置自己于死地。
虽说张如云没有与自己敌对的意向，甚至可能因为奇怪的理由会成为自己的友军，但林白不觉得那从未出过手的天师，用不出比那更厉害的招数。
自己手上的王牌，是张灵蕴的黑客技术，与实战中只能用一次的时停。
黑客技术自不必说，只要条件充裕，连堂主都能黑。
时停虽强，但也并非无敌，林白面临着一个严峻的问题——除了张灵蕴那样的偏科生，他可能破不了其他堂主的防。
即使他指着炼器堂在售的最锋利的激光刃，询问张John：“如果张烈不动，一个小时内，自己能不能靠这把刀砍死他”时，得到的回答也只是一句“悬”。
再想想张如意变身后的巨大机械人，林白不禁叹气。
还有就是，时停中使用黑客技术，无法进入别人的设备，这点林白已经以小半天的时滞为代价试过了，让林白感到颇为可惜。
“……还是只能靠吃吗？”
林白喃喃自语，眼神投向龙浒山主殿的方向。
吃金光。
毫无疑问，是自己现在提升实力最快的方法。
天师是大boss，张如云是己方，张烈破不了防，那就只能是变身前的老登张如意了。
虽说那只是个被天师利用的蠢老头，但自己为了报天师的一箭之仇，他显然是最适合的开胃菜。
既然决定要吃金光变强再复仇……之后的二十天，也不必赶什么时间了。
可能连林白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对天师坑他这件事，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执着。
“哦，对了。”林白突然一晃神：“牛二娘，今天也来了吗？”
“来了，比在下脑子里的万年历都准时，还是跟前几天一样，放点新鲜的果蔬肉食就走了。”
张John无奈谈起：“按您吩咐，没对她动武，也没强迫她开口。”
“老祖宗，这佝偻山那么多人，您怎么偏偏对那老婆子那么上心？要在下说，这种不知好歹的凡人——”
“我也是从凡人过来的。”林白淡淡道了一句，张John便连忙住嘴，不继续这个话题了。
林白起身，抓起一块张John切好的不知名水果，嚼了起来。
过了这么些日子，那牛二娘为何而来，在自己有意无意的打听下，倒是知道了。
牛二娘老伴儿走得早，早年与独子牛大郎相依为命，数年前龙浒山门人下山，见牛大郎“颇有修行资质”，便将其带入“仙道”，“修行”去了。
所谓修行？
估计现在，可怜的牛大郎，正在不知哪条算力统合机的流水线上剧烈颤抖吧。
又或许，过了这么些年，作为一个可消耗的“人矿”，她儿子早就……
林白抿了抿嘴，不知作何表情。
“我去见见她。”林白说：“我们这种‘仙师’，在她眼里，就是所谓的权威。”
“随口骗骗她也好，让她心里好受点。”
“也算积点德。”
看着起身离开草芥堂的林白，张John歪了歪头，十分不解。
为何要为这种凡人耗费心力呢？
可也只能跟上去了。
……
穿过夜色与蝉鸣喧嚣，二人在一处平平无奇的土瓦房前停下。
这就是牛二娘的居所。
门没关，能直接看到院子里透出隐约的荧蓝亮光，林白与张John对视一眼，前者喊了一句：“打扰了”。
那亮光一阵摇摆，似是显露出其主人的心慌，过了好半会儿，亮光熄灭，牛二娘慌乱的声音传出：“谁？谁？”
“龙浒山约翰大师，和他的师弟！”
林白语气正经，张John一听，腰杆瞬间挺直，脸上屏幕都亮了几个等级。
“——仙师？仙师！”
伴随着好几声“哎呀呀”，牛二娘拍着自己屁股上的尘土，连忙来到门前，又不停搓手，像个局促的小孩。
“仙师，哎呀，您二位怎么来了？哎呀，这多，这多不合适……”
“无妨。”林白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张John冷哼一声：“知道我们来，还不快迎进去，给在下这老——老师弟准备茶水？”
林白无奈的瞥了张John一眼。
“哎！仙师您进！”
三人进了屋，牛二娘忙活着准备茶水，林白看着她的背影，稍感不忍，起身：“我来吧”。
张John一看，这哪能行？于是也起身：“还是在下来”！
牛二娘一急：“哪能呐？俺来，俺来！”
好不热闹。
当三人都喝上茶后，先是干笑了一阵，林白开口。
“您这些天给我们送了不少东西啊，不耽误您吃饭吧？”
“不耽误，不耽误！”
牛二娘咧嘴，张John冷哼一声，刚想说什么，被林白瞪了回去。
“那果蔬新鲜，肉食鲜美，约翰大师对其赞不绝口呢。”
“仙师喜欢，俺还送，呵呵，俺还送。”
“那倒不必……呵呵，牛大郎是个好孩子。”林白笑呵呵的突入正题：“他在龙浒山修的很不错，您如果是为了他的事儿找我们，那，可以放心了。”
闻言，牛二娘先是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随后喜上眉梢：“修的好，修的好就行，仙师知道俺家大郎啊，那太好了，那太好了……”
“嗯，他很不错，你可以放心了。”林白含笑开口，牛二娘连连点头。
张John瞥了牛二娘一眼，仍是一副不屑模样。
老祖宗不过随口敷衍几句，这老妪就信以为真了。
当真蠢材。
“那个，仙师啊。”
牛二娘乐不可支，随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封留信卡：“那个，这是大郎给俺寄来的……信。”
“就，就这一封信。”
直到张John和林白疑惑的看了她许久，她才鼓足勇气，露出一口烂牙：“能不能……那个，帮俺念一遍？俺不识字。”
林白失笑：“这简单。”
他随手点开留信卡，正色将上面的内容念了一遍。
却没注意到，身前牛二娘虽仍在笑，眼眸却逐渐晦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