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不是这么想的
林白的眼前一黑，不过很快，他便恢复了过来。
神经中控的主要作用是联网，外接，分配数据等，对肉体的干涉其实并不算太大，可毕竟是与大脑相连的东西，这一下还是搞得林白感到头疼欲裂。
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确定，无论是张如云，张John的异常，还是自己神经中控的报错，都和面前的张灵蕴有直接的关系。
而看到林白疑惑与惊讶的眼神，张灵蕴缓缓上前，走到张John身旁，一脚把他绊倒，后者口中娇呼：“啊，爽！堂主大人，再用力点！”像是沉浸在某种幻境里。
张灵蕴啧啧道：“要是您多装些义体多好，我直接让您去自杀，多方便。”
“现在还得我亲自动手。”
……果然，张灵蕴是来杀自己的！
林白突然想到刚才时停时的异状。
以及从张灵蕴那里，感受到的刺骨恶意。
难不成，那个时候，自己就被张灵蕴盯上了？
时停时的金光——在给自己预警？
“我，可是慈山真君！你为什么要杀我？”
林白语气低沉着狐假虎威，同时有意识的集中自己的注意力，调整呼吸。
张灵蕴歪了歪脑袋，仿佛猎手看着一只垂死的兔子，咧嘴一笑。
“您当石像的时候，拜您确实没什么心理障碍，可您活了，辈分是通天的真君，还有一手让天师都看不透的修道绝技。”
“天师他胸怀广，容得了您，不过啊，真君。”
张灵蕴变了脸色，一副十分做作，愁眉苦脸的模样：“您打算让我这个下一代天师，如何自处啊？”
“您确实重要，但在龙浒山现在的秩序中，不需要您。”
“您很碍事儿啊，懂吗？”
下一代天师？
林白闻言，立刻张嘴，刚想说自己完全没有争权夺位的想法。
可下一刻，他看到一缕光芒从张灵蕴的眼中一闪而过。
“……不对。”
林白脱口而出。
“不对？”张灵蕴眨了眨眼。
林白迟疑着开口：“不对……你……你不是这么想的，你在骗我！”
“……哦？”张灵蕴一愣，似乎完全没料到林白会说出这话，顿了顿。
“那真君，我是怎么想的？我为什么要杀您？您指点？”
无视张灵蕴语气中的调侃，林白深吸了一口气。
自己碍了他的事？
无关紧要的借口罢了。
林白知道他内心的想法。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仿佛是既视感——但林白无比确定。
“……因为。”
“因为你觉得这会很好玩。”
林白看着张灵蕴的眼睛，一字一句：“你觉得折磨死我，会很好玩儿……你他妈就是个愉悦犯！”
下一刻，林白猛地扑向不远处的张如云！
唤醒她！
张灵蕴是什么狗日的“堂主”，虽然不知道具体有多厉害，但既然张灵蕴“控制”住了张如云，就代表他们极可能没有串通，张如云是自己的友军！
“扑通！”
张如云被扑倒在地，林白连滚带爬的远离张灵蕴，扭头看去——
她躺在地上，仍是面带笑容，弯着腰，口中不断介绍着些什么！
没用！
妈的，还以为这里的改造人跟老电视似的，拍拍就能好……果然是自己想当然了吗？
“……嘿嘿，别白费力气了，这两个人的感官义体已经被我完全骇入，您这辈子也别想用蛮力唤醒他们……”
林白看到张灵蕴站在一旁，开口的同时，身体不断颤抖，像是在忍耐什么。
最后，他兴奋的弯腰，双手呈爪状，疯癫似的朝林白大喊——
“他妈的，您怎么看出来的啊！咱们才见了两面吧！真君！！！”
“确实，确实！我就是觉得杀了您会特他妈好玩儿！您可是慈山真君，您可是慈山真君啊！”
“您甚至能看透我！完全被您看透了！第一个，您他妈的是第一个啊！您太棒了啊！真君！！！”
张灵蕴大笑着一扬扇子，顿时，藏书阁通往楼上楼下的台阶全部关闭，与此同时，七道一米有余的激光刃从扇骨顶端延伸出来，看的林白心惊肉跳。
妈的！果然是神经病！
刷！
张灵蕴竖着朝林白掷出扇子，林白一个激灵，连忙躲开。
下一刻，他身前的张如云小腹被激光刃撩过，衣物熔断，皮肤消失，露出下面通红的机器身躯。
林白瞥了一眼——扛不住！自己一下都扛不住！
首先，抛弃那套放在这里无用的社会观念，张灵蕴要杀自己，为了活下去，自己必须反杀！
妈的，不久前，老子都不想活了，杀个人算什么！
时停吗？用他的激光扇子杀他？
——靠近他，用最短的时停时间杀了他！自己最多时滞个把月！
他死了，张如云和张John醒了，自己说不定就安全了！
但这样，或许会暴露自己的时停能力——不过自己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思索间，那扇子宛若回旋镖一样，顺着掷出的轨迹回到了张灵蕴的手中，随后，毫不迟疑的朝林白再度丢去！
像是一场单方面的躲避球。
林白一咬牙，绕着二层的主机狼狈的奔跑，寻找接近张灵蕴的机会。
那扇子的速度不算太快，自己反应的过来，就算迂回接近失败，在扇子击中自己的前一刻，自己也能发动时停。
只不过时停后的时滞风险太高，自己必须能缩短一点是一点！天知道会不会有其他张灵蕴这样的疯子在时滞时找到自己……
并且，靠时停与龙浒山切割已经不现实了，就算在时停后到天涯海角，林白也毫不怀疑以现在的科技，龙浒山能轻易将自己找出来。
到时候，陷入时滞的自己，就是妥妥的砧板鱼肉。
当初只是一分钟的时停，自己就时滞了将近足足两年。
所以，他必须尽可能的缩短使用时停的时间……
……慢着？
好像，也不一定要用时停？
本打算冒险接近张灵蕴的林白，灵光一闪，心中顿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一个时停之外的想法。
与此同时，他神经中控的基本功能，恢复了。
“别光跑啊，真君！您不只是凡人之躯吧？您那引动金光的本领呢？您那长生的仙术呢？都拿出来啊！”
张灵蕴的运动能力似乎并不出色，他以略逊于林白的速度追逐着对方——当然，也可能是他故意为之。
砰！
身旁的主机内部突然发出响声，火花四溅，干扰了林白的视线，让他猛地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下一刻，激光扇蹭着他背后的地板飞过，一股焦糊刺鼻的怪异味道袭来。
“真君！您说说，我现在在想什么啊！”张灵蕴狂笑着。
“别不吭气儿——让我玩儿的更尽兴些啊！”
然而，让张灵蕴意想不到的是，这句本来只是挑衅的话语，却遭到了林白的回应——
“好！老子跟你玩儿！”
林白大吼一声，心念一动，立刻抱头蹲下，做保护姿态。
随后，就是一道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轰！！！
距离张灵蕴最近的二楼的墙壁，被某个巨大的物体冲破——正是张如云刚才送给林白的浮空车！
张如云说过，这儿的“建筑材料不咋地”！
那速度奇快的浮空车，果然撞得进来！
在林白的驱使下，浮空车直直朝张灵蕴撞了过去！
下一刻。
林白放弃了浮空车的所有权。
接下来——未经授权的入侵，会一次警告，二次抹杀！
林白在赌——他在赌浮空车也在这条规矩的限制内！
藏书阁内响起机械声：“滴！检测到未经授权的入侵——此次入侵造成巨大损害，直接抹杀！”
林白大呼一声漂亮！
抹杀吧！
激光也好，炸弹也罢，把这辆车抹杀！把离车最近的张灵蕴也卷进去！
下一刻，藏书阁的抹杀程式被触发，浮空车在离张灵蕴仅剩几米的位置被瞬间引爆，化作一团灿烂的钢铁火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