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功德一消机缘来
头顶生字，乃是异象。
李天宝研究一番，知晓这悬顶之字只有他自己透过镜面或者水面才能看到，其他人无论怎样都是看不到的。
此外他还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
无论是在镜面，还是映水而观，他都可以通过伸手擦拭镜面或者搅浑水面，以此将‘功德’之后的数字消掉。
五十之数，擦拭或者搅浑都可消五到十不等的数额，若是用力，一两下便能清除。
待功德归零，后面的字便不是‘非善非恶’，而是‘缺德之人’。
“功德归零，说缺德之人倒也贴切。”
李天宝只是尝试，不明功德其意，只是之后待他继续修炼‘震气洗宫决’时，忽觉桌前闪过一物，仔细瞧，发现是一只硕鼠。鼠大如猫，皮毛也是锃光瓦亮，且不惧人。一人一鼠，大眼瞪小眼。
李天宝本不愿搭理，却见那大鼠居然爬向自己碗筷，实不能忍，逐打之；大鼠逃窜，隐于破柜之后，李天宝挪开破木柜，见下方墙角有一鼠洞，不用问，那大鼠必隐藏其中。洞口有棉絮，拽之，破布烂衣相继而出，却无异味，而在碎纸烂布当中有诸多杂物，其中一物像泥丸，隐有药香，取来仔细一瞧，发现外表为泥衣，拨开后露一丹药，见状李天宝大惊带喜。
“这，……这是……洗髓丹？”
观丹色，贴鼻嗅药香。
“没错，这就是洗髓丹，可，怎会在这里？”
李天宝绝对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这洗髓丹来的太过突然，简直不敢置信；喜的是，洗髓丹珍贵无比，对习武之人，甚至对修仙之人，那都是可以改变些许体质，可以祛除体内杂质，增强功力的好东西。
价值不菲。
上一世修行多年，李天宝才靠着多年积蓄，在坊市中淘到一枚，食之，效用颇大，正因见过吃过，他才能一眼认出。而这一枚，十有八九是这大鼠从某处窃来藏鼠窝当中，然后被自己偶然发现。
“这是机缘啊……只不过，太过巧合了。”李天宝没有贸然服用，而是仔细检查，没发现问题。
此事十分诡异，再仔细思索，李天宝忽灵光一现，走到木盆前观水面倒影，发现头顶功德归零，缺德之人的字眼越发明显。
“莫非，是因为我散了五十功德，才冥冥中换得了这个机缘？”
这便是李天宝刚才的突发奇想。
虽说这想法有些天马行空，但结合当前的情况，却是颇有可能性。
当然，李天宝也不敢确定是不是因为自己之前散去了那五十功德，从而获得了‘洗髓丹’这种机缘。
他想再试，只是此刻功德归零，也没得可散，只得暂且作罢，记在心中待日后验证。
至于洗髓丹，那当然是要服用。
眼下李天宝体弱，还要练功，正需要丹药进补。
于是他盘膝坐好，将那枚洗髓丹含入口中，却不立刻嚼碎咽下，而是以津液慢慢润化，细水长流。
功法，自然还是‘震气洗宫决’，此功法兼顾疗伤和凝练气血，配合洗髓丹，可将身体原本的暗疾全数消除。
一夜修炼，震气洗宫七十二周天，待到晨光初现，李天宝才长出一口气，只见他神采奕奕，全没有昨日那般病恹恹的模样，不光暗疾尽除，连带他自身的内功也有大提升。
他之前修炼的，自然是李家的家传武学《九曲归元劲》，内功心法，讲究日积月累，蓄气于丹阳，行气于任督，汇至焦脉，若是配合家传《断金阴阳手》，威力无穷。
李天宝他老爹李元章，当年就是凭着这两门武功修炼到大成境界，大杀四方，在江湖上也是威名赫赫，当初夏家之人，也只能依附于李大侠威名之下。只是此一时彼一时，李元章盛名时突然失踪，李家就此衰败。
主要是李家后人，无人能将这两门武功修炼到大成。
这一个内功修内劲，一个外功展威力，都必须大成境界才能发挥出两门功法真正的力量，缺一不可。
只是习武也讲天赋，李天宝虽自幼习武，得老爹耳提面授，但还是因为天资不高，两门家传武学，一个浅浅入门，一个也不过是小成境界，自然武功和他老爹不可同日而语，甚至入赘夏家，连夏秋盈这女人都打不过，也不怪被人瞧不起。
但得益于修仙者所用‘震气洗宫决’疗伤之效，加之机缘所得‘洗髓丹’助力，这一晚上的时间，李天宝不光是隐疾全消，且还将《九曲归元劲》突破到了小成境界。
内功突破，整个人也如脱胎换骨一般，气血增强，力气也会增大，若是施展武功，当然也是威力倍增。
现在再和夏秋盈那女人动手，李天宝自不会再败。
但内功小成这种事对李天宝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对他来说，修仙才是大事。修仙如登大山，内功小成，不过是山脚下向前走的一小步而已。
对于自家的内功心法，李天宝在上一世早就钻研到极致，更是花费时间和精力，将这门内功的弊端修正，此番再练，自是事半功倍。
接下来几日地冻天寒，李天宝也不出门，除了每日一次婢女送来食盒，也没有其他人来搅扰他。
这让李天宝可以潜心练功。
对他来说，内功可增强体质，充裕经脉，对修仙夺灵有益处，否则若是不增体质气血，上来就练修仙功法，那必然是益少弊多，得不偿失。
他知道很多炼气士，包括上一世的他自己，也是先以武道稳固气血经脉，然后再踏入仙道修炼。
当然，倒也不是只有这一条路，据说一些有道统传承的地方，可让弟子直接‘夺灵、蕴法’，但那是有道统有家底和底蕴的仙道门派才有这种资格和手段，李天宝上一世拼尽全力也不过一介散修，苦修十几年也不过‘夺灵中期’，自比不上那些有底蕴的道门弟子。
一晃七日过去。
凭借洗髓丹改造后的经脉，配合上一世的经验，李天宝成功将家传内功《九曲归元劲》练至大成。
自然，武者充裕气血，那是要进补的。
如果只凭夏家送来的每日一餐，李天宝早饿死了，这后几日他都是入夜后凭轻功偷偷溜出去，到夏家之外找一些肉食进补，自然也见识到锦绣城盛世之下百姓之悲哀。
眼下是洪真十三年，此处所属‘天启皇朝’，版图跨万里之地，集三十六州，只是创立四百七十一年，到了这洪真皇帝治下，已显颓势。朝廷腐朽藩王割据，百姓民不聊生，单说这锦绣城，从其名所知乃是繁华之地，但最近几年也是不复昔日荣光，官家和大家族有地有粮，日子过的依旧奢靡，但寻常百姓，那就差远了，连续几日大雪，更是雪上加霜，李天宝夜行出门时，便在路边见过不止一次冻死之骨。
李天宝也受过苦，但凡见着，都会帮忙将冻死之人扛到城外埋葬。
城外十里有乱葬岗，许多尸首都是拖来草草埋在雪中，倒也不担心开春腐烂生瘟疫，因为附近山中野兽也无食过冬，李天宝就见过狼群徘徊，专刨浅埋的尸体吞食。
所以他一般都是挖深坑葬尸，只是此事也不可能日日都做，太过费时费力。
但稍有时间，李天宝就会行这好事，因为他发现，干这个事儿他涨功德。
实践所知，收葬一尸，可得十功德，于是他专门收尸掩埋，不过两日，头顶的功德已有一百之数。
“之前五十功德便能得一枚洗髓丹，那这次一百功德，不知道又能触发什么机缘？”李天宝也是为了验证散功德是不是真的和机缘有关，所以他这夜他回去之后，立刻在水盆前伸手，将水中倒影的功德搅散。
原本那一百功德是‘小善非恶’，这一搅合，功德归零，又成了‘缺德之人’。
李天宝深吸口气，静等。
房间内除了能听到外面凌冽的北风之外，安静异常。
“机缘，机缘你在哪儿呢？快出来。”
李天宝无比期待。
等了一会儿，没动静，就在李天宝开始胡思乱想，以为自己猜错了的时候，突然啪的一声，桌子上的瓷杯掉落在地，摔成碎片。
李天宝立刻扭头看过去，发现木桌上，大硕鼠和他正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