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啊，抱歉，之前吓到你了吗？”
看到女孩儿似乎被他突然搭话吓得愣住了，秦川又往前走了几步，停在距离少女两米远的地方。
他不想过于逼近，以免给女孩儿带来更大的压力。
秦川稍稍弯了弯膝盖，半蹲下身子和梳着单马尾的少女对齐视线。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真诚与歉意。
“对不起，叔叔对你没有恶意的。之前那么晚了还去敲你家的门，吓到你了，实在很抱歉。”
秦川边说，边低下了头。
就在刚才那短暂的一瞥中，秦川已经确认了少女的身份。
她与黛丝发给他的照片如出一辙，那双清澈的眼睛，透露出一种熟悉而亲切的感觉。
“初次见面，我是秦欢的父亲，秦川。”
他重新抬起头，微笑着自我介绍。
“我儿子在家的时候经常会提到你。”
“谢谢你对我家欢欢的贴心照顾。欢欢能有一个像你这么温柔体贴的后辈，是他的福气。”
“我也一直想找个机会当面感谢你”
“那个周五的晚上，我儿子把你做的便当带回了家。”
“真的非常可口。”
“你做的便当很好吃，里面的每一种菜品都让人感受到制作者的用心。”
秦川的眼中闪过一丝怀念的光芒，就好像回到了樱厨艺飞速成长的那个时候。
“那里面每一种食材的味道，都饱含着让人怀念的味道。”
“每吃一口，都会让叔叔想起这辈子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
樱，是你吗？
这句话在秦川的舌尖上打转，却终究没有勇气说出口。
他抿紧了嘴唇，将这句不该询问的话深深埋藏在心底。
回想起那晚自己失态的举动，秦川不禁再次感到一阵羞愧。
代入望月凛的视角看，那天晚上的他，就像是一个陌生的，突发恶疾的精神病人一样。
被那样一个疯疯癫癫的中年男人喊着没听过的名字，莫名其妙的话语。连续好几次按下门铃后，就阴魂不散似的堵在她家的门口。
望月凛最正常，也是正确的做法的确是报警。
秦川万万没想到他这辈子第一次进局子，居然会是因为这种原因。
他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歉意和自嘲：
“抱歉，叔叔那天真不是故意去堵你家门的，实在是……太失礼了。”
“欸？你竟然还做过这种事啊？”
抢在望月凛回话前，一直保持沉默，安静的在旁边旁听的叶诗文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两人间短暂的沉默。
她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川，仿佛这是她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就因为饭好吃，就去堵人家女孩子的门？”
叶诗文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但更多的是惊讶。
秦川闻言，急忙转过头来解释道：
“不是的不是的，你别误会。我那天找过去，绝对不是因为饭好吃……”
他的话语有些凌乱，似乎想要急切地澄清自己的意图，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就在这时，一个轻柔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同学们还在等我，再见。”
望月凛站在不远处，淡淡地看着他们。
少女的语气平静如水，仿佛并没有因为秦川的失态而受到影响。
然而，秦川却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疏离和淡漠。
他知道，自己那晚的疯狂举动，肯定已经让少女对他产生了误会和防备。
他想过无数次，如果眼前的少女是樱，她会表现出什么样的表情。
但唯独没想到对方会用这种看陌生危险分子的眼神看待自己。
秦川想开口挽留少女，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想问她是否还记得他们曾经的过去，是否还记得他们之间的种种，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看到已经转身离去的少女越走越远，秦川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本能地想要迈步追去。
然而，他随即意识到，身边还跟随着一个一直默默陪伴他的女孩。
于是，秦川忍不住侧过头，目光与刚从惊讶中缓过神的叶诗文相交汇。
她的眼神似乎在告诉他，不要追过去，不是说好了要和我一起去买衣服吗？
就别管那个跑掉的女孩儿了。
你要是抛下我去追那个人，我可是会闹小脾气的。
只不过对于秦川而言，这种追与不追的选择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当望月凛有一丝可能是樱转世的时候，他要做的事就已经是既定事项。
就算知道大概率是在做梦，但秦川仍旧不会放过任何一丝樱还活着的期望。
所以，他轻叹一声，喊住了正在不断加快速度，试图迅速离开的望月凛。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颤抖，却又充满力量，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这一刻的呼唤之中。
“望月同学，叔叔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虽然少女并未回头，但她的脚步却实实在在地停了下来，仿佛在空气中凝固了一瞬。
秦川感受到了她的停顿，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期待。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几分温柔和怀念：
“明天是我和妻子的结婚纪念日。我想在这家我妻子最喜欢的女装店里，为她挑选一件特别的衣服。你……愿意帮叔叔参谋一下，看看该选什么样的款式吗？”
秦川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情感，每一个字都承载着他对樱的思念和爱意。
少女依旧没有回头，但秦川能感受到她的沉默和聆听。
他知道，对方没有立刻拒绝他，而是驻足不前代表着对方潜意识里已经想答应他的请求了。
“……问你女儿不好吗？”
“什……什么女儿！我……我还……我是说我不是叔叔的女儿！”
叶诗文急忙辩解，声音都有些颤抖。
秦川看着她那慌张的样子，心中一阵好笑。
他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你这丫头，脑子里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想到大概是下午的种种情况让她产生了误解，秦川抬起手，温柔地揉了揉叶诗文的脑袋。
他的动作轻柔而充满宠溺，仿佛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
轻叹了口气，秦川才缓缓开口：
“我妻子很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她去世的时候，我们的女儿还未出世。所以，我现在只有秦欢这一个儿子。”
“是、是这样的吗？”
尽管这或许仅仅是秦川的错觉，但他感觉望月凛的语气仿佛隐约透露出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轻快与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