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出发
“就算再怎么好吃，也用不着边流泪边吃吧？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跟小屁孩儿似的，还抢着吃。”
“是爸爸不好，没有注意形象，对不起。”
秦川微微颤抖的鼻头有些发酸，放在桌子下的手紧紧的攥住裤腿。
“能不能别动不动就道歉，明明只是一些小事，弄得我怪别扭的。”
秦欢看着总是低头道歉的父亲，有些尴尬的用食指抠了抠脸颊。
“能告诉爸爸吗？那孩子的名字？”
秦欢不明所以，他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他父亲如此执着于女孩儿的姓名但还是点点头。
“她叫望月凛。就是看月亮的那个望月，威风凛凛的凛。喂，你干嘛穿衣服？”
已经把夹克兜在身上的秦川只是笑笑。
“爸爸想出去抽根烟。”
“嗯？你不是不抽烟吗？”
“气氛啦气氛，爸爸就那么说说，不会抽的。碗筷丢在这就好，我一会儿回来收拾。”
把先前酝酿许久的谈话内容抛之脑后，秦川整了整衣领才走出家门。
只要知道名字，大致的年龄，上学的学校，要找到一个人对他而言并非难事。
拿起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昔日的旧友，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击通话。
随着一阵激昂的乐曲结束，一道女声从电话的另一头传递而来。
“呦呵，这不是咱的好姐妹蓝桉吗？稀客啊！”
“荼藦，不，黛丝。打电话的人是我，你的老朋友秦川。”
“欸?老朋友？我的老朋友是那个腿比我长，腰比我细，胸却比我大的魔法少女......”
过去秦川与荼藦等人一起战斗的时候，基本都是维持魔法少女的形态。
这样做不仅受伤后更容易恢复，对于维持队伍稳定也有不小的贡献。
虽然后来逐渐被各个心思缜密的队友发现其变身的秘密，但荼藦是个例外。
因此，当一切都尘埃落定，秦川的真面目曝光的时候，把她气了个半死。
怒吼着被欺骗的荼藦，气得打了他一顿。
当时遗留的怨恨至今仍未消弭，秦川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被她酸溜溜的指责一顿。
秦川一方面觉得对方抓着一个烂梗十几年不放，是很小心眼的行为。
另一方面，他心里其实还有点高兴。
昔日的同伴至今仍然健康的活在人世间。
能和往日好友嘻嘻哈哈，让他感觉身心愉悦。
“你又没量过，怎么知道谁大?”
“怎么没量过？我的手就是量具！再说，我又不是傻子，能用那个顶着杯子喝奶茶的人，不是只有你一个吗？”
“哦，没事，你当然不傻，我们也没人嫌弃你傻。”
“明明说好教我数学，却偷偷跑出去约会的你还有脸说？”
“哈哈，是我不好，抱歉。”
“说吧，有什么事？你这人可真讨厌，没事求我的时候，连个电话也不知道打。”
面对老友的抱怨，秦川呵呵大笑。
“你回本市异处局就职的时候，好像是我请客吃的饭吧？”
“对对对，你是请客了，可你人在哪呢？你人不来光结个账有屁用啊？姐妹们哪个差你那点钱了？”
“我那不是在给欢欢开家长会吗？再说我后半场不是赶过去了？是你和海棠故意放了我的鸽子好不好？”
“呃......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秦川隔着电话都感觉到对方的额头似乎冒出了不少冷汗。
“所以那不是我的错好不好？”
“好像你说得有点道理。”
“那当然，帮我找个人。”
漫长的燕国地图终于翻到了最后一页，图穷匕见。
“你要我违法违纪？”
面对同伴的质疑，秦川只是苦笑。
“我想她了。”
他一句话，就让电话的对面陷入沉寂。
过了好一会儿，黛丝才叹了口气，无奈一笑。
“......樱已经死了。”
“我知道。”
“那你还找她？”
“我知道我是在做梦。可是万一是真的呢？万一樱她其实还活着，只是改头换面，变成了我们不知道的人。又或者是保留着前世的记忆，重生了呢？魔法少女不应该就是这种带来奇迹的角色吗？”
电话对面的人平静的嗯了一声，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吧，黛丝迟疑了片刻后怔怔的抛出一句：
“......你要是太饥渴的话，要不和白玫凑合过得了？”
“你不帮我找人我找别人去了，拜拜——”
“等下！等等等下！你给我等下！我找还不行吗？你知道哪些信息？”
“姓名，望月凛，是欢欢他们学校初中部的学妹。够吗？”
“等我一会儿。”
秦川没挂电话，约莫等了三五分钟的样子，熟悉的声音就从话筒里传来。
“查到了，我编辑下。等等和照片一起发消息给你。”
“谢谢，帮大忙了。”
收到短信的秦川立刻朝着初二女生居住的公寓出发。
既不是跑，也不是飞。
他只是抬起手，面前的空间仿佛都被撕裂了似的滋滋作响。
随着时间推移，真的像是纸张被从中心戳破似的，裂开的空间逐渐变成两米高的椭圆形紫黑色空洞。
秦川没有任何迟疑的迈了进去。
下一个瞬间，钻出黑洞似的圆形漩涡，他已经站在了少女居住的公寓门外。
万一里面的人是樱，秦川有太多想要说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他抬起手，又放下。
抬起手，再放下。
秦川反复抬起的手微微颤抖，那看似近在咫尺的门铃对他来说仿佛比星球的另一端还要遥远。
然后，经过了时间都仿佛凝滞的沉寂后，那只手最终还是停在了即将触碰到门铃的位置。
虽然理性清楚的告诉他，一会儿开门的少女不可能是樱，但秦川还是在心中祈祷着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万一那个女孩儿是樱的转世身呢？
万一樱还记得自己呢？
从时间上看，其实是大致对得上的。
樱是在欢欢快两岁的时候离开的。
给欢欢做便当的女孩儿，恰好比欢欢小两岁。
秦川知道他这是牵强附会。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
就像做清醒梦似的，他明明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却不肯从梦境中醒来。
“啊......我知道这不可能，这不过是我的妄想。”
如果在平时，秦川可能已经打算放弃了。
但此刻他已经来到了女孩儿的家门口，就算没希望又能怎么样？
无非是认错人丢点脸。
就算里面的不是樱，至少还可以感谢照顾了欢欢，还让他吃到了这些年来最美味的一餐的女孩儿不是吗？
下定决心的男人不会停下脚步，秦川深吸一口气，按下悬在空中的手指。
“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