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给我收回
有些事情不是亲身经历过，是很难理解的。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努力是最不值得拿来谈的东西。”
每个能成为魔法少女的人，都曾经是抱持崇高信念，试图守护珍视之物的人。
不管她们最后的结局如何，秦川知道，那些人都曾经为了理想做过奋斗。
“我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努力是每个魔法少女都会做到的，是最基本最简单的事。要是只靠努力就能打败血兽，那大家也就不用这么拼命！”
如果只靠努力就能打败血兽，也就不会为和平付出那么多的牺牲。
秦川严苛的说辞让少女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打算一口气击碎少女心愿的他咬着牙继续说道：
“才能不是人人都有，没有才能的魔法少女在战斗中只会碍手碍脚。你知道为什么蓝鸢在幻境中会发语音骗你离开吗？因为她判断自己没办法一边保护你一边战斗！”
“你是可以舔着脸继续做魔法少女的梦，可我希望你能认清楚现实！现实就是你，彩叶，你是个拖后腿的！是个在真正的战斗中，会害死同伴的累赘！”
被这样训斥的彩叶哑口无言，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和蓝鸢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地之隔。
但一直被单方面的训斥，还是让她感到难过。
就算如此，只要足够努力的话——说不定能像生活中融入集体那样，成为魔法少女的一份子。
“啧。”
感受到少女不会退让的决心，秦川下意识的咂了咂紧绷的嘴。
“我都说得这么直白了，你还是不愿意放弃吗？”
“......是的，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这一次，动摇的人是秦川。
他深吸了口气，调整片刻才有些恼怒的拽了拽衬衣领口。
“呼......我再说一遍，人要有自知之明。成为魔法少女发生意外的话，别说活下去，就连自己如何死亡都没法获得保障，你明白吗？”
“我明白。”
少女淡淡的语气，就好像事不关己。
急得秦川嗖地一下站起身，伸手抓住她的肩膀，他直勾勾的盯着女孩儿的双眼吼道：
“你不明白！战败的魔法少女变成血兽苗床生不如死那种事，没见过那种地狱的你怎么会明白？！”
“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放弃成为魔法少女。”
从少女的眼中看出不可动摇的坚定，秦川顿时变得垂头丧气，他缓缓松开用力捏着女孩儿肩膀的手，坐回自己的位置。
“你这样的傻子命活不久的......你出事的话，你身边的人会为你伤心难过，不是吗？”
这次，轮到少女微微一愣，她的身边有那种人吗？
彩叶的身边只有尖酸刻薄的，阳奉阴违的，以她为耻的，以欺负她为乐的，或是把她视作所有物的人。
那种会为她伤心难过的人根本就不存在。
令人不快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过了好一会儿，彩叶才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捂住嘴。
“所以叔叔是因为担心我打不过血兽，才故意欺负我的吗？”
“没那回事。”
秦川面无表情，不过他藏在桌子下的手已经攥紧了裤腿。
“你是死是活和我无关。”
脑子里已经在琢磨如何才能把少女培育到能独当一面的秦川，嘴上仍旧说着令人讨厌的话。
“你愿意赶着投胎，我也不会拦着你。但是，如果你随便葬送生命，变成血兽进化的助力的话，我和白玫都会头疼的。”
“我只负责提供建议，具体怎么做由你自己决定。希望经历残酷的实战之后，你还能像今天这样挺着胸脯自信满满的回复我。”
……
离开秘密基地的两人沿着山间的小路往上爬，走到一座凉亭的位置才停下脚步。
“白玫姐，一直这么干走路太无聊了，我想听故事。”
蓝鸢望向矮小少女的眼中闪耀着充满期待的光芒。
“你又不是小学生，听什么故事。”
走在前面引路的少女不耐烦的转过头，那表情让蓝鸢在一瞬间联想到了正在生闷气的猫。
“没，没什么。我就是有点好奇，白玫姐怎么会看上那种废物大叔——”
身体猛地打了个寒颤，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蓝鸢下意识的闭上嘴。
不妙，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的话很不妙。
就好像气温突然下降了好几度似的，蓝鸢感觉她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这种微妙的压抑感，就好像是那晚碰到猫头血兽的感觉。
只不过比起那种混杂着血腥杀意的气息，眼前少女身上传来的更多是如风刀霜剑般的恶寒。
“给我收回。”
超乎想象的要求从冰坨一般的女孩儿嘴里说了出来，以至于弄不清楚状况的蓝鸢脑袋上浮现出好几根问号。
“什么？”
咔嚓，咔嚓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
蓝鸢循着声音的来源低下头。
然后，她看到了，以她为中心的地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一层白霜。
“白，白玫姐，好姐姐，我错了。是我不好，说了不该说的话。您大人有大量，请原谅我吧。”
蓝鸢忐忑不安的道歉产生了效果。
脸黑得就像暴风雨前的天空，声音比南极的雪山还冷的少女抬起眼眸。
即使她因生气而鼓起腮帮，也依旧无法减损一丝魅力。
“给我收回刚才的话。”
被那锋利如刃的翠绿眸子瞪得发慌，有些腿软的蓝鸢急忙道歉。
“对不起，我，我知道了。我不该那么说，大叔不是废物。”
“废话！救了我好几次的他如果是废物，那我是什么？”
明明是在被训斥，蓝鸢却感觉有一股莫名其妙的高兴自心底浮现。
“救了前辈好几次？哦，是在前辈变成魔法少女前吧。”
蓝鸢恍然大悟。
虽然心中不忿，但是她也知道，秦川是货真价实的魔术使。
擅长的术式种类繁多，懂制作各种结界，甚至还会炼制魔法道具。
就算本性再怎么懦弱，也是个能单枪匹马战胜大部分虎级血兽的强者。
在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偶尔会救几个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然而，身材瘦小了点，背却挺得笔直，五官精致得找不出一丝可挑剔之处的少女冷笑一声。
“呵，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