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出辽人选

“传旨，宣裴敖进宫面圣！”

“宣，辽东旅顺游击将军裴敖进宫面圣！”

“辽东事急，请辽东将军裴敖即刻入宫！”

哒哒哒！！！

当宣裴敖进宫的差人一路疾驰抵达官驿的时候，裴敖已经收拾停当，准备出京了——毕竟辽东事急，容不得有任何闪失，裴敖想要尽快抵达旅顺城，越靠近第一线，才好对局势有更加清晰的判断。

官驿大门前，曹化淳翻身下马，撩起官袍，三两步跨过门槛，也顾不得身侧诸官和一众小吏的拜见，直接越过众人，往后院找裴敖去了。

“大人，请随老奴进宫，皇上和诸位大人都在等着呢。”

后院马厩，曹化淳并未直接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拱手向着裴敖一拜。

哗啦啦，裴敖正在为爱马清洗身子，天气日渐炎热，来自辽东的战马，也有些不适应。

“辽东事，自有洪承畴等人在，裴敖区区游击将军，在大局上，别说洪大人，就连朝中诸位大人，都是不如，请回复陛下，裴敖即刻出京北上，以安定辽南动荡，此外别无他话......”

裴敖手持马刷，一遍遍的刷过爱马的侧腹，使得马儿舒爽至极，甚至摆起了唇舌，发出一阵阵的呼嘟嘟声。

“咳咳，”曹化淳听到裴敖的回话，脸色一阵的发白，尴尬道：“可是大人，如今遍数京中，也只有大人才真正了解辽东局势，也只有大人才是真的晓畅军中之事，退一万步讲，朝中诸公也都要仰仗着大人的意见，才能做出决断......”

“我的意见？”裴敖放下马刷，扭头看向曹化淳：“我只有一句话，宁远城严阵以待，积极备战，朝中准备粮秣饷银，不要拖延便是。”

“这话，还请大人亲自入宫，往圣上和诸公面前一语，”曹化淳退后一步，而后深深一拜。

哗啦！

将马刷扔到水桶中，裴敖眯着眼睛看着曹化淳：“也是难为曹公公了。”

“大人言重了，”曹化淳不敢接话。

王承恩已经去济南城看皇庄了。

仅仅是因为一句进谏失当而已。

而曹化淳这几天，想必已经是心神疲敝了。

“薛镇，备马，准备入宫，”裴敖站起身子，唤了一声。

“遵命！”一直侯在一旁的薛镇一躬身，而后转身离去。

不多时，在京城众多好事者的翘首以待中，裴敖已经驭马，随着曹化淳一起向着皇城而去。

建极殿。

在一众大佬的沉默中，在崇祯即将爆发的前一秒，殿外值守的太监终于前来汇报。

“陛下，裴敖已经到了......”

“宣，宣进来！快宣进来，”朱由检早就等不及了，没等小太监说完，便已经招手：“立刻让裴敖进来!”

不多时，在殿内众人的注视中，裴敖缓步上殿。

“臣裴敖，拜见陛下！”裴敖站在大殿中央位置，向着龙椅上的皇帝一拜。

进京近两个月，算上这一次，裴敖也仅仅见了皇帝两面。

说他日理万机吧，江山已经是江河日下。

说他昏聩无能吧，这大明的万里江山还在。

裴敖抿着嘴唇，心中无奈，天下到了这个地步，碰到这个皇帝，也真是天作之合了。

“裴爱卿，辽东急奏，你可知道？”朱由检没有注意到裴敖的表情，或者说直接忽略了。

“来的路上，听曹公公将了两句，但是还不甚清楚，”虽然曹变蛟已经来信给自己说明情况，但是裴敖可不想将此事抖出来。

毕竟，洪承畴和曹变蛟所处的位置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也就不一样，写出来的奏本，自然也会有所不同。

所以，一切也要等裴敖看过洪承畴的奏本，再说。

“将奏本给裴爱卿送过去！”

裴敖接过奏本，而后直接低头翻看。

一时间，大殿上，除了奏本翻动的声音，便再无声响了。

从字迹上说，洪承畴写信的时候，心情明显是惶然且焦躁的。

就算是重新誊写过一遍，在裴敖看来，笔触所显现的急切也无法被掩盖起来。

从内容上看，洪承畴此番是有些恐惧的。

很明显，松锦一战，给洪承畴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如今多尔衮率军大举征伐，区区宁远城，在洪承畴看来，根本无法抵抗。

所以，奏本通篇看来，皆是洪承畴向朝廷求援的信息——要人，要粮，要钱。

至于能不能抵抗的了？

洪承畴也只在结尾给出了九个字：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裴敖看的极慢。

很快一刻钟时间过去了，站在一旁的周廷儒，明显有些等不及。

“裴大人，”周廷儒皱眉开口道：“可看完了？”

啪嗒！

周廷儒开口的瞬间，裴敖已经将奏本合上。

“多谢周大人提醒，裴某已经看完了，”裴敖抬头，朝着周廷儒咧嘴一笑。

这一笑，让周廷儒立刻有种猛虎噬人的极度危险的感觉。

“爱卿，可有什么看法？”崇祯双手摁在桌子上，身子向前探着，看向裴敖。

“陛下，臣不在辽东，无法给出具体的看法，”裴敖摇了摇头，看着崇祯的脸色已经倏然而变，补充道：“但是有一点，辽东目前人心涣散，就算是洪大人，看起来也是心神不安，没有勇气直接面对满清大军，所以需要有人出辽，主持大局！”

嗯？

周廷儒闻言一愣，刚要来口，崇祯已经开口提问。

“你的意思是，先稳定人心？”崇祯眉头微微舒展开来，若有所思。

“大战在即，朝廷必须要做出反应，不论是粮草，兵员，还是饷银在短时间内都无法凑齐北上，但是朝廷的大臣却可以动身，代替皇上御极辽东，天威一至，则安定上下，使得将兵勠力，则鞑子既来，也是能够抵挡一二！”

“那谁人可担？”崇祯继续发问。

“此话，恕臣不知，”裴敖摇了摇头，但是眸子却已经看向了周廷儒。

此事，还有比当朝首辅，更加合适的人选吗？

顺着裴敖的目光，殿内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周廷儒。

“爱卿，如今之事，你可有好的对策？”崇祯这话很明白了，没有什么好办法的话，你就代替朕去一趟辽东吧。

“臣......”周廷儒眉眼青筋直跳，刚才是他提出让裴敖进宫面圣，一转手，裴敖就给自己来了一手直捣黄龙。

让这位内阁首辅差点没有直接过去。

可是面对崇祯的提问，周廷儒不得不应。

“臣以为，应该是有以为熟知兵事，且威望卓著的大臣，前往辽东，”周廷儒好似是怕众人听不懂，又加了一句：“而且最好是和满清有些交情的！”

妈的！

站在一旁的陈新甲差点骂出声，这不就是明面上点老子？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陛下！”陈新甲立刻站出来：“臣举荐内阁首辅周廷儒入辽，以安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