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秦寡妇半夜敲门

吴怀仁在附近的一家餐馆吃完一顿饭后，看见天色还早，不想早回去，于是就跟饭店老板打听了一下，想知道晚上有什么好去处。

这一打听不要紧，还真让他给打听到了。

虽然现在的北平城呢，没有什么酒吧网吧KTV之类的地方，但也不是没有好去处。

比如信托商店，此时就还开着门，可以去那边逛一逛。

除了信托商店外，再就是逛夜市了。

没错，这时期的京城，其实也有不少的摊贩聚集的集市可逛。

一般来讲，这样的集市，根据时间段可以分三种。

早上有早市，也叫晓市。

晓市一般从后半夜三四点钟开始，早上九点就结束。

一般像吃早点买早餐，甚至买新鲜菜啥的，都是来早市。

然后还有晚市。

晚市一般从一般下午三四点钟开始，黄昏的时候就结束了。

晚市一般也是买瓜果蔬菜，大多数也是附近的农民进城过来卖，价格比正规的菜市场划算，但是斤两够不够秤，那就不敢保证了。

最后就是鬼市。

鬼市又叫小市，一开始之所以这么叫，是这种地方只买针头线脑之类的零碎小东西，不卖大物件，所以叫小市。

小市的营业时间，是从掌灯后开始营业，三更天结束。

在小市经营的摊贩，不光是农民，也有很多本地人。

由于鬼市的营业时间比较特殊，所以鬼市又是有名的私下交易市场，也有叫黑市的。

北平的鬼市历史很早，早在清末就有，历经民国跟新中国，一直长盛不衰。

新中国建立后，不是没打击过这种私下交易的鬼市，只可惜成效并不显著。

或者是，只是一时成效显著，但过不了多久就会死灰复燃。

比如在1961年，各部门就曾经联合打击过鬼市，力度之大前所未有。

但后来因为自然灾害的持续，物资越来越匮乏，尤其是外来进城讨生活的黑户越来越多，执法部门已经管不过来。

并且后来有人发现，鬼市的适当存在利大于弊，渐渐地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说白了，鬼市，就是一群小摊贩，自发的在黑夜十分，去一条条巷子里聚集起来摆摊贩卖，天不亮就收摊。

因为是在半夜经营，普通人不去，所以在这样的地方，通常是进行一些利润比较高的交换。

比如私下的票证交换，还有以物换物等等，都屡见不鲜。

总而言之，在1962年，并不像吴怀仁想的那样，街道上一到晚上就没人。

相反，现在的摊贩文化其实很流行。

比如附近的同锣鼓巷跟北兵马司胡同，此时就有一个晚市，可以在那买到蔬菜瓜果。

至于半夜才有的鬼市，附近最出名的一个点，那就是后海一条街。

不过后海一条街呢，除了是鬼市的著名定点区域外，也是晚市的著名区域。

此时的后海一条街，还不是什么酒吧一条街，而是出名的茶馆一条街，主要是因为茶楼比较多。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这里成了摊贩一条街，有许多过来摆摊的老百姓，慢慢成了老百姓逛夜市的好地方。

哪怕是物资匮乏的时代，这里的人气依旧不减。

听到这里后，吴怀仁十分心动，于是决定去后海看看。

就这样，他结了账，然后骑上自行车，直奔后海一条街。

来到这里后，发现这边闲逛的人群确实不少，摆摊的小贩也同样很多。

只可惜，可能鬼市还没开，此时摆摊的大都是一些镜子梳子之类的小物件。

再就是一些摆茶摊的，卖糕点的，捏糖人的，修鞋的，补锅的，卖家具的，修自行车的等等手艺人。

看起来热闹，但真正的好物件不多。

甚至就连瓜果蔬菜都没有，搞的吴怀仁想买个西瓜都买不到。

至于什么传说中的倒腾粮票，还有倒腾鸡鸭鱼肉等稀缺物资，更是连个影子都见不到。

找人一问才知道，现在别说鸡鸭鱼肉，就连西瓜都是稀缺物资。

老百姓现在买个西瓜，都得用什么西瓜票，去正规菜市场买！

当然，也就是那么一说。

真正想买西瓜，或者想买鸡鸭鱼肉等“违禁品”，可以后半夜来，也就是凌晨一点以后来。

到那时候，这里才是真正的鬼市。

吴怀仁想了想，觉得时间太晚，而且暂时也不宜冒险。

毕竟真正的鬼市，肯定是违法的。

有关部门，也不可能真的不知道。

之所以放任，只可能是暂时放任。

但万一哪天来个严厉打击，那被抓到可就惨了。

像这种鬼市，也就是俗称的黑市，其实危险程度也不小。

什么小偷小摸那肯定很多，丢了东西你都不敢报警。

假货、偷货，那自然更是多不胜数。

因此，就算来，也得找个熟悉的人带着来，贸然过来闯，只会被人当肥羊宰。

或许情况没他想的那么严重，但吴怀仁不想冒险。

因此，他还是选择继续正经的逛街，体验一下这个时代的夜市就算了。

逛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没啥意思，除了买了一套二手的三国演义，其他啥也没买。

感觉有些无聊了，于是他就在附近找了个茶馆，进去喝喝茶、歇歇脚。

这个茶馆是四合院改造的，面积倒是不小，人也不少，不过都是在露天院子里。

在这里，大家不光可以喝茶聊天，还能听评书跟相声。

没错，这个茶馆里面，是会定期请人来讲评书跟相声的。

讲相声的情况不多，但讲评书的情况很多。

上面讲评书的人，不光讲七侠五义跟三国演义之类的东西，还会拿出报纸来读报，并且跟大家分析各种国内国外的新闻。

读报时间，下面的客人可以彼此互动，大家一起讨论各种新闻，还有政策。

简直就是个大型真人聊天见面会，跟后来的真人聊天群也差不多了。

而且这里的人很热情。

哪怕是吴怀仁这种新人，他们也是来者不拒，只要问了你姓谁名谁，单位哪里，老家哪里，然后就可以很自然的跟你一起讨论新闻了。

哦，他们叫国家大事。

这种来者不拒自来熟的氛围，倒是挺有意思的。

唯一的不好，就是吃食差了点。

茶叶是炒熟的麦茶也就罢了。

连点瓜子花生都没有，只有一种叫“面棋”的小吃当零食。

所谓的面棋，其实就是一种很小的，烤制的，菱形的块状面食。

大小比菠萝豆略大一点，不是圆的，是菱形方块儿，且里面也没有鸡蛋蜂蜜之类的。

吃起来还行，尤其是配着大麦茶，外加一些小咸菜，总体还阔以。

一问才知道，是因为现在连茶叶、瓜子花生这些，都是紧俏物资，都是限量供应的，茶馆也不能天天给大家喝茶叶，配瓜子花生了，只能用大麦茶、小咸菜以及面旗之类的代替。

不过其实大家来茶馆，也不是为了吃喝，关键是来闲聊跟讨论的。

在这个娱乐匮乏的时代，来茶馆讨论国家大事，那才是这些人最爱的项目。

吴怀仁是新人，又很年轻，加上他也不想乱说话，所以大多数时候只是听，基本不开口评论。

言多必失，这点他还是懂的。

更何况，他知道再过几年，就要发生巨变。

他可不想自找麻烦。

谁能肯定，他在这里高谈阔论，不被上面的某些人听了去？

所以说，听听热闹就得了，参与就算了。

就这样，吴怀仁在下面默默的喝着大麦茶，默默的听着大家讨论国家大事，不知不觉，时间就溜走了。

就在吴怀仁打了个哈欠，有了些许困意的时候。

天空打了个闪电，接着就响起了闷雷。

眼看又要下雨的样子。

吴怀仁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感觉有点熬不住，吴怀仁就付了茶水钱，又带上他之前买的二手三国演义，走出茶馆门，骑上自行车，直接回了四合院。

回了四合院后，他推车来到了自家门口。

整个过程静悄悄，根本没人出来看稀罕。

甚至周围的房间都是黑乎乎的，根本没灯光。

也是，这么晚了，四合院的人一般都睡着了。

毕竟这里的人大都习惯早起早睡，很少有熬到晚上十一点还不睡的。

很快，来到家门口的吴怀仁，掏出钥匙开了门锁，进了屋里打开电灯，这才回去推上自行车，进了自己家，并把自行车在客厅角落停好。

没办法，四合院人多眼杂，心思难测。

要是把自行车停外边，万一被谁偷了去，或者卸个轮子啥的出去卖了，可就亏大了。

现阶段，想抓这种偷车贼，太难了，除非对方自己藏不住。

停好自行车，吴怀仁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又拿上脸盆、毛巾、肥皂以及牙刷牙膏，带上手电筒，穿上拖鞋，一个人去水池边洗漱。

身为一个爱干净的好青年，再困也要洗漱过后再睡觉，除非没条件。

简单洗漱过后，吴怀仁就端上脸盆，重新回了家，并反锁了房门。

放好脸盆等洗漱物品，吴怀仁就准备进屋睡觉了。

这一天整的，突发事件是一件接一件，搞的跟长安十二时辰似的，各种斗智斗勇，可把他给累坏了。

现在好了，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但愿以后别这么多事儿！

然而就在吴怀仁开了卧室的灯，又准备关了客厅的灯，再回卧室睡觉的时候。

房门突然被敲响。

是北边房门！

也就是后门！

眉头微皱，吴怀仁立刻问：“谁？”

“小吴同志，是我！”

外面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听起来有点熟悉的女人声音。

“你是谁？”吴怀仁继续皱眉。

“……你邻居。”对方继续压低声音道，“中院的秦淮茹。”

一听果然是她，吴怀仁走到北门的门口，贴着房门，也压低声音皱眉问：“这么晚了，你来找我干嘛？”

屋外的秦淮茹小声道：“小吴同志，其实我等了你很久，一直没等到，就先睡了。

后来我听到水池边有动静，我起来一看像你回来了，这才赶紧过来看看。

结果我一来，就看见你屋亮了灯，这才确定你真回来了。”

刚说到这，轰隆一声，天空再次响了个闷雷。

秦淮茹连忙道：“那个，你，你能先把门开开吗？咱进屋说。”

吴怀仁皱眉道：“我看这就不必了吧？这么晚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被人看见不好。”

听吴怀仁这么说，秦淮茹顿了顿，然后道：“那你能出来吗？咱出来说也行。”

吴怀仁继续皱眉：“到底什么事儿？很重要吗？不能明天说？”

“是挺重要的。”秦淮茹道，“小吴同志，就当大姐求你了，能出来跟我单独谈谈吗？用不了多久，真的。”

听到吴怀仁不吭声，秦淮茹继续哀求：“小吴同志，求你了，我真的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你就看在我可怜的份上，开开门，听我说几句，成吗？”

“到底什么事？”吴怀仁还是没开门。

“你先开门，或者先出来。”秦淮茹压低声音道，“这样隔着门说，不方便！”

听对方这么说，吴怀仁皱眉想了想，终于还是好奇心更多一点，于是叹口气：

“好吧，我出来跟你谈，不过你最好别耍花样，要不然，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放心吧小吴同志。”秦淮茹道，“我不敢的！”

吴怀仁撇撇嘴，刚想再次拒绝。

可就在这时，系统突然弹出任务提示：

【您触发了一个选择任务。】

【一：打开门，倾听秦淮茹的诉说，奖励大师级素描。】

【二：拒绝开门，拒绝倾听秦淮茹的诉说，奖励一百元RMB。】

【请在十秒钟内，做出你的选择！】

看到这里，吴怀仁眉毛一挑，二话不说选了一。

但凡他犹豫一秒钟，都是对大师二字的不尊重！

选择二中的一百块钱奖励虽然也不少，但跟大师级技素描比起来，差太多了。

尤其是之前体会过大师级木匠的好处之后，他对大师级这仨字，就特别敏感。

吴怀仁发现，但凡带大师二字的，能力都不会差，估计都是人类顶峰的能力。

现实中，任何一门技能，如果能达到人类顶峰，都能吃一辈子了。

如果多一门大师级技能，那当然更好。

拒绝技能的才是傻子。

更何况，任务要求只是倾听对方的诉说，又没说让自己答应对方什么。

这还用犹豫吗？

“等着，我这就开门！”

做出选择的吴怀仁吐了口气，这才重新换上皮凉鞋，拿上手电筒，打开了自家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