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

好吧，吴怀仁的闭眼拍额，不是嫌弃周经理给的少。

他是埋怨自己不识货，竟然轻易拿这么贵的东西送人。

要知道，他之前可是给了那位厂长办公室的李主任，送了一罐中华烟。

那时候，他还以为这个不算什么，觉得自行车票更贵，这就是个搭头。

他是万万没想到，原来所谓的搭头，才是最贵的。

还有他之前，曾经想拿西湖龙井送叁大妈。

虽然那是一种伪装策略，也有点病急乱投医，但主要也是他没想到这茶叶会这么贵。

他前世终究不是这时代的人，对这时代的了解只是流于表面。

哪怕知道一个34号，也只是知道里面的东西比较稀缺贵重，却并没能了解这里面的深刻含义。

至于现在这副身体的残留记忆。

这小子之前就是个农村考出来的孩子，上学期间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专业知识，能有多大见识？

连34号的名字，前身都没听说过。

更别说什么特级西湖龙井了。

当然，茶叶他后来又拿回去了，也不算损失。

但那罐中华香烟，就真的是大损失了。

“怎么，价格不满意？”周经理还以为吴怀仁嫌少。

“那，我再加五十？不能再多了，再多，我也不好出手了。”

吴怀仁深吸口气，重新睁开双眼，没有趁机抬价。

“嗯，就这样吧。不过我这里有两罐中华，两包龙井，一起算，一千一百块，没问题吧？”

“真的？那可太好了。”周经理笑了笑，“您稍等，我这就给您找钱。”

“先不急。”吴怀仁一摆手。

“麻烦问一下，这两样东西，真这么贵？

我的意思是，这两样东西的标价虽然贵，但没那么离谱吧？”

周经理想了想道：“也罢，那我也就跟您明说了。

这两样东西，标价虽然也贵，但确实没那么离谱。

主要问题是，这两样东西都是特供品里的精品，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在市面上用标价买到。

就说这中华，这是上海产的，都是用的全国调集过去的最好的烟叶，用最好的工艺制作而成，数量极其稀少，只特供，不流通。

目前来讲，只供应七级以上的干部，或者给外宾。

至于这西湖龙井，您这属于特极品，就是那种当年采摘的嫩芽，那都是有数的。

这种绿茶，只供应十级以上的干部，普通人也弄不到。”

“这些您都说过了。”吴怀仁忍不住打断，“说重点！”

“是吗？”周经理点点头。

“重点就是，您幸亏遇上我。

您这两样东西目前在市面上，都是有价无市，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

所以真有一点东西流通出来，那都是天价，都是供不应求。

因此，你这东西确实都是好东西，但很难脱手。

你也就是找到我了，我这边刚好有几个想要这些玩意儿的大主顾。

要是找别人，还真不敢接你这货。

所以，您卖给我是对的。

这样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而且我给您的价格，您绝对不吃亏。

还是那句，我不多赚您的钱，就想跟您交个朋友。

您以后要是再有什么好物件，记得还来找我就行。

我保证给您最实诚的价格，保证最安全，保证不亏待您！

您说如何？”

听了周经理的这番话，吴怀仁表面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心中却连呼侥幸。

很明显，这人以为自己傍上了某个官二代，有大背景，加上是王主任介绍的，所以才这样对自己。

换个人，恐怕不会这么好说话。

甚至直接举报了自己都有可能。

同理，之前轧钢厂的李主任跟张科长，估计也是因为自己送的礼物太贵重，脑补太多，所以才特别优待了自己。

想想也是，正常来说，人家两个厂领导，跟你非亲非故的，怎么可能随便收礼？又怎么可能因为你送点礼，就几乎没有底线的按照你说的要求，去安排你想要的好岗位呢？

要是都这样搞，那就不是服从组织安排，而是自主择岗了，现在哪有这种好事儿？

现在看来，真正的原因，是那罐中华烟！

要不是那罐只有七级以上干部才能分的没开封的中华烟，让李主任想多了，后面也不会那么顺利。

换言之，像中华烟这样的高级特需品，本身就自带官威，是一种强大背景的凭证。

倒是自行车票，虽然看起来也很贵很稀缺，但其实普通人也能弄到，未必能入李主任的眼。

就是说，吴怀仁原本以为更贵重的自行车票，跟中华烟以及特级龙井茶这两种高级特供品相比，那是完全没可比性的。

虽然官方标价方面，此时自行车更贵，中华烟跟龙井茶的价格不如自行车，可实际情况不是这么算的。

关键是极其稀缺跟供给不足！

你价格再便宜，可没法正常买到的话，那价格就是个摆设。

就是说，特供品，本身就自带稀缺属性。

任何东西只要有了稀缺属性跟供给不足属性，但凡能用钱衡量，实际价格都不会低。

国内目前是利用各种票证，比如粮票、工业券等东西，来压制物价。

可这种压制，不可能真正体现某些稀缺物品的价值。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

至此，吴怀仁彻底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之前的各种他没想明白的小问题了。

包括为何他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就能被分到四合院里的两套间。

原来都是因为当初他送礼的时候，一不小心送高了，让人想多了。

混京城的领导都是人精，在没摸透你底细的情况下，都不愿意得罪一个能随便拿出高级特供品的年轻人。

反倒是当初，他如果一开始送普通低级货。

比如普通人能弄到的低档茶叶、低档香烟。

那人家可能就不会收，反而还会当场训斥你，不会顺着你，更不会对你和蔼可亲了。

江湖就是人情世故，背景就是你猜我猜，诚不我欺啊！

这样看来，自己之前见人就送礼的做法，完全是作死。

之所以没出事，纯粹是运气好，歪打正着。

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想明白这些之后，吴怀仁还是果断选择跟周定波交易。

无他，东西都拿出来了，再收回去也不合适。

顶多以后小心一点，别乱拿出这些玩意儿给别人就是了。

这么一大笔交易完成，吴怀仁就正式成了周经理眼里的“VIP客户”，也就是大主顾。

接下来，吴怀仁又说，自己想要买辆自行车，希望周经理派个人帮忙“指导”一下。

所谓的指导，除了带自己跑手续买自行车外，也有帮自己代买的意思。

毕竟吴怀仁身份特殊，不想让人知道，他现在有很多钱，还有很多券。

因此，吴怀仁希望自己出钱出票，信托商店出人出面，跟自己一起去百货商场买一些东西。

这样买下的东西，名义上算是信托商店进的货，然后吴怀仁再从信托商店以二手货的名义买回来。

通过信托商店这么一中转，就能少很多麻烦。

对此，刚跟吴怀仁做了一笔大生意的周经理，当场一口答应。

随即，周经理就安排了一个年轻小伙计，亲自骑上商店自用的三轮车，带上吴怀仁，直奔王府井的百货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