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81，下言难上
一丝神念进入白色光门，任安忽觉晕眩，又有温暖，充盈的感觉，像是……飘飘欲仙。
几个呼吸后，到了光门另一侧。
任安倏然感觉，自己这一丝神念，被强化很多，增幅接近十倍。
这……
莫非是人皇陛下发的福利？
陛下……圣明啊！
一丝神念，此刻竟化为一道人形虚影，和真人无异。
头顶，竟还有自己的名字。
任安惊了。
这采风令内部空间，竟还有如此玄机，近乎一虚拟世界。
不出意外，这必然也是人皇陛下的发明。
先前的家族修仙令，也曾给过自己这样的震撼，竟能将轮回入口，融入其中。
是阵法？
还是对天地规则的掌控？
总之，是自己遥遥不可及的境界。
眼前出现一座犹如宫殿般的衙门，门上书“采风殿”三个字，门前有一美轮美奂的广场，树立着一尊尊雕像。
任安上前，仔细观摩。
这些，都是采风使先辈中，曾立下过汗马功劳的英雄。
“古烈，第一采风使，曾绘制万里江山图，曾走遍三十三重天，曾为九处福地选址，曾孤身前往幽冥绘制阴间江山图，功勋卓著。”
任安：……
嚯，这跑图怪，满世界溜达！
这些功劳，想必都是在人皇一统三界之前所立，可算是战功。
“赵万里，第二采风使，曾潜伏天庭十万天兵之中！”
这位，介绍很简短，但依旧让任安大受震撼。
间谍！
这也是采风使的职能？
“钱通宝，天生宝体，累计发掘上百处遗迹，上交宝物逾千件，第一位功勋超百万。”
任安倒吸一口凉气。
大佬，同行同行。
我也盗过我们家祖坟。
不过，你是真浪费啊！
……
这里一共十尊雕像，是位列前十的采风使。
任安分别看过之后，对采风使的种种职责和权限，便有了完整了解。
堪舆地图；
发掘遗迹；
采集残缺轶落、孤本的文字信息；不限于功法，哪怕是风土人情，州县志，也算功勋。
上报异事；哪里发生怪事，哪里就有采风使，类似妓者。
发现朝廷政策漏洞，并上报；
上报贪官污吏线索；
上报人间不平事。
……
“是真的能管闲事……管各种闲事……”
“仙朝缝补匠……”
任安感慨两句，朝殿内走去。
眼前这座衙门，应也是神念之力构成，介于虚幻和现实之间。
想想也是，采风使分散各地，物理距离自是格外遥远，这种办法，传递信息最快。
到了门前，左右两边，各是一联。
上联：升官发财请往他处。
下联：贪身畏死勿入斯门。
横批：下言难上
盯着这两行字，看了好一会儿，任安深吸口气，忽觉肩上多出点沉甸甸的责任。
尤其那横批，“下言难上”四个字。
自己，若非以人皇庙为媒介，上达天听，估计此刻全家都没了。
下言，是真难上。
而帮下言上达天听，正是采风使的使命！
如此想着，深吸口气，任安大步进门。
……
如任安所料，采风使衙门里，果真有不少采风使，都是一身白衣，头顶名字。
人影与人影之间互动频繁，颇为热闹，有点像是菜市场。
作为新人，自己初来乍到，却也没人理会。
任安且先四处看着。
“修行急需一门稳固神魂的功法，求购，300功勋左右。”
“身中奇毒，急需买灵药，借100功勋，一年后还！”
“征道侣，要求筑基以上，女，最好是剑修。”
“金庭洞天聚会，品千年琼浆，免费，我请。”
“我的麒麟兽生了幼崽，两头幼崽，养不了了，送，免费，但不许出售或送人。”
……
看着这些信息，任安大受震撼。
忽然就在冷冰冰的修仙界，感受到难得的温暖。
竟有人免费请喝酒！
千年琼浆？
听上去就很天材地宝。
竟……还有人免费送麒麟兽？
有钱到这个程度吗？
任安略一思索，忽然明白一件事，人皇建立大一统的仙朝，以及建立采风使衙门，当真解决了一个很严重也很重要的问题——信任！
在场都是采风使，有着最基础的信任。
因有人皇背书。
任安眼见请喝酒那修士周围，聚拢很多人，大概都不太认识，但很快便聊熟络了。
又见……
那送麒麟兽的修士，却无人问津。
犹豫一下，任安还是颇为心动，走了过去，也看到他头顶的名字：季然。
季然看上去约莫四十岁左右，修为不明，须发浓密。
“送麒麟兽。”
他传来一道意念。
任安与他神交道：“为何白送？那可是麒麟兽……”
季然生无可恋道：“一头火麒麟，一头水麒麟，每天要吃五十颗灵石左右，而且挑嘴的很，只吃灵石，别的一应不吃，不喂就发脾气。”
任安：……
告辞。
养不起，真养不起。
一天一头五十颗，加起来，两头，一个月，三千颗灵石。
这谁养得起？
“那你怎不送给洞天福地那些大家族？”
“我在天极岛，回不去，你要的话，只能来找我自取。”
“天极岛在哪儿？”
季然：“东荒百万里之后，过雪域，再走三百万里。若从天都出发，全力飞行的话，也就六年可到。”
任安：……也就？
告辞告辞！
“道友别走啊，再聊会儿。你哪儿的？最近有什么新鲜事没？我在天极岛驻守，三十年了！”
季然很迫切的渴望交流。
任安隐隐有些动容，停下脚步，跟他闲聊起来。
……
季然，金丹修士，百年前，在一本古籍中，发现一种名为“虚空鲸”的妖兽，多方查证，确实有，但天上人间，闻所未闻。
他一路追查几十年，查到曾在无比遥远的天极岛出现过，但那里连天地灵气暴乱，危机四伏，他却毅然前往。
终于，于十六年前，曾见过虚空鲸一次，但一闪即逝，再不见踪迹。
为了彻底查清其生活习性，他继续蹲守，直至现在。
“虚空鲸有穿梭空间之能，若能研究清楚，必能为后人查缺补漏，此乃千秋之功！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
季然如此说道，有种狂热。
任安……大受震撼。
然后默默离开。
而你，我刚认识的朋友，你是真正的英雄，我只是个普通修士，没有这种宏愿。
……
看了一圈。
有讨论功法的。
有以物易物的。
有聊天闲谈的。
有议论朝政的。
有征婚求偶的。
还有一些纯粹肉身太远，空虚寂寞，只是来社交的……
近似帮派，却又不是帮派。
像是以人皇为核心，散落在各地的满天星。
……
在殿内深处，任安也看到藏宝阁和藏经阁。
只是，进去都需要功勋值。
功勋值，可用灵石兑换，一枚下品灵石，兑换一功勋，反之也可。
这一刻，任安莫名有种找到组织的感觉。
任安询问守门使者，确认，藏宝阁中，就有乙木之灵和蓬莱玉液。
乙木之灵，需八千功勋可兑换。
蓬莱玉液，一万功勋。
价格和仇小凤说的一样，没有差价，估计，镇妖司，也有类似的商城。
又问了，自己祭炼五脏需要的种种天才地板，这里也能买到。
“回去取灵石，然后就来兑换，然后便可以六丁神火，继续祭炼肉身，再祭炼五脏！”
“只要灵石足够，修行一日千里！”
任安心中惊喜，当即准备离去。
……
重新穿过人潮汹涌的大殿，一个女修，忽然吸引了任安的注意力。
她头顶的名字，是陶玉瑶。
“求救！补天泽发现一魔修，将我囚禁在地下深处，应是要当成炉鼎！”
“我本为查一上古魔修洞府遗迹，因人间地脉复苏，我担心那处恶脉也复苏，进来一看，果然发现复苏了，而里面却还有人！”
“有在附近的同僚吗？”
“或也可帮我通知镇妖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