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禹游海外各国（一）——南方

禹为了平治洪水，曾经踏遍了九州的土地，到过当时世界上许多稀奇古怪的国家。这些国家为数很多，不下百十来个，要通通叙写出来，是困难的，只有择要介绍一些在下面。先从南方海外的结胸国说起。结胸国在大地的西南角上，是南方海外的第一个国家，这国的人胸前的骨头都凸出一大块，好像男子的喉结。附近生长一种鸟，名叫“比翼鸟”，形状像野鸭，羽毛青中带红，只有一只眼睛，一只翅膀和一只脚，定要两只鸟合起来，并着翅膀，才能自由飞翔。它们的名字，又叫“鹣鹣（jiān）”，人要是乘坐了这种鸟，寿命据说可望活到一千岁。从结胸国向东南方走，就到羽民国。这国家的人，都长着一个长脑袋，头发是白的，眼睛是红的，生着鸟形的尖嘴，背上也长着鸟的翅膀，能够飞，可是飞不多远。他们和鸟类一样，是从蛋里生出来的。国里最多鸾鸟，鸾鸟是凤凰一类的鸟，长有五彩的羽毛，极其华贵；羽民国的人就拿这些鸾鸟蛋来做他们的食品。再向东南方走，就到了讙（huān）头国。讙头国又叫讙朱国，实际上应该叫丹朱国才对，因为这个国里的人民是尧时候反对父亲、战败自杀的丹朱的子孙。他们也生着鸟形的尖嘴，背上长着一对翅膀，状貌和羽民国的人差不多。只是他那翅膀简直不能飞，只能当拐杖用。成群结队的讙头国的人，就扶着翅膀一拐一拐地在海边来往，用他们的鸟嘴捕捉海里的鱼虾来吃。再向南走就到厌火国。厌火国的人黑皮肤，形状像猿猴，能从口里吐火，这是因为他们吃的全是火炭。更有一种食火兽，形状像狗，名叫“祸斗”，能喷火作殃。后世民间传说的白螺天女，因不堪忍受贪官对她丈夫的勒索，牵了一头名叫“蜗牛”的怪兽去烧掉县官衙门的，就是祸斗这种兽。再向东走就到三苗国。三苗国又叫三毛国，或叫苗民国。所谓“三苗”，相传就是帝鸿氏、少昊氏、缙云氏这三族人的苗裔。因为同情丹朱，反对尧把天下让给舜，就跟随被放逐的丹朱迁徙到丹水附近去居住，后来联合丹朱称兵作乱，被尧战败，于是随同丹朱的余众再度迁徙到南海去，合组成为三苗国。这国的人，相貌手足都和普通人差不多，只是腋窝下长有一对不能够飞行的小翅膀。再向东走就到臷（zhí）国。这国的人原是帝舜的后代，帝舜生无淫。无淫贬谪到臷这个地方来居住，他的子孙繁衍成国，便叫臷国。臷国的人黄皮肤，擅长拉弓射蛇。他们住的地方，是非常肥沃富庶的地方。他们不绩麻不织布，就可以穿衣服；不耕田不种地，就可以吃东西。这地方常有鸾鸟凤鸟，自歌自舞；又有各种走兽，成群居住；各种谷物，自然生长：真是人间少有的乐园。再向东去就是贯胸国。贯胸国又叫穿胸国，这国的人胸前都有一个圆圆的大洞。这洞是怎么来的呢？据说禹治洪水，在会稽山大会天下群神，防风氏后到，禹把他杀了。后来洪水平息，从天上降下两条龙来，禹便叫他手下的天神范成光，驾了这两条龙载着他到海外各国去巡视。走到南海，经过防风氏的部族。防风氏有两个臣子，恨禹杀了他们的国君，听说禹要到来，心头的怒恼，更像火上添油。还没有等贵宾的大驾降临地面，两个臣子就拉满弓扣紧弦，对准云头一箭射去，只听得霹雳一声巨响，刹时间起狂风，打大雷，下大雨，两条龙载着禹向高天奔腾而去，转眼之间，杳无踪影。两个臣子眼瞪瞪的望着天空，吓得脸色由青转黑，知道这一下闯了大祸，定然凶多吉少。与其等别人来下手，不如自己先下手，于是大家一齐从腰间拔出短刀，把自己胸口戳穿一个大洞，倒地死去。禹知道了这回事，哀怜这两个臣子的忠义和耿直，叫人拿不死之药的细末来涂在他们的创口上。说也奇怪，过一会儿他们竟悠悠地活了转来。可是活转来的他们，胸口上却留下了一个碗大的洞，再也不能复原，以后他们的子孙也都是这般模样，便自成一个国家，就叫贯胸国。再往东去就是交胫国。交胫国的人个子不很高，只有四尺左右，腿脚是弯曲而互相交叉的，一躺下就起不来，要人扶着才能起来。交胫国的附近，是不死民的部族，这地方的人民都是黑皮肤。附近有一座山，叫员丘山，山上长有一种叫做“甘木”的不死树，吃了不死树上结的果子，就可以不死；山下又有一个泉，叫赤泉，喝了赤泉里的水，也可以长生：所以这里人人都长生不死。再往东走就到反舌国。这国的人舌头都是向着喉咙倒转生的，因此他们说话极特别，只有他们自己能懂。再向东去一点，就到了三首国。三首国的人一条身子三个脑袋，模样狰狞可怕。再往东走，就是周饶国。周饶国又叫焦侥国，就是侏儒国。这国的人一个个都生得很矮小，三尺长就要算是高个子了，最小的只有几寸长。他们也穿衣服，戴帽子，斯斯文文，住在山洞里。人聪明，能制造各种灵巧的东西，据说尧在位的时候，他们会赠送了几支叫做“没羽”的箭，就是他们聪明灵巧的一证。他们也耕田种地，在耕种时却有一桩苦处，就是惧怕那凶恶的白鹤，来把他们一口吞去。多亏附近的大秦国人——那些身高十丈的长汉子们，常来帮助他们赶白鹤，才能平安地工作下去。从周饶国再往东走，就到了南方海外的最末一个国家：长臂国。长臂国的人身子高矮和普通人差不多，可是手臂极长，有说下垂到地，有说长到三丈。常在海边捕鱼。三丈长的手臂，做这种工作当然是很方便的，所以常见他们双手同时从海里各捉得一尾活泼鲜跳的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