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幼苗需要魏忠贤
大理寺的停尸房里，满是尸体。
清荷公主身份尊贵，又得圣宠，寝宫里的下人非常多，有宫女十六人，有太监十二人。
这停尸房只能停十八具尸体，因又加了十张桌子，显得非常拥挤。
“他们都是无辜的。”
周盼盼带魏宝看这些尸体，莫非是想激活魏宝的良知？
“我更无辜。”
魏宝对这些完整无损的尸体不感兴趣。
“解决了这些宫人，我想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了吧。”周盼盼语出惊人。
魏宝心里也犯嘀咕，嘴上逞强道：“我跟此案无关。”
“那咱就走着瞧。”
周盼盼朝外一摆手，示意魏宝可以离去了。
直到走出大理寺衙门，魏宝仍觉周盼盼的脑袋不正常。
前一瞬还让他一同查案，下一刻就让他离开，这算什么事？
刚回到东厂，就有太监脸色阴沉地跑来，让魏宝去拜见魏忠贤。
在那阴暗沉闷的房间里，一副病态的魏忠贤依然坐在舒服的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串佛珠，轻轻捻动，不知在想什么。
“拜见……义父。”
魏宝差点没将称呼改过来。
天下人都知，二贤义子义女遍天下。
“周盼盼怀疑你了？”
魏忠贤声音低沉，像是一口气随时都有可能提不上来。
“是。”
魏宝答道。
从老瞎子让他去送假小宝子最后一程开始，周盼盼就在怀疑。
此事是魏忠贤的意思，这么做，不就是想引来周盼盼的怀疑？
“小宝子，实话跟我说，你有没有给清荷那丫头下毒？”魏忠贤深知低等人的劣根性。
小宝子出生贫寒，武功低微，也就皮囊长得好看些，若能攀上清荷公主这根高枝，飞黄腾达，乃至做个驸马都不再是梦。
以安皇对清荷公主的宠溺程度，极有可能会让清荷公主自主挑选夫婿。
正如男人都忘不了他们生命里得到的第一个女人，女人亦是如此，对夺走她们第一次的男人终生都会念念不忘。
“回义父，我给公主下了毒。”魏宝揣测着魏忠贤的心思，“但我没给自己下。”
听到这话，魏忠贤第一次抬头，目光如炬。
“那你的毒是谁下的？”
魏宝摇头：“不知。”
“不管你有没有下毒，你的存在，对我来说都是个麻烦，可知？”魏忠贤能拥有如今的地位，靠的正是千千万万义子义女的牺牲。
现在轮到魏宝做出牺牲了。
“义父，留着我更好。”
魏宝语气镇定坚决。
“嗬，留着更好，给我一个理由。”
魏忠贤老脸露笑，皱纹深得骇人。
“我能帮义父除掉雨化田。”魏宝目光冷冽，不像是在说笑。
雨化田，西厂厂公，始终是魏忠贤心头的一根刺。
只是要将这根刺拔掉，谈何容易？
这些年，他跟雨化田斗得鱼死网破，只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你可知那老阉狗有多强？”
“老阉狗”这样的称呼从魏忠贤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怪怪的。
魏宝还没回答，却听魏忠贤紧接着说道：“先天一品，与我相当，只用一根头发，就能要了你的小命。”
比起魏宝能带给他的收益，目前魏宝带来的麻烦，明显更甚。
魏忠贤心里早就有了决定，丢掉魏宝这颗卒，无关痛痒。
“只要义父肯给我时间，我定能宰了雨化田。”尽管将金刚牛魔拳练到了化境，可魏宝心里清楚，就凭这套拳法，绝非魏忠贤的对手。
魏忠贤今天叫他来，就是要亲手终结他的生命。
现在的他，只是一株刚破土的幼苗，首先要考虑的是活下去。
若有魏忠贤这棵遮天大树的保护，那他这株幼苗定能在无忧中成长得更快。
“年轻人就得敢想，但妄想就太蠢喽。”魏忠贤一抬手，鬓角的一根白发遽然以闪电之速击向魏宝。
魏宝天资愚钝，不宜习武。
然而魏宝如此敢想，他倒是乐得给魏宝一次机会。
白丝如剑芒，带着萧瑟冷风，眨眼便至。
魏宝凝聚全力，猛地挥拳。
白丝碰到那只肉拳，竟丝丝断裂，化作齑粉。
“咦？”
魏忠贤发出一声惊呼，腾地从太师椅上站起。
“小宝放肆，请义父恕罪。”
魏宝赶紧请罪。
“哈哈哈……”
魏忠贤反而发出爽朗的笑声。
许是太过激动，转瞬又开始剧咳。
魏宝单膝跪地，后背有汗。
尽管将魏忠贤的那根白发击碎，可一股剧痛从拳间直袭肩膀，瞬间整条右臂便无法动弹。
剜心的剧痛，让他的面部有些扭曲。
魏忠贤走过来，轻轻在魏宝的右肩一拍，痛感顿时消失。
“谢义父。”
此刻魏宝的内心充满了恐惧。
魏忠贤的实力深不可测。
太强了。
先天一品，武者巅峰，果然可怕。
要打败这样的高手，只靠金刚牛魔拳远远不够。
缝尸就能获取寿元，献祭寿元就能练功，可这功法上哪去弄？
“近百年来，江湖中习练金刚牛魔拳者甚众，可将这套拳法练到化境者，只你一人。”魏忠贤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金刚牛魔拳威力无穷，可惜想要练到化境，需要耗费大量的光明。
绝大多数习练者终其一生，也难抵达大成，更别奢望直登巅峰。
小宝子进宫的这段日子，看来并没有全将精力放在清荷公主身上。
只是原本没有天资的普通人，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能将金刚牛魔拳练到化境，必有奇遇。
大内皇宫，高手如云。
端茶的，扫地的，倒夜壶的，都有可能是绝世高手。
魏忠贤也不道破，而是从怀里摸出一本武功秘籍，笑道：“小宝子，拿去练练看。”
魏忠贤习练《葵花宝典》，雨化田专攻《辟邪剑法》，天下皆知。
要是魏忠贤丢过来的是《葵花宝典》，就是死，魏宝也要拒绝。
但看到那功法的名字，魏宝反而有些懵。
《九牛神针》。
“这九牛神针是前朝的一个缝尸人所创，不管是用来缝尸，还是用来杀人，都很不错。”魏忠贤也不给魏宝浇凉水，毕竟这套针法，看似简单，实则难炼程度，远超金刚牛魔拳。
魏宝将秘籍收好，抱拳道：“我当迅速提升实力，将来多替义父分忧。”
说这话时，魏宝特意在“将来”二字上加重语气。
将来他能为魏忠贤分忧，但现在嘛，自然还很需要魏忠贤的保护。
“去吧，没人动得了你。”
魏忠贤朝外摆摆手，也给魏宝吃了颗定心丸。
回到自己的房间，魏宝翻开秘籍，尝试修炼，不到一刻钟就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