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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绞首循环

“真夜!”看到就仿佛能够想象得出语气的消息传到了真夜的手机中。

“什么事?”真夜的社交圈很小,但还是会用社交媒体的。

“作业答案发给我。”吉田裕行毫无节操的要着答案。

“我也不会做。”真夜的原身和他本人,对学习都不算太擅长,只能说不至于被远藤大魔王抓去补考补习什么的。给人家发答案支援?他不去找人家要就不错了。

“但是你有学生会的青梅。”吉田和真夜是初中的老朋友了,自然也知道南云里奈的事情。

“初中开始不算青梅啦。”真夜一边走出站台一边回着:“晚上再说,我现在有事,在外边。”

吉田没有多说,发来OK后,果断结束聊天。

真夜则是切回了[百鬼夜行抄]:“幽灵列车缓缓停止,鬼雾与灰黑的诡异蒸汽缓缓消融,你被鬼神的集群挟着走出站台。

迎面而来,一辆看不见是什么在拉着走的马车忽然冲了出来,碾死了站台边上的一个安全员鬼神,染着黑血的安全员工牌都甩飞了出去,落在了你的手中。”

“你已获得:站台安全员工牌(染血的金属工牌,有些模糊的牌子上只有像牌子的主人一样,看一眼就会忘记的平庸编号)”

“你已遭遇[野诞]权贵马车。”直白的名字,蛮横的态度,与突如其来的惨剧,揭示了这里的实质。

东京世田谷区,平均房价达几十万円一平,并且几乎都是独栋房,占地不小,有了解的人听说住在世田谷,大多就明白,对方的家境不是大富大贵,也绝对差不了。

“你与鬼神们踏出站台,街边见不到新宿的繁华城市,排列整齐道路与房屋,让你仿佛回到了理界。

直到有鬼神因直视一个坐在轿中的肥大鬼神,被轿子边上的仆从按着扣头至死,直到有房屋中,有穿着血染围裙的高大屠户走出,随手拖走一个鬼神作为晚宴食材。你才明白这里与现实的差距,鬼神终究与尘世之人不同,而幻界的世田谷,则是固化的权力与阶层桎梏,最纯粹的写照。”

与幻界不同,现实中的世田谷是真正意义上的平静祥和优良社区,没有奢华富丽的气氛,但路边植被,道路环境,氛围以及来往的人,看着都像是低调而又精致的高档社区。

可是,也就是这种地方,造成了血衣这样的悲剧。

像刚才与吉田裕行来要答案那样有点烦,但很有高中感的日常,片桐凉子一生都没有感受过。

“你毕恭毕敬的在路边行走。在世田谷没有鬼神会随便出手,惊动周围房屋里的大人物,但是大人物之间可没有这种规矩。所以你不敢说话,不敢乱看,甚至不敢发出脚步声,比在其他地方更谨慎。

所幸,片桐凉子的旧宅,离世谷田站不远:“眼前的房屋,死气沉沉,看不到仆从进出,院中凋蔽的植被与破败的装潢,也和周围的房屋格格不入。

不过这般没有生气的房屋,看上去反而比其他房子要更安全,至少不会有不可一世的大鬼神出没。”

游戏中已经准备进屋探索,现实中真夜的脚步却没有停,而是径直走向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厅,离片桐家几十步的样子。

毕竟他还在担心可能存在的,官方组织关注之类的事,他一个三川高学生,哪怕好事,凑热闹,就为了一个十多年前的事,跑一趟世田谷,太离谱了,因此虽然自己不一定正在受监视,可还是要尽量谨慎。

当然处理起来也不麻烦,伪装成正常出来玩就好。

“呃…意式浓缩。”进店后的真夜很快屈服了,点了最便宜的咖啡。

装是一回事,掏不起钱也是真掏不起,便利店打工,最低日薪只能说是平时够用。这种地方,地段,装潢,哪哪不要钱,点多了,今天就没钱吃饭了。

喝着上辈子熬夜喝惯了,这个身体却还不习惯,也品不出什么好坏的苦咖啡:“你身上的血衣开始躁动不安,带着你进入了眼前的旧宅。”

“披在你身上的血衣,并没有套进手臂的袖子不时自己抬起拂过周围,你仿佛看到只在梦境里见过的血衣的原主,在这古宅中行走的样子。”

“你已获得[血衣]碎片:其名为家。”

真夜能感受到身上的血衣在发生细微的变化,似乎稍微变沉了一点,布料也结实了不少。

仔细看了一眼手机,完整度确实增加了,但仅仅只是多了些许,显然这个家,对于片桐凉子只是个普通的房子,重要的还是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事,曾经在这里生活的人。

“破旧的楼板之间,尽是血衣的气息,各为血衣的鬼神似乎在这里存在过很久。徘徊不去。”

真夜明白这一切的关键到底在哪;“你抓着血衣向楼上卧室走去,走到一半就成了血衣带着你向上走。

关于片桐夫妇的报道不像是那些霸凌者的后来经历,很好找,但,看着那些报道的他不知道如何评价:“卧室没有任何安宁与温和的氛围,维持这样似乎已经很长时间了。

“两条短短的衣料,静静的悬挂在吊灯上,一左一右,上面没有血迹,但房间里也没有怪味,但拉上窗帘的阴暗房间中,悬着布条的吊灯仿佛是一座天平,一动不动,莫名的令人不舒服。”

这样的描述放在鬼神横行的幻界,正常的奇怪,可是,真夜明白这背后的原委。

当年的片桐夫妇,在报道中描述的是自杀身亡,用的是片桐凉子自杀时身上那件校服的布条,看上去,像极了怨灵复仇。

可是看了有所授意的报道就明白,这自杀,分明是保存学校,与片桐家教育界高大形象的作秀。

是将片桐凉子被家暴之类的事蔽的严严实实,留下了片桐夫妇教女失败,悲痛自尽的尽责父母的形象,让片桐家的最后收尾的悲情但体面。

背后,却不知道有多少教育省或其他教育界家族里大人物的推手。

“摇曳的布条向你卷来,短些那条,勒往了你的脖颈,而眼神模糊间,你分明看到另外一条上,挂着一对面目狰狞的中年夫妇。”

“你已遭遇:[野诞]绞首循环。”

“在暗光摇曳的卧室之中,血衣纠缠住了了勒在你脖子上的布条。那吊灯上的两条布,全部融入了血衣,那两个低吟咆哮的怨灵,也彻底消散。”

“你已获得[血衣]碎片:强加之爱。”

就像人体模型所说的,与残魄相关的一切都可能其分裂而出的是碎片,衍生的鬼神也不例外。

“血衣曾经在这里见证了什么,却也很快留下了自己的一部分,崩解为了残魄。现在它也不曾理解那些事,但至少,它想起与与之有关的一切。”

真夜也确实感知到了,血衣的意识记识补全了,那些回忆是血衣的成因,也就是片桐凉子生前的压力和遭遇,在最开始的残魄中,真夜已经看到了很多,但没想到,那不过实际的九牛一毛。

片桐家的教育方针,就是只管施压,剩下的靠孩子自己熬,而那种除了压力一无所有的教育,片桐凉子承受了十七年。

这也就是那所谓的绞首循环,是仿佛被人勒住脖颈,当做提线木偶一样的可怕生活。

“呃…”真夜只是看着那些犯错后被蒙上衣物棍棒教育,或是关进柜中面壁思过的回忆,都快喘不过气。

这种说法并不是比喻:“[幽闭](使接触到的对象感官与呼吸失效)”

完整度大大增加的血衣所拥有的能力补完了,短暂的作用在了真夜的身上,让他的呼吸停了半拍。

缓过来之后,喝了一口咖啡,真夜再次看向手机:“据说在找回了身为鬼神的大多数碎片时,残魄与道具,能够借助宿主的力量,短暂的显露出本来面目。”

“血衣正在发生变化。”真夜也确实感觉到身上的血衣开始失控发生转变,比如形制在转变为另一套衣服,甚至不止如此,仅仅片刻,真夜变得更加纤细白皙的手在他的耳畔,摸到了正在飞速生长的头发:不好!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