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终焉预言-
“长夏节，一个古老而深远的节日……时至今日，虽然它最初的目的早已无法考证，但却被人们赋予新的含义……”
——《节日杂谈·长夏节的起源》
莱斯特尔刚一坐下，弗兰卡就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身体也随之向他靠过去，说道：“可以啊，居然后半段代替教皇大人演讲。怎么，偷偷习得什么真传不告诉兄弟？”
“并没有，”莱斯特尔一脸无奈地推开弗兰卡，“教皇大人说他最近有些疲惫，所以有些活让我去帮忙。”
“唔……说起来，最近教皇大人确实经常睡过头。”拉拉琪放下酒杯解释着近期发生的种种。
“这样吗？我前两天才回来，没想到出了这么多事啊……”弗兰卡喃喃道。
这时，地面产生轻微的晃动，连带着桌子也产生摇晃，卡萨维拉眼疾手快地扶住即将被晃倒的酒杯，其他人也被这阵晃动吓了一跳。
“哇，怎么回事？”诺伊雅问道。
“恐怕是安息日的缘故吧，”莱克斯拿来桌布将撒在桌上的东西擦干净，“每年安息日前都会来这么一次，之前在希约格塔的时候，可比现在的还厉害。”
“是因为在山上吗？”纪文鸢问道，她曾经听过商队在山上过夜时，恰逢安息日前夕，晚上地面晃动得都睡不着。
“对，每到这段时间都要提心吊胆，生怕那些瓶瓶罐罐被摔了，”莱克斯把盘子摆好，“还好来之前把希约格塔的东西都收好了。”
“不过今年怎么这么早，我记得往年都是开学之后了。”诺伊斯将掉在地上的叉子捡起来，问道。
“凡事都有意外啦，”诺伊雅道，“书呆子老哥是不懂的。”
“喂！”
短暂的插曲并没有打断节日热闹的氛围，按照往常的习俗，这场聚会要举行到月亮升起之时，第二日和第三日再由不同的国家和地区举行另外的庆祝活动；然而广场的热闹氛围并没有传播到教堂内部。
教皇在演讲完后便离开人群回到了御座上，大厅里并没有灯光，仅靠玻璃窗映射出外面的夕阳，让整间大厅显得稍微亮一点点。祂看了看被衣袍挡住的手臂上的一层层黑色的印记，这幅身体早已习惯了层层袭来的剧烈疼痛。祂重新把手臂挡住，脑袋后仰靠在御座上，面露疲惫，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时，大厅的门被轻轻推开，塔宁夫和多姆端着一盘精致的蛋糕走了进来，教皇听到有人进来，离开恢复成平日里那副和蔼的模样。
“怎么快就结束了？我记得要举办到晚上呢。”教皇说道。
“我这把年纪已经不适应这么热闹的环境了，索性过来多个清静。”多姆一边说着，一边将那盘蛋糕放到御座边上的小桌子上。
“谢谢，看上去很好吃。”教皇看着那块装饰着红色花朵的蛋糕，笑着说道。
“您的身体怎么样了？”塔宁夫问道。
“老样子，你们也知道的，只不过最近有些忙，一时间有些吃不消，过几天就好了。”教皇摆了摆手，似乎不想再过多的说下去；又或者祂认为，面对两个“老人”，这些话足以让人明白。
塔宁夫和多姆一样，自幼时在广场上与教皇遥遥相望；到青年时期的求学之路上，教皇站在讲台上如数家珍般地讲述那些深邃的知识；再到进入希约格塔时，教皇带领他们一步一步走向真相的边缘，直至最后，塔宁夫成为了希约格塔新的负责人，而多姆则成为四位主教之一辅佐教皇。
教皇独自经历了旁人所不知道的漫长的岁月，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到尽头。
闻清坐在中庭花园的一处小亭子里的，刚刚节日的氛围还未曾下去，远处依稀能听到欢笑声。她打算在这里整理好这两个月来收集到的东西，然后回家看看……顺便接受一下来自父母的说教。
“诶，我以为你离开聚会是去睡觉了。”纪文鸢拿着一条摸着黄油烤得焦香的面包说道。
“没有啦，不过确实有点困。”闻清解释道。
“这样啊，不如再吃点？我刚刚看你和卡萨维拉吃得都不多，一会儿不会饿吗？”纪文鸢说着，将手中的面包递了过去。
“不用了，谢谢你。”
“这样啊……”纪文鸢一口咬住面包，“刚刚送卡萨维拉回去的时候，她也是这么说的。对了，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我是想整理一下笔记，然后趁着开学前回家一趟。”
“哦哦，我知道，闻家很有名的，尤其是在增幅器这块。”纪文鸢说道。
“对……没错……”很显然，闻清不太想谈论这方面的问题。
“不过坚持自己的理想也很好啊，”纪文鸢说道，“我在进学院之前又想过要不要去学经营管理或者古董维护，但是后来还是去了文学创作。”
“诶？文学创作吗？我一直以为是跟档案有关。”闻清惊讶道。
“哈哈，你不是一个人这么说的，”纪文鸢笑道，“不过现在对于这份工合作我还是很满意的——毕竟我对文物古迹这方面还是感兴趣的。”
“唉，真好啊，不像我家……”闻清说着，失落的低下头。
“放平心态，路是自己选的，”纪文鸢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家长只是想给你选一条更快捷的路，但最终路还是要靠自己走下去的，不是吗？所以啊，只要自己决定去走，那就坚定的走下去吧。”
听着纪文鸢的这番话，闻清的心里若有所思，她确实对古文字十分感兴趣，但是对于家族传承的东西也并非不喜爱，只不过在父母，尤其是母亲的强压下产生了排斥……所以，自己的未来究竟要走哪条路呢，有没有一条路能将二者结合起来呢……
当月亮升到天空中央，繁星隐约地闪烁在晴朗的夜空中，伴随着带有凉意的晚风，教堂的钟声准时响起，历经岁月的齿轮缓慢地走动，指针发出“咔哒”的声音，新的一天又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