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重叠
基础的武器训练约莫着持续了有俩个来月，在那“金刚不坏之身”的加持下，韩荧已经能够掌握这个世界的大部分规矩了，“师父”却仍旧只是每天喝些小酒，然后泡在小屋下的书房，偶尔带着她去一趟城中吃喝玩乐，依然，他们从不付款。
临近生日，本来已与张旭无关了的节日又一次因为韩荧的到来而提上了日程，终于在这天，张旭终于松口，答应韩萤去看一场电影。
不过某人还是那么不靠谱，因为路上馋了酒，两人到了影院时就已经误点了，为了能看一次完整的电影，在时间一直都很充裕的前提下，韩荧建议再等下一场……直到电影结束，二人都玩的忘乎所以，自然也没有心情关心那不知何时已经没下了半个在山那边的太阳。
张旭暗道不妙，再回头一看，身后的电影院哪还有半点灯火通明的样子，在随着韩荧的提醒看去，身前，几点猩红的光已经将他们围住。
这次来的也太及时了吧？韩荧不住的在心下吐槽到，看看身边那位身上还带着酒气，眼神已经有些许迷离，甚至还带着那抹常出现在他脸上的微笑“大爷”
……
“woc，这明显是醉了啊…”
“呃，我得稍微歇会，这些家伙就交给你了，啊”
对方一屁股坐在地上，随手扔过来一块很有分量的方块，韩荧一下认出，这正是那把斩杀了无数怪物的利器。
对面似乎已经被磨尽了耐心，在韩荧刚刚接过武器的那一刻，几只小兽便蜂拥而上。
“喔——！”韩荧被下了一跳，手上一紧，顿时就在考虑要不要用这疙瘩把对方砸死，不过好在，她还算有些天分，刚一扬起手，那铁块就飞快的变长，把那打头的小兽打了个跟头。
张旭微微一笑，有一种说不上的欣慰在他的心里蔓延。
……………
“你确定让我来？”
张旭面向身前正飞速跃动的红光，却对着身后的女人说道。
“当然。”
“就不怕我靠不住，连带着把这玩意也搞丢了？”
张旭挥了挥手中的铁块，那东西十分自然的便在他的手中化为一柄横刀，顺势便劈开了一道飞来的红光。
“不可能会丢的，大不了天亮我在拿回来呗，顺便还能看看你惨死的模样，还能多活上几年，应该是挺有趣的”
张旭不再回话，近两个月的相处，他已经习惯了这女人不合时宜的疯癫了。
武器相当顺手，不仅款式可以随意改变，甚至刀刃能够做到永久的保持锋利，即便卷刃也可以迅速修复，再加上那适宜的重量分配所带来的平衡感，他几乎不怎么需要使劲，就能解决了眼前的麻烦。
周盏看起来都用的没有他丝滑，就像是，这武器是为他专门定制的一般。
……………
反观韩荧这边，一个人挥舞着一根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变成什么样子的棍子砸来砸去，却终究没能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张旭摇头。
“想用什么，想出来就好”
武器？韩荧一下子不知所从，从小生活在农村，被奶奶一直捧着做一个乖孩子的她，眼下又能想出怎样的武器呢？
唯一能够掌握的利器，也只剩镰刀了吧…
就这么想着，韩荧手中的铁棍就变了一个模样，那是把甚至都高于她一些的大镰刀，仅仅是随意的挥斩，便让只没来得及躲开的大型兽丢了性命。
黑色的液体喷涌而出，不由让她想起了那些让人恶心的日子里的虫子。
一种奇妙的快感上涌，在她的嘴角勾起嗜血的弧度。
在张旭的眼中，眼前的她似乎又与那个女人重叠起来…
……………
“野孩子！”
领头的一个约莫大了她四五岁的孩子一开口，周遭跟在他后面的跟班便也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
“就是，爹妈都不要你了，就是个没人要的野人！”
于是，再这样莫名其妙而又无法抗拒的氛围中，围在她身边嬉戏的孩子们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她手上的蝴蝶也匆忙飞走，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不喜欢孤独，但也不得不习惯于这种常见的“玩笑”，倒是刚刚抓到的蝴蝶，她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它的样子，只能目送着那轻快的生灵飞高、飞远。
“这么喜欢虫子？”
领头的孩子带着稚气的脸气的泛红，不过他在生什么气，她不想关心，那并不关她的事。
大概吧
那一天过后，她的家里、院外、学堂的书桌里，总能见得到各种虫子，长相丑陋，让人忍不住犯恶心。
曾不止一次教育她安分守己的奶奶也终于觉出不对，在问出缘由后，闹着要去找个说法，但人一老，就不能再怎么动气，这一闹，便是一蹶不振。
于是，虫子更多了。
父亲闻讯赶来，却连葬礼都没有举办，只随便找个地方把老太太一埋，就开始琢磨房子和那几亩地，眼见地里还有茬麦子没收，就随手扔来把镰刀。
她没说话，也不能说话，只是静静的出门，把那些不该来到院子里的虫子清空。那天晚上她收完了麦子，也同样收起了所有的懦弱。
自那以后，她再没喜欢过秋天。
……………
走神在针锋相对之际是致命的行为，韩荧却并不能控制，她已经没办法在专注于和眼前的怪物战斗，莫名愤怒带来的癫狂让她的动作没了逻辑，终于在一次挥舞后被怪物抓住空档，一掌拍开。
张旭及时介入，一脚踢开了一旁扑来的小兽，捡过掉落在地的武器，那东西在他手中化为长剑，本就负伤的怪物根本无力躲避，张旭上步手腕一转，那怪物便身首分离。
解决怪物，张旭立马回头查看韩荧的伤势，好在，她伤的不重，只是震荡让她晕了过去。
此时躺在怀里的她，恍惚间又一次与那人的身影重叠。
…………………
他嗤笑一声，看着不远处的男人抱起那女孩离开。
“扫了兴真是抱歉啊，但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黑暗中，燃着的烟蒂在地上闪烁出星星火光，似乎带着那燎原的势头——不甘的想与天空中的繁星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