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请不要忘记——总有人在背后默默的支持着你

每当我想要放弃，总会回想起那段叛逆的时光，那夜空下的万家灯火，以及，母亲发间露出的刺目的银白的发……

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可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高中生的生活总是紧锣密鼓，没有喘息的时间。我也不例外。一天到晚，都在奔走。用现下比较流行的话来说就是，“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学习的路上。”课程表上，满满当当的课程安排，从周一一直排到周日，从早晨5：30的晨读到夜里10：00晚课结束。还有那坚信“要想成功，必先发疯”的一伙人，挑灯夜战。虽是自嘲说，“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可依旧拼了命的学。对于农村出来的孩子们来说，高考是唯一的出路，是改变命运的机会。因为，一旦他们没考上好大学，就意味着他们不可能再进行学业，他们会进工厂，回农地，他们将一辈子被人瞧不起，抬不起头。我就是农村里出来的孩子。

学校里，有一句话，显示在教学楼上挂着的显示屏上，“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我感触良多。这是我对高中的印象。我就如同它所期待的那样，往死里学。努力到无能为力，是什么样呢？在我看来，就是累到倒头就睡，精神紧绷到经常性吃神经类药物调节，声嘶力竭到嗓子干哑……你知道吗？拼搏到感动自己，却无法撼动成绩分毫，是何种心情？是失落，是绝望，是极度的自我怀疑，是惭愧、内疚，是控制不住的委屈，是所有的负面情绪向你奔涌而来，无处可逃。那是堕落的开始，如果你就此消沉。

我坠入了一个只有无尽黑暗的地方，他们管那叫“放弃”。一个被迫自我放弃的人，若有人，哪怕，只有一个人，肯拉他一把，就算不会成为一匹黑马，也总会挣扎求生，仰望星空。我很幸运。我的母亲不曾放弃过我。

母亲的手，布满茧子，裂口道道，很粗砾，却极温暖。她用这双手，收获了一季季麦子、玉米、花生；她用这双手，为儿女撑起了一个家；她用这双手，传递她无私的爱，温暖另一颗心。于是，我奋力挣扎。即使，我已经很累。

我一次次尝试，一次次摔得遍体鳞伤。我躲在无人的地方哭，我闷在被子里哭，我在母亲面前崩溃大哭。妈，你为什么，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你可知道，每每我考差时你的安慰、鼓励，你对我没由来的信任与“我女儿永远是最棒的”的神色间从不曾消退的骄傲，让我如在蜜里，让我觉得“我不值得”，心里更不是滋味！我多么希望，你能骂我，打我，狠狠地批评我，这样，我心里也会好受一点。我怕，怕我让你失望，怕我“不值得”，我既怕，又希望，你能安慰我。

我好像很自私。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月明星稀的夜晚，拨通学校的公用电话，向你哭诉。像个懦夫一样，遇到一点事情，就寻求家的庇护，母亲的安慰。于是，夜空下的公路上，总能见到一辆红色的电动三轮车。车上一高一矮，坐着两个人，分别位于车后车前，母亲在前，女儿在后。身影似是依偎着，画面温馨。道旁的路灯跳跃着，跳到母女俩身上，又跳走，跳向远方。霓虹灯闪烁着，色彩绚丽，惊艳了行人的目光。刺目的银光闪了她的眼，刺痛了她的心，那是岁月的无情。母亲老了。她曾经暗自发过誓，“你陪我长大，我陪你变老。”她想要的，是她可以宠着母亲，一如母亲对她的万般迁就。可——她好像没能做到。银色的发丝在风中飞舞，张牙舞爪。她多么想把它们从母亲的头上去掉，以此来证明，母亲依旧年轻。可——那是不可能的！从此，那银色的发刻在了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母亲啊，这个亲切的称呼。如今是否，只出现在远行的孩子们的回忆里？长大了的我们，曾经拼命想要逃离的家，那个母亲守候了一辈子的地方，午夜梦回时，是否也曾泪湿衣襟呢？家是避风港，不管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委屈，总是抚慰着我们受伤的心，让我们能够彻底地松懈，全然推心。母亲的爱，给予我们无尽的力量，支撑着我们前行。所以，请永远不要忘记，总有那么一个人，在背后默默地支持着你，不计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