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紫气东来
“你忘了吗?”孙承宗苦笑着打断了孙传庭的话,“那位爷,已有十一个月未曾出现,按照他之前与我们所说,或正揣摩突破天象。我们现在去打扰他,万一……”
孙传庭眉头蹙起,也感到了不安。确实,万一因此打扰那一位的突破契机,那他可就真的是万死莫辞了。但是现在情况又这般……
一直在旁边安静聆听的骆养性,突然冷静开口道,“以皇祖爷的恐怖实力,不可能不知晓外界动静!若是真到了万难之际,皇祖爷必会出关力挽狂澜。所以我们只需做好我们该做的即可!”
现场众人一听,神色微变,面面相觑后,脸上浮现出喜悦。
“确实,以那位大人的感知能力……”
“十一个月前,明明他隔了半年出关,但紫禁城内发生事情,我们争论的话题,全都一清二楚,仿佛他在旁边看着一般!确实无需担心。”
“好好好,那我们就加紧前几个计划!召集天人……紧急建立一支天人军,唯一让我有些担忧的是……这真的只是妖军吗?会不会是妖魔合流?”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神色各异,显然此话戳中了他们共同的担忧。
“妖魔一开始好像确实汇聚在一起……我早说了,对于天魔帝国应该……唉。”这人幽幽一叹,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毕竟再说下去就涉及到了那一位……
虽然不管怎么看,那位当初没有支持西欧都是一记昏招,可那位权威太过恐怖。在这里说坏话,很快就会遭到言官们的弹劾。
“开始计划吧。”孙传庭下达命令。
……
两日后。
狼烟四起。
燕京城外。
数以万计的妖骑兵,身穿黑色铁甲,沉默寡言,裸露在外的皮肤,妖气与一种奇异的黑气交织弥漫。
豪格率领着自己的部下,身体绷紧,表面平静,但时不时的扫视着周围,仿佛不是处于妖军环绕之中,而是处于敌营。
实际上,不仅是豪格,他的手下也皆是如此……
突然间,铁蹄声响起,豪格神色微变,一手握住腰间配刀,一边抬头看去。
一个传令官来到了豪格面前,面无表情的向着豪格扔出了一道旨意,“摄政王有旨,以你部为先锋,攻略京师!”
豪格神色巨变,这不是让他送死吗?但是还未曾等他多说些什么,传令官额外补充了一句,“和最精锐的镶白旗妖兵,一同出手!”
豪格这才略微松了口气,等到传令兵离开,他面色变换不定。
身边的八旗副手,有些担忧的看着豪格,“王爷,我们接下来……难道真的?!”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呢?若是我愿意交出兵力,或许还能回去当个闲散王爷!可是,你们就愿意变成那副妖不妖……魔不魔的样子吗?”说到最后一句,豪格下意识压低了声音。他扫视着周围那些散发着黑气的妖兵。
豪格的近卫们,闻言打了个寒颤,苦笑着面面相觑,什么话都不敢说。
看着手下亲卫们去召集军队,豪格眸光阴沉,内心沉重。
是什么时候,出现问题的呢?豪格在内心喃喃,是皇父死去的那一夜,召集多尔衮入帐吗?
自那一日起,偌大的军队,就一点点的变更……以多尔衮为中心!他们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但身上也发生了种种异变。
效忠于多尔衮的士兵们不再在意父女妻儿,仿佛斩断了一切情欲,只会冰冷的驻扎在营帐中训练,并且听从多尔衮的命令。
从早到晚,从秋到春,数十年来,只知修炼,寂静的可怕。
那根本就不像是活人驻扎的营帐……更像是一群复苏的,没有任何思想的死者……
“所以,到底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啊?!”苦涩一笑,豪格看着集合的军队,骑上自己的战马,向着京都的方向冲了过去。
……
与此同时。
太学,儒学殿堂内。
正在撰写最后一篇稿子的楚墨,动作顿了一下,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向着妖军聚集的方向看了一眼。
“黑帝气息前所未有的靠近,果然,即便我顾虑到他的实力,始终未曾去长白山老巢,他也终究在准备……还是没放弃,入主中原,焚烧修炼法,从而让世界降格的念头吗?”
楚墨心中很清楚,现在的多尔衮,或者说黑帝心中的杀意,前所未有的强烈。大概率远超历史上同时间段的多尔衮……
毕竟,因为他的影响,武道昌盛!
想要打下当前的天下,不仅难度相较于同时期高出了无数,而且要让武道断绝,要杀的强者数目……也必然要超越原先妖清入关。
“罢了!”楚墨一挥衣袖,他之前撰写的众多稿子,全部都轰然漂浮在了半空中。
他一边挥洒笔墨,让大道文字铭刻在最后一卷上,一边从容前行,向着他能感受到的敌人方向走去。
“哪怕我一手撰经,需要开创我的圣人之道,我依然……”
……
燕京城城墙处。
孙传庭脸色惨白的凝视着远方,“这,这怎么可能?!”
他的秦军,内部强者不计其数,在天下强者数目翻了如此众多的情况之下,军队的整体素质自然也迎来了暴增。
可是,在镶白旗铁骑的攻势之下,却堪称一败涂地。
下一个呼吸,一道又一道身影突兀自妖军之中窜出,收集了妖军情报的孙传庭,自然认出了那些人为何。那赫然是建立在辽东之北的后金,或者说清国的众多亲王。
以往他嘲讽,占据那么小一个地方,却封了这么多王,取祸之道……但是现在他笑不出来了。因为,他感受到了那些人爆发出来的一道又一道恐怖至极的气息!
天象,天象……全都是天象——
足足八位。
不,又出来了一个,但那家伙,孙传庭目呲欲裂的看着最后走出的人,洪承畴……那个背叛明庭的人!
但在愤怒的同时,孙传庭怀疑自己身处于睡梦中。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获得整个天下的支持,都无法跨出那一步,甚至皇祖爷想要跨出那一步都无比艰难。这群妖怪却……
“骆指挥,去……去带着皇祖爷逃跑吧。我会竭尽全力,为你们的撤离而拖延时间。”孙传庭沙哑开口,他艰难的挥了挥手。
大势已去。
此刻的孙传庭已然绝望。纵然皇祖爷突破跨出那一步,又能对付几个同级呢?更不用说,那位神秘莫测的摄政王,似乎还未曾出场!只能让皇祖爷南逃,在南方聚集天下强者,建立战阵,或许才有一拼之力。
“诺。”骆养性面无表情的答应,但他刚刚转身,身体就一僵。
城墙上绝望的大明将领文官……夹在一众天象中,瑟瑟发抖的天地境豪格,神色全都变化。
因为此刻,一道脚步声清晰地响起……天地间的一切声音,仿佛都敛去了,只能听到那清脆的脚步,一点点靠近——
一道修长身影,伴随脚步声,逐渐映入他们的眼帘。
修长身影周边,大道天音响彻,一丝一缕的紫气在他头顶盘旋,自东而来,绵延不绝,覆盖到视线尽头。
准备赴死的孙传庭,身体僵硬了一下。他想要向着紫气身影的方向走去,却腿脚发软,扑通一声摔的跪倒在了地上,他毫不在意,依旧呆若木鸡的凝视着那道被紫气萦绕的超然身影,看着他走到城墙之前。
急促的吸了几口气,孙传庭恍惚梦醒,几乎呻吟般的呢喃道,“天地合鸣,道音响彻,紫气东来三千里……”
“这,这是,圣,圣人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