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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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沉迷于报纸的死者

陶林从地上缓缓地站了起来。他俯视着尸体沉思了几秒,然后快步转身离开。

对于余子江来说,陶林的离开毫无预兆。这个少年依旧板着他那张标志性的冷酷脸庞,大步流星地往警戒线外走去。陶林从余子江身边擦身而过,只顾整理着自己的思绪,没看余子江一眼,更没和他有任何交流。

“喂!陶林!你去哪!”余子江追了上去,“你突然走开是几个意思。”

“找个能看报纸的地方。”陶林的回答让余子江有些措手不及。

“看报纸?”余子江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一直跟在陶林身边。

“你和我一起去找这个看报纸的地方,我需要你……的证件。”陶林没有回答,自顾自地往前走,余子江和他一起走,他求之而不得。

“你要用我的证,就最好告诉我你要干嘛!”余子江听闻,一下停下了脚步。

果然,陶林也跟着他突然停下。

“死者左手食指的残留皮肤上有磨砂质感的深灰色痕迹,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那是墨粉。”陶林对余子江解释道,“这种痕迹,通常来自于报纸或者最新印刷的书籍。这可以看出死者在死亡之前极大可能在看报纸。但他能在哪里看报纸?他居无定所,而且这附近根本没有报刊亭。但这附近有很多商铺,说不定哪家店里就有报纸。”解释完陶林立刻又迈出了脚步,而余子江也跟了上去。

“这附近没有报刊亭,但走得再远一点就有了啊!他也有可能在别的报刊亭买了报纸,然后边走边看一路来到了景山公园。”余子江质疑道。

“你说的当然是一种可能,但这是很糟糕的可能性。”陶林转头对余子江说道,“这就表示你的人要以景山公园为中心,由近到远,一家一家报刊亭去问询。”

“我去……”余子江苦恼地一甩头,“那我还是祈祷着他是你说的这种可能性吧。”

“会放有报纸的地方有哪些?”陶林一边走,一边提出了问题。

“有银……”

“有银行、咖啡厅、甜品店……”陶林还没等余子江说话,就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反正本来他的问题也就是提给自己的,而不是提给余子江的。

“但他应该不会去银行取钱,他不敢——他顶多鬼鬼祟祟地去一趟ATM机。”余子江补充到。

“你说得没错。”陶林点了点头,“公园对面就有很多店铺,我们一家一家找。”

余子江没有说话,却加快了脚步并排走在了陶林的身边,这是默许了陶林的做法。

陶林和余子江一连去了好几家咖啡厅甜品店,一晃大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们似乎没有什么进展。

“这比我想象得难多了!”余子江一边接着往前走一边抱怨道。

“现在大多数人都是掌上阅读,提供书面阅读的店面少之又少。”陶林皱了皱眉头说道。

“对啊!他想看新闻大可以用手机看啊!何必像个老年人一样看报纸。”余子江的牢骚发得更大了,“陶林,你是不是弄错了……”

“你知道他为什么不通过网络阅读吗?”陶林一边走,一边问道。看他的表情,就算是碰了半个小时的壁,也完全没有失去信心。

陶林总是坚信自己是对的。

“为什么?”

“因为接入WIFI以后,终端会留下接入记录,这对一个正被大力追捕的逃犯来说不安全。”陶林解释道,“他和前面两个逃犯不一样,这个申竖忠非常谨慎……就算他换了新的手机卡,他还是不放心,我甚至可以说:他谨慎过了头,变得很胆小敏感。”

“你这是在瞎猜。”余子江斜视了陶林一眼。

“这叫合理推理。”陶林冷冷地回答道,然后转身进入了下一家位于路口处的咖啡店。

“欢迎光临!”陶林推门而入,从寒冷的室外走进了温暖温馨的小店。这个时刻的咖啡店的店面生意有些冷清,座位上没有任何一个客人,店员正埋头忙碌地准备着外卖订单。

冷暖的交替让陶林带着的眼镜蒙上一层厚厚的雾气,他索性摘下了眼镜,把它塞回了裤袋里。

陶林站在门口,转头扫视了一圈咖啡店里的环境。

“找到了。”陶林微微提了提嘴角,只见咖啡店的角落里放置着一个整齐摆满报纸书籍的架子,“该你上了。”然后他转头对余子江轻声提醒道。

“好。”余子江回答道,然后晃晃悠悠地往咖啡店的前台走去。陶林则转身走向了角落里的书架。

“您好,请问要喝点什么?”店员擦了擦手,抬头对余子江友好地笑着说道。

“您好,我们是刑警,希望您能协助一下我们的调查。”余子江二话不说,从衣服的内口袋里掏出了他的证件,向店员打开展示了几秒。

店员一下呆住了,脸上的笑容立刻凝固到了冰点。她慌乱手一下无处安放,悬在半空中微微颤抖起来。面对警察突如其来的造访,谁都会一下子吓得不轻。

“好……好……”最后她结结巴巴地说道,“请问我能……我能帮到你什么。”

“不要害怕,我只会问几个问题。”余子江安慰道,“放轻松……”这时的陶林整自顾自地在书架前翻看着成叠的报纸。

店员尴尬地笑了笑,舒了一口气。

“请问,你见过这个人吗?”余子江从手机上打开了一张图片,那是申竖忠通缉令上的照片。

店员接过了手机,皱着眉头细细端详着,努力地从脑海里翻找着自己的记忆。

她思考了好一番,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见过,我记得他,他最近常来我们店里。”

“店里每天都会有很多顾客,你怎么会记得他?”余子江又问。

“这个人穿得寒很酸,和那些穿着体面的普通顾客很不一样。”店员回忆道,“而且他每次一来就会坐一晚上,直到我们打烊了他才走,所以我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