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准备之旅

帝皇带领埃阿斯前往实验室的第二层，这里有三艘埃阿斯从来没有见过的圆梭形飞船，非常小巧，比之蝰蛇型侦查舰还要更加迷你，通体不受阻流线型设计，带着极为别致的美感。

埃阿斯不由得好奇：“吾主，这是？”

人类之主的面容上罕见的露出一丝得意：“万年之前符合人类整体审美的设计，肯定有其独特之处。”

原来这是流传万年的圣物级舰船！这是埃阿斯的第一想法。但他立即又想到这个时代的观念，于是他改口提起了另外一个问题：“吾主，我们依靠此舰船前往亚空间吗？”

“正是如此，随我前来。”帝皇的手搭在梭形飞船的外壳上，其完美无瑕的舰身处立即出现了一处容纳帝皇身形大小的入口，这情形不由得让埃阿斯啧啧称奇。

“我已经开放了权限，上来吧，孩子。”帝皇的声音回荡在实验室的第二层，埃阿斯意识到了这里的空洞，这个空间绝非他所看到的那样简单，定然容纳着更多奇物，但他所能看到的就只有这三艘飞船。

没有过多停留，埃阿斯仿照帝皇的姿态将手搭在飞船的外壳上，飞船立即在与帝皇登舰的不同地方露出了一个符合他体型的入口。埃阿斯带着他幼时对爆弹枪与动力剑同样的好奇心来到了舰船上。

梭形舰船的内饰与他所处的时期大不一样，这里随意地摆放着埃阿斯从未见过的鲜花与植物，座椅包裹着柔软的布料和皮革，当埃阿斯身着动力甲坐在其上时，座椅还会随他的体型而改变形状。

“若是这艘飞船落在了机械神教的手里……”

“那我们的盟友必定会兴奋地将其拆成废铁，而后惋惜地发现自己没办法复现。在哀悼这一伟大圣物的陨落后，将内部的每一处都刻上歌颂欧姆弥赛亚的祷言并摆上松香并涂抹圣油。”帝皇不满的声音响起。

埃阿斯需要做一些战前准备，在星空浪潮号上，他习惯在自己的舱室内默诵祷言并象征性的用灵能在舱壁上刻下一些对自己的警示。特里希斯曾多次警告自己不要滥用力量，但埃阿斯总是笑笑不说话。

他显然是没办法在帝皇面前做出这些行为的，于是埃阿斯就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帝皇从舱门内走了出来，看来飞船在一定的时间内不需要驾驶员：“你似乎不习惯这里。”

“吾主，我不想隐瞒，在我所处的时代中，舱室内摆放着您的圣像，而在舰船外部建设的教堂上，一般都有您的石刻雕塑。我们常常就在祈祷与备战中度过。”

帝皇没有接话，而是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觉得这里舒适吗？”

埃阿斯立即回答：“若是没有战争，这是绝对理想的观光船。”

“你已习惯接受未知，并不如之前一般对新奇的事物表现得一惊一乍，这是思想改观的体现，我很欣慰。”

“而在万年之前，亚空间就是如此，平和，安定，人类将其视作天然的航道，借以扩张自己的领土。”

“而我所要做的，就是让舰船保持现在的风格，而非让其成为漂浮在太空中的教堂。”

埃阿斯心中一颤：“吾主，你曾断定未来不会改变。”

帝皇则坚定地回应埃阿斯：“但我亦不会放弃希望。”

有那么一瞬间，埃阿斯仿佛又看到那个平常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他的对面，他的表情困苦疲惫，但他的眼睛却熠熠生辉。但当他闭上眼睛又睁开后，背后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帝皇却仍然屹立在他面前。

帝皇回到了驾驶舱内，埃阿斯也没有再言语，他静静地盯着自己的拥护之手，手套上缓缓流动的晶莹蓝紫色花纹回应着他的主人。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中，这会是他唯一的倚仗。

舱壁上没有窗户，埃阿斯突兀地想到了战争铁匠松图临死之前所说的话：“铁血号上没有舷窗，佩图拉博也从未敢于直视亚空间。”

但仿佛有某种感应，舰船的墙壁逐渐变得透明，让埃阿斯得以在舱室之内便览舰船的外景，如同帝皇展示的星河一般，此刻的宇宙内极为平静。在前进的过程中，埃阿斯逐渐看见了一颗散发着黄色光芒的星球。

他的灵能开始跃动，一些幻象开始在他的脑海内出现：尽管不含恶意，但依然是毫无意义的图景。埃阿斯立即念起心灵堡垒的咒词以封锁自己的头脑与情感，帝皇的幻象突兀地出现，他将手搭在埃阿斯的肩头，帮助这名战士。

埃阿斯随着帝皇的脚步走下飞船，摩洛上遍布着城市的废墟与残骸，埃阿斯惊恐地发现这里有他所有战斗过的星球的遗迹：尤尔塔罗斯的巢都残骸，铁刺1号的破损城市，黄昏一号被掩埋的战壕，甚至还有基格星上失去光芒的黑石阵列与卡迪亚的残缺棱堡。

人类之主的身上爆发出埃阿斯从未见过的恐怖力量，就连照耀摩洛的恒星光芒都在短时间内黯淡，眼前的破败景象在短时间内就被帝皇的力量清扫一空，整颗星球上的战争残骸逐渐汇聚于帝皇的掌心之内，埃阿斯甚至不敢直视此刻的帝皇。

随着压缩的力量被帝皇的掷出，一场惊天动地的爆炸在极远处产生，埃阿斯不得不用灵能漂浮在半空中以稳定他的身形，因为地面正在被帝皇撕裂出深不见底的裂缝。埃阿斯毫不怀疑帝皇轻而易举地就能粉碎这颗星球，显然此刻人类之主正因为某种原因处于震怒之中。

“那四个被我蔑视的存在，被人类欺骗，充满力量的存在。依旧是如此的下贱，毫无作为，它们的手段翻来覆去就是那几种。”帝皇愤怒的声音响起。

“埃阿斯啊，前往远方吧，那里的网道裂隙将会带你前往真正的亚空间，那是距离四种恶意最深的存在，那里即是亚空间的起源，若你能坚持下来，就能获得它们所畏惧的力量。”

看着强大的帝皇，埃阿斯在摩洛上第一次跪伏在人类之主的面前：“谨遵你的意愿，吾主。”

埃阿斯不再抑制自己的灵能，青白色的光芒覆盖了他的双眼，他转身向帝皇打开的空洞中走去。

“记住，孩子，亚空间中没有幻象，你的意志乃是唯一。”

帝皇看着埃阿斯决绝的背影，他想起那个人类文明诞生不久的时代，为了获得保护人类的力量，他与十六名永生者同伴乘载着绝不返航的飞船来到摩洛并相约，谁能活下，必将以余生捍卫人类荣光。

十七人去，一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