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卡迪亚之战（十一）

埃阿斯再度抬头望向笼罩在灰色阴云中的亚空间裂隙，这片由紫红色闪耀恒星组成的巨大旋涡正在不甘地收缩，而它此刻所散发出的意志冲击也不如三十六年前那样强烈了。

感受到正在耳旁所萦绕的低语逐渐细不可闻，埃阿斯冷峻地说道：“该合眼了。”

灵能暂时无法使用，但埃阿斯仍然是强大的星际战士，在没有任何战争载具的情况下，他无力脱离东部幕墙的战线。况且，他被跟随克里德的卡迪亚突击军士兵被委托去搜寻在战场上失踪的至高堡主。

在埃阿斯眼中，脱离了魔剑掌控的阿巴顿也同时失去了那恐怖的再生能力，他已经是风中残烛，无法在卡迪亚的战场上掀起波澜。审判官格雷法克斯和星界军部队仍在与叛军激战，他们需要援助。

而在艾利森的平原上，战斗却已经到了无比惨烈的地步，为了拥护她们信仰的奇迹，战斗修女们用生命阻挡着混沌战帅前进的步伐，在黑石的影响下，塞勒斯汀失去了她九成数的力量，此刻的她与凡人别无二致。

修女们的尸体躺在冰冷的土地之上，有些则处于战争机械的残骸之中，她们的胸腔被魔剑所贯穿，鲜血布满德拉查尼恩的剑身，沿着雕刻的表面逐渐凝固，魔剑似乎在有意识地汲取血中的养分，剑身上的恶魔雕刻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没人知道阿巴顿此刻在想什么，他的眼神冰冷无比，带着仇恨与愤怒，他杀死了两名双子侍女，逐渐逼近塞勒斯汀。

一道灰色的身影挡在了阿巴顿的面前：“叛徒，可还认得我？”

阿巴顿略微顿了一下，星际战士几乎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让他清晰的辨认出了眼前的面孔，但他仍不声不响地矗立在那里，似乎在端详来人的面容：“你是一名……”

他艰难的说出了那个永远不愿再提起的名字：“影月苍狼。”

“正是”加拉肯咆哮着回答，“现在告诉我你究竟是因何缘由而反叛，是荷鲁斯？如果你不愿意回答，那就直接死在我的剑下！”

“没有原因，与荷鲁斯无关。”阿巴顿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只是单纯因为，帝皇必须死！”

随着荷鲁斯之乱时期的口号再度从阿巴顿口中喊出，他又恢复了那种彻底的疯狂，在那个黑暗而动乱的时期，人类之主三百年来的努力在这句口号之下化为乌有，帝皇必须死已经成为叛乱星际战士基因中的一种污染，他们被这种概念所束缚开始攻击同胞。

加拉肯大怒，他踏步迎向了混沌战帅，链锯剑的单分子锯刃轰鸣作响，但也仅仅是擦伤了阿巴顿已经不成人形的左脸。他的剑刃再度上撩，对方躲开了这记势大力沉的挥击，同时挥动荷鲁斯之爪撕裂了加拉肯的左臂。

加拉肯踉跄着退去，他非常清楚二人之间的实力差距。

“滚出我的视线，否则你会死的比其他影月苍狼更为凄惨。”阿巴顿狂怒着说道，奇怪而矛盾的感觉，也许是愧疚，他不想再对影月苍狼痛下杀手。

“收起你可怜的仁慈，我会魂归王座，而你的灵魂将会被亚空间吞噬殆尽，叛徒！”加拉肯又一次激活了链锯剑。

这名星际战士最后的攻击是在用生命将他的攻击送出，这拼死的一击卓有成效，链锯剑深插阿巴顿的左肋之下，锯齿带动他的血肉翻腾涌动，无数细小的肉末随着链条的转动被带出。

混沌战帅发出一声怒吼，将加拉肯的整条脊椎骨扯了出来，他将战士的残骸高高举起，像是在炫耀他的战利品。在如此的战场上做出这样的举动显然已经不是存有理智的行径。

加拉肯临死之前的声音传入了正在协助太空野狼作战的图斯和蒙迦耳中：“帝皇会原谅我们…”

塞勒斯汀跪伏在地的身影又逐渐散发出金光，阿巴顿注意到了她的变化，他已再次袭来，但活圣人以肉眼无法捕捉到的速度高高飞起，将自己的剑刃插入了已经陷入疯狂的阿巴顿的脊背。

阿巴顿感受到了如同烈焰灼烧般的痛苦，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皮肉在嘶嘶作响，在愤怒之中他打飞了紧握着剑柄的塞勒斯汀，活圣人撞在一辆特洛伊运兵车的残骸之上，其力度之大让整个车身都翻转了过去。

在捏碎了混沌巫师用无数人命献祭的一个邪恶颅骨后，阿巴顿再次撕裂了已经被黑石阵列压制的亚空间裂缝，以极为狼狈的姿态离开了战场。

……

“战帅”乌尔坎索斯跪伏在了阿巴顿的面前，在他看来，黑色军团的领导者此刻已经不成人形了，但他依然升不起一丝对阿巴顿的反抗之心。“永恒意志号上的太空野狼部队并未被完全消灭，山阵号正在近距离与黑石要塞正面交火。”

阿巴顿慢慢地转过身来，他的声音非常平静：“这意味着什么？劫掠之主。”

“我们可能会失去对舰船的控制，它现在有被击坠的可能。”

阿巴顿没有理会他的仆从，乌尔坎索斯就这样一直心里饱含着恐惧跪伏在那里。

透过复仇之魂号的舷窗，阿巴顿看见山阵号的武器炮组发出能够击碎着黑暗宇宙背景般的猛烈炮火，永恒意志号正在一次次用那些匪夷所思的太空死灵武器进行反击，但山阵号古老的护盾发生器保护着舰体在它的攻击中岿然不动。

“斯凯拉克死在了那名星际战士的手里”阿巴顿在清点他盟友们此刻的现状，“瘟疫消失了，扎拉菲斯顿死在了灵铸利刃的突击小组之下，现在只有战争铁匠克罗姆仍然在率领钢铁勇士毁灭卡迪亚，但他的战帮已经独木难支。”

自己的计划失败了？这一万年来的筹谋就又一次失败了？如同膏药一般的卡迪亚仍然紧紧地贴在恐惧之眼附近……

啊，恐惧之眼，阿巴顿几乎忽略了它，它现在已经合拢到几乎看不见，数万公里的现实宇宙伤口如今仅能容下一艘巡洋舰级别的舰船通过了，黑色军团现在连撤退都失去了可能性。

“不，我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阿巴顿高声下达命令，“告诉永恒意志号上的混沌技师，执行我最后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