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卡迪亚之战（八）

与阿巴顿的对决暂时告一段落，虽然埃阿斯没有能够在决斗中斩杀对手，但他最后留下的重击已经足以让混沌战帅痛苦很长一段时间，那一拳并非像它表面上所留下的物理伤害那样简单，灵能力量在那短时间的接触中如同惊涛海浪一般冲刷着对手的思想。

为了缓解针对思维的毁灭性冲击，阿巴顿不得已在短时间内回到它的舰船上，再也无力在短时间内亲临卡迪亚的战场。

相对应的，针对卡迪亚上仅存棱堡和东部幕墙的攻击变得更加猛烈，它们的一切冲击都是为了突破守军的阵线前往艾利森平原，女武神炮艇与雷电攻击机在天空之上与不计其数的恶魔引擎缠斗，而在至高的穹顶之上，灵铸利刃与帝国海军的舰队正在协助山阵号攻击黑石要塞。

埃阿斯起身，战场需要他赶往东部幕墙，按照他的推算，至高堡主克里德应该已经乘坐他来时的女武神炮艇安全地离开了。

胸前伤口的剧痛突然迫使埃阿斯停下了他的脚步，魔剑对他造成的伤害并非只有表面那样简单，强大的恶魔德拉查尼恩将埃阿斯的精神拉入了它所编织的噩梦之中，如同战场上那些已经牺牲的星际战士一样，埃阿斯倒在了堡垒废墟之中。

无数的燃烧着的恶魔向自己冲来，手中的卫士之矛不断地舞动，在每一秒内都能杀死数十只恶魔，但对方的数量无穷无尽。长矛的动力矛尖划出一道流星，超高能的光束将自己面前的敌人粉碎为灰烬，但为何，它们的前进就只是为了冲到自己身边送死？

直到一名空前强大的恶魔出现，太阳辅助军与禁军的装甲力量完全无法阻挡它前进的脚步，巨大的肉翅遮蔽了那些恶魔前进时身上所折射出的四色光芒，我这是怎么了？我到底在何处？

埃阿斯的思维被困在了这具身体内，他能够感受到身体主人的焦虑和不安，他在害怕，不是害怕周围这群空前强大而无穷无尽的恶魔，也不是害怕那只为首的正在屠杀凡人与机械教军队的首领。他在害怕辜负命令，害怕自己没办法完成任务。

思维犹豫而混乱，但身体却在本能般进行作战，任何敌人的狂暴挥击都难以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伤痕，甚至无法划伤盔甲，我到底能否坚持下去？我的永恒之主情况如何？

不是自己在思考，而是身体的主人在思考，只有在极为短暂的一瞬间，埃阿斯的意识之火才会闪现。

金色的光芒照耀了自己的身边，回头望去，人类之主的面容出现在远方，他手中的帝皇之剑燃烧着炽烈的火焰，带着无穷的怒火，人类之主亲临战场，开始与那名在屠杀中倦怠的恶魔首领进行作战。

竟然看不清它们二者的动作，恶魔的剑刃与帝皇之剑撕裂了空间。竟然没有办法介入到两者的战斗中去，自己甚至跟不上二者移动的步伐。

吾主，我的无能给您带来如此的麻烦，连一丝一毫都帮不到您。

帝皇参与的战场已经没有敌手可言，此刻自己周围所有的同胞都在人类之主形成的保护伞之后戒备，而那群恶魔就像被狂风摧折的朽木一般凋零。

紫黑色的阴影在短暂的一瞬遮蔽了人类之主身上的金光，身上传来一阵撕裂性的痛苦，恍然间，身体的主人跪倒在地。

“对不起，恩底弥翁。”帝皇屹立在自己的面前，他愤怒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疲惫，自己竟然有一瞬间想要攻击他，埃阿斯被身体主人的无边怒火压到了意识的最深处，在那里，还有一个充满欲望的个体在等待着他。

“跑！”

接收到最后的指令，身体不自觉的行动起来，奔向了黑暗深处，没有目标，没有方向，远离同胞，远离人类之主。

“看到了吗？这是拉.恩底弥翁这名禁军最后的记忆，我将它分享给你。”一个轻巧的声音对埃阿斯说道，对方的声音像是融化的蜜糖，它让埃阿斯的意志薄弱。

“人类之主的伟大，凡人无法理解。”一个阴冷的声音对埃阿斯说道，对方的声音像是折断的树枝，它让埃阿斯的感情黯然。

“阿巴顿不过是个无用的废物，同我合作。”一个强硬的声音说道，对方的声音像是燃烧的炉火，它让埃阿斯的思绪混乱。

“我们可以延续人类之主的希望，拯救这个破败的帝国。”一个慈祥的声音说道，对方的声音像是熬煮的香药，它让埃阿斯的精神萎靡。

已经虚弱到极致的埃阿斯问道：“你究竟是谁？”

那个在禁军意识深处的个体显露出他的面容，如同一个精壮的青年男子：“我是德拉查尼恩，我奉人类之主的命令前来协助你。”

这个名字让埃阿斯的精神为之一振，他的意识再度强硬起来：“骗子！谎言！我绝不会相信帝国之敌，何况你还是个恶魔。”

德拉查尼恩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是帝国的毁灭者不假，但在与恩底弥翁万年的斗争之中，我逐渐理解了他的想法，如果说真有什么腐化，那是这名禁军的意志打动了我。”

埃阿斯的灵魂已经虚弱到了极点，他没有与其争论，而是想听听德拉查尼恩到底想说什么。

“阿巴顿，他会在失败中迎来最终的胜利，而我，则会成为他失败的一部分。帝国的毁灭者将折损在另一名敌人的手里，非常可笑与滑稽，不是吗？”

“当他挥动魔剑之时，我们二者的思维便会发生碰撞，我愿意侍奉人类之主，正如同我诞生自人类一样。但阿巴顿不同，他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叛徒。”

“协助我，我能助你发挥强大的力量，协议的第一战，就是我来帮助你挽救卡迪亚。”

埃阿斯的意识混乱不堪，自己好像在不自控的情况下伸出了手，德拉查尼恩露出和善的微笑，他也伸出手来，二者就在这一瞬间和解。

德拉查尼恩被猛地扑倒在地，埃阿斯狠狠地扼住了他的咽喉，细若游丝的声音响起：“要杀便杀，从现在开始，我来代替恩底弥翁做你的对手，我们再熬上万年，看看在这斗争中究竟是谁最终覆灭！”

埃阿斯的力气竟然在他无边的愤怒中又加强了几分：“你这无耻的混蛋，竟然想诱骗我，帝国的敌人没有一个是可信的，在我面前，他们全都要死！”

“闭上你那粪坑一般的嘴，恶魔，我这就送你去见罗格.多恩，你去尝试腐化这名意志最为坚定的帝皇子嗣。”

“当你又一次品尝到失败的滋味后，再来腐化我，或许这个过程会相对轻松一些！”

德拉查尼恩的面容不再和善，他露出了恶魔狰狞的面貌，在挣扎的过程中，它化成一缕黑烟消失了。

埃阿斯虚弱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战壕内，他的动力甲开始恢复运作，塞勒斯汀正盘旋在他的头顶，这标志着东部幕墙已经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