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十二岁的王（上）
在埃特峰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山脚之下，埃阿斯等到了他期盼已久的客人。
“Fenrys Hjølda！（芬里斯万岁），Øjor va o Russ！（荣耀归于鲁斯）”
狼卫与众人欢呼着让开道路，同时齐声高喊国王之名。
基因原体骇人的体型与其他芬里斯人格格不入，他肌肉壮硕，眼含精芒，神采奕奕，如同降世的神祇般耀眼。也只有鲁斯，能够在不经过裁剪的情况下将黑鬃狼皮披在身上而不显得突兀。
“你到底是什么？”
听到鲁斯说出低哥特语，埃阿斯心中感慨滕吉尔王信守承诺，他并没有忘记二人之间的约定。
“Kløcic（决斗）。”
人群中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眼前的钢铁巨像虽然魁梧，但终究不似他们的国王那般雄壮，怀揣着领袖必胜的信念，他们送给眼前巨像嘘声与嘲讽。
黎曼.鲁斯身为基因原体，他的感官是何等敏锐，虽然埃阿斯的声音经过头盔音阵的层层处理已经不复当初，但他还是能听出约定之人的声音。
“我将在火之季归来。”
离别时的约定犹在耳旁，而黎曼.鲁斯并没有揭晓眼前之人的身份，那次决斗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面对强大的埃阿斯他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而现在，他需要曾经的对手来验证自己。
鲁斯注视着天空中的恒星，他的声音中充满着压抑的兴奋：“对狼眼起誓，我将遵从古老的决斗礼节，若是用牙，就还他以怒。若是用铁，就还他以血。”
埃阿斯同样也遵从决斗前的誓言：“对狼眼起誓，我必遵守古老的决斗礼节，以牙还怒，以铁还血。”
看到他们眼中的怪物同样遵从芬里斯的礼节，并说出国王推广的语言，人们不免感到惊奇，但同时，他们认可埃阿斯战士的身份。
战斗一触即发，黎曼.鲁斯怒吼着扑向埃阿斯，他的速度快到令所有人惊奇，在他与埃阿斯接触的瞬间，他的狼皮披风刚好整齐的落在雪中。
二人相撞引起的巨响让久经战阵的猎手们也感到难以忍受，第一回合，是纯粹力量的比拼，鲁斯的恐怖巨力让埃阿斯感到惊奇，他们彼此十指相扣，埃阿斯感到自己的手指仿佛被铁钳所挤压，即使在英雄之力的加持下，埃阿斯还是落入了下风。
鲁斯露出胜利的微笑，他的洁白犬齿离埃阿斯的眼睛近在咫尺，埃阿斯能感受他炽热的气息，和同样火热的战斗欲望。
芬里斯人看到他们的国王如同捕食者般将对手的身躯完全压制，不由得爆发出一阵欢呼。
“你身上那奇特的金光呢？到现在还有所保留？”
“那你还得再加把劲，孩子。”
埃阿斯猛地沉腰，鲁斯的力量让他自己失去了平衡，他整个人顿时开始不受控地前冲，埃阿斯将他拦腰抱起，借助对方的力量将鲁斯整个掀翻在地。但鲁斯展现出了与他身形所不匹配的灵活，他在空中拧身，稳稳地用四肢落地。
“比之前强上许多。”
鲁斯没有回应埃阿斯，他的金色长发此刻正随着风雪飘扬，弓起的背部昭示着他蓄势待发，如同被激怒的巨狼一般，他渴望撕碎他的对手。
第二回合，鲁斯匍匐着向埃阿斯冲来，只要能赢，他并不拘泥于自己的战斗方式，幼年时他曾经与狼群一同捕食狩猎，他血脉中蕴含的力量能够让他以最佳方式协调他的四肢。埃阿斯扎步弓身准备面对捕食者的扑击，但鲁斯在咫尺距离却突然恢复人类的姿态，以一记极为凶狠的拳击将埃阿斯打的抛飞出去。
在拳头与铠甲即将接触的瞬间，埃阿斯便意识到这绝对不是自己现在能够承受的重击，远古之力与灵能护盾即刻并用，金色与灰色的光芒在他的周身涌动，但这并不能改变他的命运，原体的巨力依旧让他飞向了半空。
拳头击打动力甲的瞬间迸发出音爆，埃阿斯的身形在空中不受控制的旋飞打滚，直到雪地中留下一条由冲击造成的坑道。
鲁斯得意地问道：“滋味如何啊？老头？”
埃阿斯站起身来将冰雪抖下，同时大口呼吸以缓解脏器中那灼烧般的痛苦，原体与阿斯塔特之间的肉体力量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埃阿斯必须用灵能来弥补两者之间的差距。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两者再度冲向对方，埃阿斯挥拳攻向鲁斯的面部，鲁斯则选择用额头迎接埃阿斯的重击。
预想之内的碰撞并没有出现，埃阿斯改为抓向鲁斯的衣领，鲁斯的身形一歪险些跌倒，但他跨步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谁教你迎接冲撞时要闭眼的？如果我用的不是拳头而是剑，你要如何应对？”
“我的感官比你想象中灵敏，埃阿斯，面对不同的攻击我自然会作出最有利的应对。”
鲁斯咆哮着抓向埃阿斯，想要把他的头盔从动力甲的颈部接槽中拔出，但灵能护盾就如同蛋壳般将埃阿斯的周身保护起来。
“啊，你还藏着东西，之前决斗中我怎么没有见过这玩意，这是巫师的手段。”
“我所隐藏的比你看到的要多得多。”
埃阿斯顺势拔出爆弹枪，爆弹如同雨点般砸在鲁斯的脸上与身上，虽然无法对原体造成直接性的伤害，但疼痛是无法避免的障碍。
人群中爆发出骚动，猎手们看到的火焰与听到的雷鸣正是由埃阿斯手中的小物件发出的。
但此刻已经成为宫廷工匠的拉纳克却在仔细回味国王的咆哮。
埃阿斯？芬里斯上有第二个叫做埃阿斯的人吗？如果没有，那眼前与国王决斗之人就是那名外乡人？
拉纳克在此时才回想起埃阿斯在一个大年之前对他说过的话：“这个人不该是我。”
拉纳克的回忆让他激动起来，他的低语逐渐变为兴奋的大喊：“你真是绝对的蠢材啊，拉纳克，除了埃阿斯之外还能有第二个人与王匹敌？他已经统一芬里斯，而你现在才回想起来他的告诫？”
拉纳克的异常引起了人们的关注，这里的人大多数来自鲁斯部落，他们知道已经逝去的滕吉尔王曾经有一位参谋名叫埃阿斯，他同时也是黎曼.鲁斯的老师。
“我王，如果他是埃阿斯，你们之间的决斗就应该结束了！”
埃阿斯与鲁斯正在气喘吁吁地角力，鲁斯气急败坏地拧住埃阿斯那被灵能护盾所包裹着的头颅，尽管对方在力量上赢不过他，但对方的体型让他总是如同剑鱼般灵活地在周遭钻来钻去，他当然不愿意放弃这来之不易能够完全钳制埃阿斯的机会。
与精力充沛的鲁斯相比，埃阿斯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这是决斗而并非死斗，是战斗技巧与肉体的碰撞而不是武器之间的撕咬，他那些攻击性的灵能法术是绝不会用在原体身上的。
“我认输了，鲁斯，赶紧放开我。”
“你这混蛋在说什么屁话，再提认输两个字我就把你的牙给打断。”
在这场力量与耐心的消耗战中，埃阿斯终于被鲁斯压在地上动弹不得，但如果说鲁斯赢得有多么轻松，倒也不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