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异构之战（下）
织命者扭头看向埃阿斯所在的方向，强大的灵能浪潮翻腾奔涌，甚至扭曲了物理宇宙中的光线传播，原本缠绕着他的锁链正寸寸崩断，奸奇恶魔所精心制造的束缚之物只要贴在身躯上就能够影响他的行动，但它也无法阻挡埃阿斯太长时间。
锁链的崩碎声像是在为奸奇恶魔们活动的时间进行倒计时，卡洛斯挥动权杖，杖头的符文之书飘出紫色的字符，它们在空中逐渐排列成型，本就已经满目疮痍的大地在奸奇使者的力量下开裂，地幔中沉寂已久的熔岩裹挟着它们燃烧有机物产生的黑烟冲向天空。
奸奇恶魔们仿佛收到了统一的召唤，它们放弃正在进行的作战开始集体吟唱咒语，哪怕爆矢与链锯剑正在撕裂它们的躯体，它们也对冲向眼前的人类战士们置若罔闻。
星球的地壳在咒语加持下的潮汐引力中崩溃，卡洛斯在利用那些已逝去生命的灵魂构建仪式用法阵，这个庞大法术的发动相当仓促，而且随着恶魔的不断减少，它的威力也在逐渐减弱。
卡洛斯的竖瞳中燃起紫色的光芒，这幅用于现实宇宙活动中的身躯开始逐渐撕裂，为了加快法术的发动，它已然竭尽全力。
原本血红的天空被令人作呕的紫青色光芒所占据，污秽的符文在半空中盘旋，带来虚幻的声音，这靡靡之音缭绕，使得有些远征军忍不住直视苍穹，但在看到天空的瞬间，他们的思维瞬间便被疯狂的幻象所侵袭。
暴雨般的爆弹与足以融化山峦的爆燃射线攻卡洛斯，其周身环绕的灵能护盾为它挡下了所有的攻击，作为最适合承载灵能的载体之一，它的护盾虽不如埃阿斯那般奇异与强大，但也足够为它挡下正常光矛级别武器的射击。
卡洛斯的两个头颅同时嘶吼：“九重音律，九团真言，赞美万变之主！”
“赞颂它的真名，这世间一切智慧归它所有！”
星球的重力环境被彻底改变，巨量的泥土与岩石非自然的漂浮，在高空中汇聚成极具侵略性的锐利巨物。
惧妖们高声颂歌，用蓝色的妖炎再次为卡洛斯的造物附加点缀，那些漂浮在半空中的燃烧巨石随着卡洛斯的动作猛然坠下，其速度令地面上的人类感到绝望。
一声轻响，但在卡洛斯听来却无异于奏响毁灭的丧钟，那是陷阱完全崩毁的声音。
极为恐怖的灵能冲击从埃阿斯的周身旁弥漫开来，整个战场因为他的力量一时失声。
惧妖们不受控制地被这股灵能吸引，它们天生对亚空间之力贪婪无比，此刻这股力量被彻底激发，只要能够吞噬埃阿斯的灵能，它们便能够成为万变之主最为宠爱与嫉妒的对象。
但这股蓝粉色浪潮却在埃阿斯的灵能冲击中如同焚毁的落叶般化为飞灰消散。
卡洛斯高声嗤笑：“你以为自己是何等存在，不过泥尘而已，它正从至高天中俯视着你的身影！”
“渺小无比！孱弱不堪！”
埃阿斯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却带着让卡洛斯心颤的威严：“听起来你扭曲的思维终于统一，两颗头颅中的逻辑不再相互交战了。”
卡洛斯再度猛挥权杖，但它的动作却出奇地缓慢，仿佛它手中握着的不是权杖，而是一整颗恒星。
所有仍处于战斗中的暗鸦守卫与凡人在他们的脑海内听到了埃阿斯的声音。
“离去吧，这场战斗唯有以仪式性的决斗才能胜利。”
尽管天空中那颗巨石仍在不断下坠，甚至已经将阴影投射到大地之上，但埃阿斯的话语具有令人完全信服的力量，他们开始按照秩序有条不紊的交相掩护撤退，其严谨的程度甚至像是在进行一次简单的模拟训练。
阿伦迪与暗影守卫们竭力想要挪动重伤的雅莱塔尼斯，但对方的动力甲似乎已经与大地融为一体，任凭他怎样努力都无法撼动分毫。
雅莱塔尼斯的声音十分虚弱：“离开吧，盖阿斯，你们做的非常好，相信节度使即可，如果我不幸身陨，立即召回首任军团长阿尔卡斯。”
暗影守卫们的耳边再度响起埃阿斯的催促：“执行命令，我在此许诺，会将你们的军团长安然带回。”
带着万分的担忧，暗影守卫退出了战场，没有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退至这个范围，距离决斗场地如此之远，那股超自然的力量本能地让他们感到危险的到来，他们的身体驱使着他们远离危险。
刀锋状的陨石仍在下落，埃阿斯周围的地面却也在不断升腾。
“陨石纵能带来创伤，却也无法撼动行星分毫，正如同你的阴谋一般，看似诡异却毫无实用，只能显露出你本就低下的智慧。”
“徒逞口舌！无利于你！”
在两者即将接触带来毁灭性冲击的那一瞬间，织命者却放弃了对仪式的操控，它本就只剩一半的翅膀迅速脱落露出原本的翅骨，这骨头尖锐部分的大部分骨质都已经结晶化，闪烁着巫术的光芒，卡洛斯借助它划开了现实空间，迅速遁入亚空间裂缝之中。
两股力量竭力对撞，带起漫天的烟尘，旁观的暗鸦守卫与凡人极目而望，却无法得见真实战况。
卡洛斯在猩红混乱的亚空间中分解而逃，它能感觉到埃阿斯正在奔袭追猎。
“匹夫之用，难承大任，这第十九军团便是因你而灭！”
织命者猛地撕裂现实空间与亚空间的帷幕，它早已在军团长雅莱塔尼斯的体内埋下锚点，针对鸦卫们的布局谋划已久，只要军团长在灵能的引爆作用下魂归至高天，无可阻拦的黑色阴影将彻底吞噬整个第十九军团。
但它出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头盔战术仪表屏幕上显露出来的幽幽红光。
“我承认我落入了你的陷阱，那锁链竟然坚固如此，但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在转瞬间就会相互转换，你以为我没看出鸦卫们的基因之变是因谁而起吗？”
“真是可怜，自称命运编织者却无法提起属于成功的丝线，真好奇你这万年以来谋划了多少次失败。”
精工动力剑的分解力场光芒暴涨，埃阿斯的澎湃杀意唤起了这把大师级精工动力剑的机魂。
织命者说出它此次现身最后一句话：“围城时，我们终将再会。”
埃阿斯听出了卡洛斯浓浓的嘲讽之意，本该落下的剑刃突然停住，他面对左边那颗丑陋的蓝色鸟头说出了他的忠告：“恐怕你没机会看到那天了。”
卡洛斯敏锐地感觉到了异常，它竭力想挣扎逃离这个可怕的对手，但埃阿斯的剑已经如同狂风骤雨般将它的灵能护盾彻底撕碎。
“我记得在摩洛中没有你的身影，真是遗憾，你没法看到我在你主子的重重阻挠下取得了什么。”
埃阿斯的手抓向了周围已经破碎的空间，那里空无一物，但卡洛斯的身躯却在跌倒的动作中停住了。
白色的虚影一闪而过，映照出一个苍老学者的身影，埃阿斯周遭燃起苍白的火焰，想要彻底将这首席万变魔君毁灭，但卡洛斯却在万分惊恐中突然恢复了神智：“永恒之井的智慧将归属于你，我的主人！”
在遥远亚空间的至高至深之处，蓝色的光芒亮起，卡洛斯的身影消散不见，只留下遍地的鳞羽与埃阿斯手中抓着的一根翅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