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残酷的真相（上）
战团长克莱恩早已收到了探索小队发来的星语通讯，他命令护卫舰直接停留在轨道上方，战团会派遣雷鹰炮艇前去迎接他们。
四名不同型号、不同涂装动力甲的战士一旦暴露会产生极为严重的后果，审判庭中讨逆修会那些已经趋近于疯狂的人可不会去仔细辨认他们是否是叛变军团的人，万一被朔源派别的疯狗盯上了更是麻烦。
看着天空中渐渐清晰的炮艇之影，克莱恩的心情竟有些激动起来，他待会要见到的这些万古老兵曾在大远征时期被帝皇亲自统领，他们亲手奠定了帝国的基石。但灵铸利刃的战团长却非常清楚他们的身份：不被承认的身份、被除名的军团、所谓的恶魔原体的子嗣。
舰艇终于落地了，首先出现的是战团的一连长和十名一连战士，他们分列两旁进行护卫工作。埃阿斯紧跟着下船，他施展心灵扫描仔细探查周围的情感波动，其范围之广笼罩了整个修道院以及周边的范围。有些敏锐的智库感应到了探查，但他们很快在脑海内听到了埃阿斯的声音：“战团会迎来一些不寻常的客人，战团长令我保持戒备。”
在克莱恩的注视中，四名老兵走下了舷梯，他们四人的头盔因为被酸液腐蚀已经被取下，虽然步伐坚定而有力但显得非常茫然无措，银白色和焦红色的动力甲显得十分暗淡，已经在时间侵蚀下不复当初的色彩，但星际战士的脸却仍是中年人的样貌，显然亚空间的时间流速极为混乱，他们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到了什么地方。
为首的老兵左手置于胸前，向克莱恩行了一个早期泰拉非常古老的礼节，其余的三名老兵也行了同样的礼节。克莱恩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礼，但对方并没有在意他的局促。
“你就是现在星际战士战团的领袖？向你致敬，兄弟。”
“恕我直言，你们看起来精神有些恍惚，是否能够承受之后的测试呢？”
加拉肯坚定地回答道：“这些战士已经将这万年来的大致历史告诉了我，我的精神要比你想象地更为顽强。”
看着检测灵魂的仪式正在进行准备工作，克莱恩将埃阿斯唤来了身边：“这一路上你们都说了什么？”
埃阿斯回答道：“他们在听闻第十六、十七军团的叛变和帝国这一万年以来发生的事情后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反应，但还是能看出来他们的内心充满痛苦与愤怒。”
“我看他们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埃阿斯严肃地说道：“战团长，这些人的信仰坚定无比，即使是基因之父的可怕背叛也难以影响到他们对于帝皇的忠诚。”
克莱恩深以为然，他转身离开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检测的过程会持续数月之久，这是为尤尔塔罗斯的安全着想。
埃阿斯回到了探知仪式当中，智库馆长达蒙特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参加到其中来。
心灵探查，埃阿斯先深入了加拉肯的思绪，接着扩张他的思维，这能让加拉肯回忆起许多已经被掩埋在他记忆深处的事情。看到加拉肯脸色大变，埃阿斯停止了他的探查。
“抱歉，我还是无法接受灵能者去探查我的思绪，你似乎比其他人更加强大，我对你有下意识的戒备。”
“现在已经由不得你，战士，不探查就要被囚禁。这一点在每一个战团都一样，哪怕是帝国之拳。如果你想深入了解在你们迷失在亚空间期间帝国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及你未来将何去何从，现在就要学会去接受。”
加拉肯无奈的闭上了眼睛，智库们开始吟唱思维掠袭的咒词，埃阿斯要保证他们在探查的期间内不会伤害到这些战士，他会阻碍那些过激的灵能探针。
伴随着加拉肯的回忆，埃阿斯看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兽人绿潮，那些兽人的体型比他们曾遇到过的兽人要强壮的多，它们更加凶悍，更加狂暴，即使是星际战士要对付它们也极为吃力。
战场的炮火纷乱错杂，规模庞大的人类辅助军和泰坦方阵在协助影月苍狼进行攻击，但他们的目的似乎只是一次规模浩大的佯攻。
“这是？”埃阿斯疑惑。
“乌兰诺之战，我们的父亲，荷鲁斯，在这场战争中展现出了无匹的剽悍，他是战争的胜负手。”加拉肯的声音在埃阿斯的耳边回荡。
埃阿斯对加拉肯的意识之强表示惊讶，但对方又继续说道：“窥探我们的回忆本身就是不敬，如果你妄图篡改，或者破坏我的一些认知。你会看到影月苍狼的凶狠作风。”
随着战场的推进，埃阿斯看到了一个金色的人影，在这样血腥的战场上，他的身影也显得光芒万丈。
“那就是帝皇，人类之主。”
帝皇之剑的每一次挥舞都在空中划出鎏金的弧线，这道剑光在空间中久久停留才会消散而去，以至于帝皇所过之处都会留下极为密集的剑网，逐渐堆积成山。那些兽人的攻击难以在真一铠甲之下留下任何的痕迹，唯见披风似残云席卷兽人的战场。
如此震撼的场景让埃阿斯忘记了继续探查，但加拉肯的声音又再次响起，饱含着恼怒与催促：“小子，快些，这等战场怎么足以显示出帝皇的伟力？”
埃阿斯撇撇嘴，这位影月苍狼刚才还对他揭示的回忆表示不满。
加拉肯明白埃阿斯在想什么，他苦涩的开口说道：“熠熠生辉的回忆，已经过去了如此之久，以至于它的细节都有些磨损。”
“但今天你让它再度绽放了光芒，我希望你好好看看，我们当初是在怎样一个人的领导下，为何而战。”
帝皇级泰坦的加农炮开火了，巨大的爆炸出现在兽人的后方，弥漫的烟雾笼罩了战场。伴随着一声恐怖的怒吼，一位装备精良的兽人军阀撕破了战场的烟幕向帝皇冲来，它的身形无比高大，足有10米之巨，即使是帝皇在它面前也相形见绌。帝皇挥动闪电爪架住了兽人军阀的挥击，但他挥动帝皇之剑的右手也被兽人握住，在这场体型悬殊的力量对决下，帝皇居然能隐隐占据上风。
“这个兽人是……”
“乌兰诺兽人帝国的皇帝，乌兰克.乌尔格，是我们曾遇到过的最为强大的兽人。”
角力耗费的时间过长了，乌尔格手下的其他兽人军阀驾驶着它们破烂的巨大战争机器向帝皇开火，帝皇侧身以避免受到干扰，顿时落入了下风。兽人皇帝如同风车般连绵不绝的攻击让帝皇疲于应对，强大的灵能闪电从他左手的闪电爪中绽放，突破了乌尔格的防御，深深地插入了乌尔格的左肩之中。
但兽人皇帝的攻势并没有因此停下，他硬着攻击举起了帝皇，随后将人类之主狠狠地摔在地上，那些兽人军阀又一次开火，帝皇躲闪不及，被准确命中。虽然没有大碍，但它们的攻势给了兽人皇帝可乘之机，它双手将帝皇抬起，想要捏碎这个强大敌人的脖颈。
带着黑鬃头盔的银甲战士带领着影月苍狼的一连终结者战士冲入了兽人军阀们的战争机器阵列，惨烈的攻势顿时出现在敌人的战阵之中，但这并不能改变人类之主的危急形势。
“这位英勇的战士是谁？”
“四王议会的首席，阿巴顿。”
一道银白色的身影如同狂风般撕裂整个战场，他装甲上的狼头在嘶吼，带来了战争之子的无尽愤怒，他右手的战锤猛的砸下，兽人皇帝便因无法承受这猛烈的挥击而重重倒地。
牧狼神，荷鲁斯，他银白色的盔甲与帝皇的金色铠甲在战场上如同一面旗帜般令人瞩目，在荷鲁斯与帝皇的攻势之下，兽人皇帝饮恨当场。
“灵能者，我希望你记住这一刻，你已明白我为何会如此顽固。”
埃阿斯停止了探查，他终于明白了在飞船上当他讲述历史时，为何这些老兵会露出那种厌恶到近乎于仇恨的表情。他们的记忆就停留在帝国的光辉一刻，大远征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帝皇亲自率领军队去收复银河，基因子嗣们一个接一个地回归。而所谓的叛徒，在他们的记忆中只是英勇的连长和威严的基因之父。
随着一场短暂的旅程，他们就来到了一万年后，与他们的时代交臂失之，他们所爱和所恨的一切都已经逝去。
第一阶段的探查结束了，灵铸利刃战团的智库们心情无比沉重。他们都看到了那段光辉的岁月，一个带着希望进行作战的时代，与现在残酷的黑暗银河格格不入。
老兵们坐在仪式的中央，并不言语，他们仍抱有一丝希望，希望有人告诉他们，他们仍处在大远征之中，亚空间的迷失只是一场荒谬的旅行。
无人言语，智库馆长达蒙特对他们说道：“等到探查仪式结束，我亲自带你们去战团的图书馆，那里的书籍没有任何隐瞒和欺骗可言，我希望你们接纳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