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城堡
天色逐渐黯淡，窗外向后飞掠的景物渐渐减慢。
夜色完全笼罩前，霍格沃茨列车冒出一连串的滚滚浓烟，嘎吱嘎吱地完全停止了。
包厢里还穿着常服的几个男生，在级长挨个敲包厢门的时候，已经纷纷脱下外套，换上了新长袍。
赫敏则是出家门前就换上了巫师袍，裹在身上，像个一本正经的洋娃娃。在回避的时候，她还在李维身边，期待又有点担心地询问霍格沃茨对新生的考验。
“《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可没详细写过那是什么，对不对？它只写了有一个分院的仪式，那可能是个入学考试，李维你肯定没问题，但我担心我没法通过……”
不至于，不至于。
李维看着这小姑娘，有点无奈。
典型的过度紧张的好学生。
霍格沃茨发的是入学信，又不是面试通知，你这副模样跟马上要参加大逃杀一样。
不过李维也知道，这怪不得赫敏。
如果没见到自己施法，她可能还能保留优等生的骄傲。
结果自己展露的施法能力，似乎让她错误估计了霍格沃茨的新生水平，自信心有点受创。
李维、赫敏和其他几个男生下了车。
这里是一个又小又黑的站台，入夜的寒气在地面上凝结了细微的水迹。
人挤人，乱哄哄一片里，油蒙蒙的一盏提灯，一个黑黢黢的巨大人影在灯光后面，粗声粗气地吼叫：
“一年级新生！一年级新生到这边来！”
“海格！”
李维听到哈利惊喜地高喊着，回头对他们示意，向那个巨人一样的人影挤过去。
几个人混在一年级新生的队伍里，跟着这个叫海格的巨人，沿着一条陡峭的林中小径，一路磕磕绊绊地向下走。
两边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虫蚁声，衣物和脚步摩擦的沙沙声。
枝叶上的湿凉露水，时不时扫在衣服无法遮挡的皮肤上。
新生们不礼貌地盯着海格不似常人的身形看，低低的议论着，纷纷窃窃私语，猜测霍格沃茨是什么样子。
忽的，狭长曲折的林间小道走到了尽头。
透过渐稀的枝条树叶，李维看到了一片寂静的巨大黑色湖泊，阴暗凝滞，似乎和夜空边缘相连。
就在黑曜石般的湖泊与夜空的相接处，远远地，依稀就能看到一座高耸城堡的影子了。
青黑的夜空下，极目远望，一座座瘦直的尖顶塔楼，小小的窗户里，透出明亮而温柔的柠檬色黄光。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到了。
登上小船，穿过峭壁上的岩洞，顺水而入，又弃船沿岩洞里的隧道行走，到了一大片低矮、潮湿的草地。巨大的石阶，一路通向城堡的入口。
一扇巨大的橡木门。
巨人般的海格敲了三下门，大门开了，站在门后的是个李维相对更熟悉一点儿的女巫。
米勒娃·麦格。
“一年级新生，麦格教授。”海格只把他们送到这里。
而李维等一众新生，又跟着麦格沿着青石板路，亦步亦趋地穿过巨大的空旷门厅，走过石墙边熊熊燃烧的火把，到达大厅另一头的小房间。
房间狭小，新生几乎占据了所有空间，摩肩接踵。
李维不得不伸着胳膊，环抱着赫敏，护着她不被其他人挤到。
至于哈利、罗恩他们，毕竟是男生，只能随缘了。
赫敏十分隐蔽地瞪了李维一眼，李维无辜地看回去。
小丫头片子，想的还真多。
到了这里，很多新生才迟钝地有了进入魔法学校的实感，乱哄哄地互相小声聊天，宣泄内心的激动。
哪怕对一个成年人来说，进入这所魔法学校的旅程也已经足够奇幻，更不用说对一群小孩子了。
幽密的黑湖，巨人，城堡，被爬山虎藤蔓隐藏起来的岩洞入口，高高的无数年风吹雨打的塔楼……
特别是对麻瓜出身的新生来说，这简直是童话书里的故事！
“霍格沃茨欢迎你们。”麦格说，“你们会在这里学习和生活七年。”
“一会儿，你们要到礼堂参加开学宴。在那之前，你们会接受分院仪式，被分别分到四个学院，此后你们就属于那里，和每个学院的同学一起上课和住宿。”
“这四所学院的名字是：”
李维听到赫敏在耳边紧张地悄声复述，热气吹动耳垂：
“格兰芬多；”
“拉文克劳；”
“赫奇帕奇；”
“斯莱特林。”
之后，麦格又讲了类似于做好事加分，做坏事减分的制度。分最高的学院能拿到学院杯，李维在心里自动翻译成年终小红花。
没钱啊！
李维很缺钱，可以说一贫如洗。如果不是霍格沃茨的资助，连入学物品都买不齐。
现在听到疑似和钱有关的事，他就格外留心。
最高学院分那个奖杯，如果能换成年终奖就好了。
可惜换不得。
等麦格离开了房间，不少人才敢放松下来。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对他们来说，麦格严厉的注视很有压迫力。
“我不觉得哪个学院更差……”赫敏忙从李维怀抱里出来，也没远离多少，斜斜地瞟了他一眼，结结巴巴地说，脸颊微微有些红润。
“不过，最好还是不要斯莱特林。”
她已经明白了，这里的新生肯定可以入学，只是被分到哪里的问题。
“《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上写着，来自斯莱特林的巫师，大多都是巫师的贵族，很重视巫师的家世和血统。我爸爸是个牙医，他们完全不懂魔法。”
“我也一样。”李维试图宽慰她。
“你父母也是麻瓜？”
“我父母不在这个世界上。”
肯定不在啊。
赫敏一下子就不紧张了。
她的紧张已经完全被不知所措的尴尬替代。
“对不起，我不知道……”
而且我也没问你这个啊！
应该不存在那种……明知道当事人父母双亡，还故意揭人伤疤的女生吧？
赫敏自认为不是那种人，一下子被李维整不会了。
李维看出赫敏的尴尬，贴心地解围，“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没有去世，只是不在这个世界而已。”
真要算起来，去世的人反而是李维。
所以，李维才想回家。
这一方世界的魔法也十分便捷，或许就能帮助李维回家。
当然，回家之前，这边的承负得处理干净。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比如帮自己活出第二世的未知神明，又比如那个名叫亚雷斯塔·克劳利的男巫。
李维一直有种莫名的预感，他和亚雷斯塔·克劳利的纠缠还远远没有结束。